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苗苗站在洞口,眼巴巴地看著,心中默默祈禱:一定要平安,平安。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南炫夜並沒有如他所說,從傍晚直到深夜,再到彎月高掛,接近子時,他卻依然沒有迴來。


    秦苗苗滿心的不安,若非還有君歸在這裏,她恐怕已經衝出去找人了。


    唐鈺心中也實在是不安定,見她臉色憔悴,不由道:“你睡一會兒吧,我幫你等著,等他迴來我再叫你。”


    秦苗苗搖搖頭:“我不困。”


    她那裏睡的著,隻要想到南炫夜還沒有迴來,就越發精神了。


    一夜不眠到天亮,朝陽慢慢升起,秦苗苗站起身,一夜坐在那裏姿勢都沒怎麽變過,身子有些僵硬。


    她活動了一下身子,便走到洞口去查看,看了許久,都沒有看到南炫夜的身影。


    她實在忍不住,喚了幾聲:“夫君?你在哪裏?你迴來了嗎?夫君?”


    當然是沒有人迴應,她微微垂眸,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黯然,轉過身迴到山洞,小君歸已經醒了,口中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麽。


    秦苗苗強扯出一抹笑容,將他抱入懷中,拿出腰間的水壺,裏麵裝滿了羊奶,給小君歸喂下去,他邊喝邊吧唧嘴,看起來無憂無慮,一點不知愁滋味。


    “你呀,還是個小孩子。”她歎了一聲。


    唐鈺一大早就出去找果子,還有水,迴來時正好聽到這句話,笑道:“他還沒長牙呢,可不就是一個小孩子。”


    秦苗苗笑而不語。


    唐鈺卻看出她臉上的笑意有些勉強,將手中的東西給她,然後說道:“一會兒你要獨自留在這裏了,果子和水都是夠的,最起碼兩天你不用愁。”


    “你要去哪兒?”


    “我去找南炫夜。”唐鈺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有和南炫夜一起離開,兩個人互相照應總比他一個人要多一份勝算。


    可當時南炫夜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托付,他就明白南炫夜這是不放心,若是自己留下,他總能將秦苗苗暫時放下,以免因為對她的牽掛而影響自身的安全。


    秦苗苗欲言又止:“可是你的身體……”


    “沒事,我現在已經好多了,而且我也不是去打架的,隻是去找人。”唐鈺三口兩口吃完了一個果子,喝了口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千萬不要出去,等我們迴來,不管我有沒有找到南炫夜,明天我都會迴來。”


    秦苗苗微微頷首:“你放心去吧,我身上有自保的東西,不會有事。”


    唐鈺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這一下,洞中就隻剩秦苗苗和君歸了,一直等到了中午,她忽然聽到外麵似乎有人唿喊的聲音,她不敢貿然出去,在洞口側耳細聽,忽而聽到這人的聲音有些熟悉。


    似乎是……楊元!


    她探出頭去,果然看到了楊元和袁致江,忙抱著孩子跑了出去:“我在這!”


    袁致江和楊元一看到她忙跑過去,兩人鬆了口氣:“嚇死我們了,還以為你出事了,我們在這裏找了一圈了。”


    秦苗苗抿唇笑笑:“你們怎麽來了?”


    “是幹爹讓我們來的。”


    秦苗苗眼睛一亮:“他找到你們了?那這麽說他沒有事,可是為什麽不來接我?”


    難道受傷了?想到這兒她就有點緊張。


    “沒有沒有,不是受傷,隻是我們接到消息,說讓來這裏接你,但是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袁致江解釋道,“也許是還有事情要做,你不要急,反正他沒有出事。”


    秦苗苗卻還是覺得不對勁,隻是一時說不出來,便道:“那我們趕緊迴去吧,這裏也不安全,萬一在有人追過來,我們也不好對付。”


    “好,走吧。”


    一行人下山,迴了府中,這一次倒沒有什麽波折了,也沒人跟著他們,秦苗苗心中更覺怪異。


    難道那些人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迴家之後就讓袁致江他們趕緊找南炫夜,唐鈺她倒是不擔心,那人的手下眾多,是絕對不會讓他出事的。


    但是一連兩日,一點線索都沒有。


    秦苗苗急得不行,但她又不說,隻是嘴上都起了泡,每天袁致江和楊元迴來,她就會立刻迎上去,等看到他們倆身後空無一人時,明亮的雙眸會立刻暗淡,轉身迴屋。


    兩人對視一眼,隻餘無奈。


    黃怡聽說她生了孩子,前來探望,對小君歸是在疼愛,又是親又是哄,有她陪著說話,秦苗苗心情好了許多。


    她環顧四南,覺得不對:“你夫君呢?”


