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對視一眼,倒也沒有什麽好瞞的,便如實說了自己二人與符升平之間的恩怨,最後秦苗苗道:“他算是我夫君的伯樂,我對他也略有了解,這樣的人怎麽會做出這種事?”


    通敵賣國,一旦查出必然是炒家滅族,他不可能這般糊塗。


    黃怡微微頷首,若有所思:“可是大家都那麽說,眼下這符升平正在送往京城的途中,而且是護城軍親自押送。”


    無論這個罪名是真是假,恐怕這件事都難以善了。


    南炫夜自從聽了這個消息,臉色就一直深沉:“你從何處聽來的?”


    “坊間消息。”


    南炫夜一頓,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這坊間消息有時做不得準,難保不會出錯。


    這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手背上忽然搭上了一隻溫暖小手,他轉頭一瞧,見是他娘子,正眼含安慰地看著他。


    他搖搖頭,表示沒事。


    秦苗苗卻能看出他的心事,便道:“坊間傳言做不得真,萬一這人不是符升平呢?又或者是以訛傳訛,認錯了人。”


    黃怡也沒心情吃飯了,放下筷子,歎了口氣:“話不是這樣說的,你們不知道,這坊間消息雖然雜亂,但其實都是空穴不來風,其中有一半都是真的,我剛聽說時,這傳言很亂,我從中篩選有用信息,最後得出的這個結論,就立刻來告訴你們了。”


    言下之意,真實度可以保證。


    南炫夜心中的希望頓時就消失了。


    若是真的,符升平為何這麽做?


    “也許他是被冤枉的。”秦苗苗在他耳邊低聲道,“我相信符將軍。”


    那個能說出大道理,能告訴南炫夜無論走到如何的高度,也要不忘初心的老人,絕對不會輝煌一生後,在即將可以告老還鄉的年紀做出這種萬人唾罵的事。


    南炫夜當然也相信,隻是這就代表有另外一種可能:“所以,他是被陷害的。”


    秦苗苗頷首,表示讚同:“我也這樣想,隻是能夠陷害符將軍,這人必定位高權重。”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你說,會不會和你被誣陷這件事有所關聯?”


    這實在是太巧了!


    如今首輔恐怕都恨死南炫夜了,但是要動他並不容易,否則也不會這樣拐彎抹角費盡心機地陷害他。


    “可上次是梁秋燕的個人行為,梁一偉到底是首輔,不至於像瘋狗似的咬住了不撒口吧?”袁致江沒忍住發表了意見。


    瘋狗……


    黃怡實在沒憋住笑,笑出來以後發現眾人都一臉嚴肅,忙堵住嘴巴。


    “所以這很有可能是一個陰謀。”秦苗苗心思細膩,想的也比較多,“也許是為了對付我們,也許是為了除掉符將軍,自古以來,武將總是比文臣更得皇上看重。”


    畢竟真到戰場上冰刃相見,文臣是一點用都沒有的,但當太平盛世的時候,武將軍功在身,便顯得格外礙眼了。


    “這麽說,是我連累他了。”南炫夜語氣有些落寞。


    秦苗苗又安慰道:“也不一定,也許是符將軍擋了別人的路。”


    黃怡在一旁托著下巴,喋喋不休地說著:“依我看來,這種可能性不太大,先不說符將軍本身有多厲害,在京城那可是百姓們眼中的戰神,單說他身在離北原不遠的境內,即便想要陷害也不好下手啊。”


    就算是權傾朝野的首輔,想要一點痕跡都不留,也很難。


    南炫夜卻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段時間自己在京城招了不少人的眼:“也許娘子說的是對的,首輔在朝中黨羽眾多,就算不親自出手,也會有人願意為他除掉我這顆眼中釘。”


    但想要除掉他是那麽容易的事嗎?


    首輔可以沒有顧慮的出手,因為他與符升平幾乎是分庭抗禮,平起平坐,但別人可就沒有這個能耐了,所以明的不行,就要來暗的。


    符升平是他的靠山,這是京城中所有人都知道的事,雖然他不這麽覺得,也沒打算靠符升平。


    秦苗苗臉色也有些凝重:“如果說是為了對付你,設計陷害符將軍,也不是沒有可能。”


    袁致江一直沒有說話,這會兒方才開口:“隻怕這一次符將軍兇多吉少。”


    無論是出於哪種原因,最後的結果其實都要看當今聖上,他可不覺得聖上願意放棄這樣好的一個機會。


    除掉功高蓋主的武將,這是一個多麽好的機會!


    南炫夜心中一跳,腦中忽然浮現進京之前,符升平對他細細叮囑,還給他羅列朝中大臣的脾性和樣子,讓他不至於一進京就兩眼一抹黑,至少知道什麽人可交,什麽人必須遠離。


    “我不能不管。”


    秦苗苗看了他一眼,眼中含笑:“自然。”


    南炫夜對著她笑了一下,心裏感動於媳婦和自己想得是一樣的。


    “你有頭緒嗎?”黃怡忍不住問,“是誰想要除掉你,從而對付符將


    南炫夜看了一眼黃怡,並不打算說出自己的猜測,免得給她惹禍上身,畢竟這件事與她毫無關係。


    “暫時還沒想到,不過我勸你最近還是不要上門,免得被人認為你與我們有什麽關係,還是要避嫌。”


    豈料,黃怡卻嗤笑一聲:“你這話未免奇怪,要是想要避嫌,早就不能與你們來往,如今都這時候了,忽然讓我和你們保持距離,豈不是多此一舉?”


    南炫夜愣了一下,隨即失笑。


    “算了,這姑娘什麽性子,我們都知道。”秦苗苗忍俊不禁,“真想讓她避嫌,恐怕她還不願意。”


    “就是這個理。”黃怡說的理直氣壯。


    她可不是那種膽小如鼠,一旦朋友出事,就躲的遠遠的人。


    南炫夜搖搖頭:“你就不為你爹想想?”


    黃梁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再加上為人不錯,自打進京以來,對他們也很好,他是不想連累別人。


    “我爹也不是貪生怕死的人。”黃怡聳了聳肩,一臉不以為意,“你們別看我爹平日裏看起來嚴肅刻板,其實骨子裏還有點叛逆。”


    眾人一怔,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她,哪有做女兒的說自己老父親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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