江桃讓江三嫂去盯著崔豔梅。


    江三嫂可不是傻傻盯著的,一開始這崔豔梅什麽動靜都沒有,她都有些懈怠了,想夜裏做個麵子功夫。


    因為這崔豔梅挺老實的,沒看出來有什麽。


    她都想找江桃說放棄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一迴,一個禿頭矮個子男人,背著手,敲崔豔梅的門。


    天很黑,江三嫂怕被發現,躲在崔豔梅放門口院牆底下的柴火垛下麵。


    當時她就想喊人。


    不是喊江桃,是喊這東塘村的人,都起來看崔豔梅這寡婦,屋裏進男人了!


    她也是有腦子的,從崔豔梅家到自己家,小跑迴去也得半個小時,事都辦完了,還抓什麽人!


    她當即要去拍附近人的門,沒成想那男人敲了好久的門,崔豔梅沒給開門。


    當時給江三嫂氣的,恨不得把這禿頭男人給崔豔梅送到床上去!


    她都盯十幾天了,實在累的慌。


    要不是五塊錢吊著,她說啥也不幹了,柴火垛這裏蚊子多的很。


    有男人敲門,雖然崔豔梅沒開,那江三嫂也有了盼頭。


    她看著這光頭男人一連來了三天,崔豔梅都沒開門。


    終於在第四天的時候,禿頭男人剛敲,崔豔梅就打開了門。


    江三嫂就著月光看過去,瞬間瞪大了眼睛,這馬上秋天了,崔豔梅大半夜見男人,就穿個寬背心。


    這一看就是有情況啊。


    等親眼看到男人進去後,她就開始在東塘村敲門。


    先從距離崔豔梅家遠一點的地方敲,怕驚動了崔豔梅,那禿頭男人再跑了。


    她跑遠一點,找個人家,邊敲門邊喊:“都出來看看呀,崔豔梅偷男人啦。”


    她特地在最後敲江桃家的門,江桃坐完了月子,跟周定國迴自己家住了。


    江三嫂拍響了江桃家的門,聽到裏麵有動靜了,才捏著嗓子喊:“快來人啊,崔豔梅偷人啦!”


    院子裏,周定國愣住了,江桃聽到了喊聲,也隨即穿上衣服起來。


    到院子裏,江桃拽著站在院子裏不走的周定國問:“怎麽了?”


    周定國眼底一片晦暗,拳頭捏著死緊,腳卻一步抬不起來。


    “你在家,看著兒子,我去看看情況。”


    月光下,他的臉色實在不好看,語氣也硬邦邦的。


    江桃有些擔心:“我陪你一起。”


    她也要看著崔豔梅,被抓住現形的一麵。


    上輩子,村長媳婦前腳剛死,崔豔梅就跟村長結婚,還在村裏辦了場婚禮。


    周定文跟周小月在婚禮上,喊村長為爸。


    周定文有了當村長的爸,村長跟崔豔梅又做個小生意,周定文從此在村裏,抬著下巴看人。


    他更是直接說:“江桃,我現在前途一片,你要不對我好點,我媽到時候肯定不願意你嫁給我。”


    “村裏人也會笑話我,我一個大學生娶了你這個二婚的村婦。”


    江桃恨的咬牙,她上輩子蠢,聽了周定文這話,立馬把手裏,周定國剛掙迴來一個月的工資,全部給了他!


    這輩子,她把周定文的親爸,提前給他漏出來,看他還有什麽光明前途嗎?


    江桃拽著周定國出門的時候,江三嫂已經跑迴去了。


    他們趕到老周家的時候,村長媳婦正在拽著崔豔梅撕打。


    周圍都是竊竊私語看熱鬧的人。


    東塘村的人都起來瞧熱鬧了,大半夜的有人敲門,恨不得把門給敲卸掉。


    一聽是崔豔梅偷男人,都出來瞧熱鬧。


    崔豔梅男人剛死的那兩年,村裏的,外村的,不少人給崔豔梅說對象。


    那時候周定國才八歲,周定文五歲,周小月才一歲呢。


    她一個女人,還這麽年輕,拉扯孩子不容易。


    沒想到,誰來給她說親,她都不願意,說要自個把孩子養大。


    村長提出,她一個女人帶孩子不容易,把養豬的輕鬆一些的活,交給她。


    那時候還是大隊,大隊裏也有人情味,都聽了村長的安排。


    崔豔梅拿養豬的公分,周定國八歲也能幹個拔草,割稻子的活。


    崔豔梅不再找一個,日子也能過下去。


    這十幾年,村裏那些個愛說嘴的婦女,背後沒少猜她什麽時候會忍不住偷漢子。


    十幾年,村裏就沒見著過,還真以為她崔豔梅是個長情的人,願意為周定國他爸守著呢。


    誰想到啊,崔豔梅玩的大,早就跟村長勾搭上了,連周定文跟周小月都是村長的孩子。


    那時候周定國他爸可沒死呢。


    周定國他爸是被流放《過審》到這裏的,人長的精神,還帶著書卷氣。


    那時候周定國他爸流放《過審》這裏後,被折騰的不輕。


    崔豔梅家是三代貧農,成。分好。


    她追求周定國他爸要嫁給他,那男人也被磋磨的沒了精氣神,就答應了。


    結婚沒幾年,可能周定國他爸被折騰的太狠,周定國五六歲的時候吧,身體衰敗下來,已經不能下地幹活了。


    聽說是得了肺癆,咳的厲害了能咳出血來。


    崔豔梅那時候就不容易,帶孩子,下地掙公分,都是她一個女人幹。


    東塘村都是一個大隊的,平時都在一起幹活,當時有不少人同情她,還幫她。


    誰成想,周定文跟周定國都不是一個爸的!


    這事咋知道的呢。


    村裏蓋的房子,大多不都是泥瓦房嗎,有人在外麵喊崔豔梅偷人。


    他們瞧熱鬧的不可能去敲崔豔梅的門吧,有那猴的不行的,就去聽崔豔梅的牆角。


    這一聽不得了,崔豔梅可能剛跟村長辦完事,在說話呢。


    崔豔梅在說:“你兒子可是大學生!被那個江桃這麽欺負,你不得出手教訓她?”


    “她還知道了咱們的關係,你就說怎麽辦吧!最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讓她再也不能出來礙眼!


    要不是為了定文的前途,還有跟你的關係,我早就給她舉報了!”


    聽聽,崔豔梅不但跟村長生了兒子,就是那個考上大學的周定文。


    而且,她正跟村長計劃著,把知道他們關係的大兒媳婦,殺人滅口呢。


    所以,周定國跟江桃過來的時候,村長媳婦拽著崔豔梅撕打。


    接著又扭頭,用手指著村長,眼裏紅彤一片,麵目猙獰,仿佛要吃人:“說,周定文到底是不是你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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