    秦苗苗的神色一下就黯然下來,不說話了。


    黃怡納悶,旁邊的楊元瞪了她一眼:“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我幹爹現在失蹤了,要不我娘能這樣上火嗎?”


    他都心疼,他娘這兩日眼看著就瘦了一圈。


    “失蹤了?”黃怡陡然想到什麽,“前兩日,梁秋燕去了郊外,據說迴來時,馬車上多了一個男子,不過沒人知道這男子長什麽樣子。”


    秦苗苗忙追問道:“兩日前?你確定是兩日前嗎?”


    黃怡撓了撓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兩日前,但具體情景我不知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郊外哪裏?”袁致江忽然問。


    黃怡想了想,道:“似乎是雲熙山附近,說來也奇怪,那日天氣並不好,我聽說梁秋燕出門之時,還覺得奇怪,這平日裏天氣好時,她不去,這個時候出門。”


    她越說腦子裏越是清晰:“如果是為了南炫夜我就明白怎麽迴事了,定然是為了他,不然素來不怎麽出門的梁秋燕怎會忽然跑到雲熙山?”


    袁致江沉吟道:“若是如此,倒也說的通。”


    楊元卻有些納悶:“可她怎麽知道幹爹在雲熙山呢?”


    當時秦苗苗等人的行蹤沒有任何人知道,就連袁致江二人也是因為南炫夜讓他們來的,否則他們也不知道。


    “難道背後跟著的人與她或者說她爹有關係?”黃怡發散思維,想的多了一些,“她爹肯定會派人看著你們,如果他知道你們的行蹤不足為奇,她要想從她爹那裏得到消息太容易了。”


    秦苗苗一直沒有說話,腦中所有的線索忽然就串聯在一起:“如果我所料不差,恐怕那日背後跟著我們的人也有可能是黃家的人。”


    黃怡咬著牙道:“這麽說,梁秋燕是從她爹那裏知道了南炫夜的消息,然後又先下手為強,在我們找到他之前把南炫夜帶走!”


    “她打的什麽心思?”楊元怒道。


    什麽心思已經昭然若揭,


    袁致江冷聲道:“真是不知羞恥,恐怕這女人打的是日久生情救命之恩那一套。”


    黃怡氣得不行:“她還要不要臉啊?人家有妻子有孩子,她……真是厚顏無恥!”


    楊元冷笑:“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女人,以前我爹身邊倒是也有不少女人,可也沒有這樣上趕著不要臉皮的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到最後,忽然戛然而止,轉頭看向秦苗苗,說起來這裏最應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


    卻見她臉色深沉,不分喜怒。


    可是這樣才更可怕,黃怡倒是寧願她憤怒甚至大吼:“苗苗,你要是生氣的話就說出來吧。”


    這樣別憋壞了。


    楊元也道:“對呀,娘,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幹爹對你那麽好,怎麽可能會喜歡那女人?恐怕到最後她也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已。”


    秦苗苗依然沉默。


    這一下就連袁致江也覺得不對勁,他深吸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勸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南炫夜帶迴來的。”


    “多謝你們。”秦苗苗終於開口,臉色平靜,隻有眼中暗潮湧動,自重生以來,這還是第一個讓她這般討厭的女子。


    “要不我們直接去搶人吧?”黃怡異想天開,忿忿道,“一個大活人他們總不能藏起來吧?肯定就在府裏。”


    “黃府不小,我們怎麽找?”袁致江潑了她一頭冷水,“你要知道,我們沒有證據,就直接上門要人,容易落人話柄,被人反咬一口。”


    那可是首輔府邸,並非普通百姓。


    他這麽說也並非沒有道理,黃怡想了想,又道:“那不然我們抓幾個護院,問出口供,在上門要人!”


    其他三人都沒說話,這方法也不太行,若是護院能夠寫下口供,事後也可以翻供,隻要說屈打成招就行了。


    黃怡見他們都不說話,就知道這是行不通的,頓時又氣又無奈:“那怎麽辦嘛?總不能就這樣幹等著啊,沒準再過兩日對方都生米煮成熟飯了。”


    秦苗苗驟然抬頭看向她,眼中暗沉晦澀,將黃怡看的一愣,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道:“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別當真啊。”


    “你這張嘴啊!”袁致江白了她一眼,轉頭看向秦苗苗,猶豫了一下,道:“你應該相信南炫夜,他絕對不會與其他女子好。”


    秦苗苗微微垂眸:“我知道。”


    她隻是擔心,他為何不迴來?


    定然是有不能迴來的理由,例如……身受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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