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首輔議事，南炫夜自然是不能進來聽的，他這麽想著，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就轉身往門外走去。
“慢著。”
聽到皇上的聲音，小太監身子一僵，緩緩跪下，頭上直冒冷汗，隻覺得命休矣。
“讓南將軍進來吧，朕正好有事要與他說。”皇上的聲音有些冷淡，聽不出息怒。
不過既然沒說要降罪，小太監悄悄地鬆了口氣，不敢多說，忙爬起來躬身退了出去，來到殿外，便與南炫夜說了皇上讓他進去。
南炫夜見他滿頭冷汗，還挺訝異，就這麽會兒功夫這是怎麽了？
不過他沒問，驚訝不過轉瞬即逝，抬步進殿，一眼就看到了左邊的首輔，心中忽然想起符升平描述過他。
其實本來他是不認識首輔的，莫說首輔，朝中官員他一個都不認識，可臨出發之前符升平絮絮叨叨說了不少事，還給他看了朝中官員的畫像。
據符升平所說，此人為人圓滑，精通世故，深得皇上信任，與黃梁並排可稱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不過這人還有一個毛病，那就是……
還沒想完，就聽皇上道：“朕聽說那場大火十分嚴重，愛卿的身體如何？”
南炫夜恭敬道：“迴皇上，末將不過是皮肉傷，隻要好好休養，沒有大礙。”
皇上微微頷首：“那就好，否則朕新提拔的將軍要是還沒上戰場就被一場大火毀了，那朕可要感到惋惜了。”
“多謝皇上關懷。”南炫夜不卑不亢道：“末將來此是為了向您謝恩……”
話還沒說完，皇上就擺擺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你是朕的臣子，出了這麽大的事，朕送些藥材給你也屬正常，你不必多禮。”
他頓了頓，又看向梁一偉：“首輔，這可是真新提拔的將軍，你看著年輕人如何？”
南炫夜雖然早就知道這人，卻還是裝作第一次見麵，頗為拘謹地打量他一眼，迅速垂下眸子躬身行禮：“見過首輔大人。”
梁一偉看了他一眼：“皇上選的自然是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南炫夜的錯覺，總覺得這老頭看他的眼神裏涼颼颼的，好像還夾雜著一絲輕蔑和不屑……
他不屑什麽？
莫說南炫夜有此疑惑，便是皇上也覺得十分詫異，他問話可就十分直接：“聽愛卿這語氣似乎很是不以為意。”
他問是問了，可卻沒有什麽不滿，隻是單純的疑惑。
梁一偉拱手：“臣不敢。”
“你這老家夥。”皇上卻是笑了：“你若是有什麽話盡管說，這裏沒有外人，你二人都是我倚重的臣子，無需吞吞吐吐。”
這話說出來，南炫夜一點也不高興，他還不認為自己有資格跟當朝元混為一談。
果然，此言一出，梁一偉便忍不住皺了皺眉，卻還是笑著說：“老臣有人聽說不少關於南將軍的傳聞，皇上慧眼如距，能夠得到一名良臣，老臣自然是替您感到高興。”
這番話說的十分圓滑，記不得罪皇上，又輕輕揭過了皇上之前的話，南炫夜聽了也不免覺得佩服。
搖搖頭又看向南炫夜：“你夫人如何了？朕聽說她動了胎氣，像是十分嚴重。”
一提到自己妻子，南炫夜便不複沉穩，麵露哀愁：“不瞞皇上，內子的情況的確是有些嚴重，現在大夫還一日三遍地給她診脈。”
皇上安慰道：“放心吧，你夫人不會有事的。”
雖然這空口白牙的話實在是沒什麽誠意，也沒什麽用，皇帝又不是神，說沒事就沒事，不過南炫夜卻還是一臉感激：“那末將就借皇上吉言了。”
皇上笑了一下：“嗯，不必擔心。”
南炫夜猶豫了一下，又道：“不過末將還是要替內子像皇上告罪，內子原本就一路奔波，如今受到驚嚇，又傷了身子，大夫說一時半會兒還是不要出門為好，便不能親自入宮來見皇後娘娘，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倒是不怎麽在意：“無妨，身體最重要，以後還有的是時間入宮，不急於這一時。”
“多謝皇上。”一天之內，南炫夜聽到了兩次這樣的話，但無論是從小太監還是皇上口中說出來，他都覺得這像是一種提醒。
像是在提醒他，不許離開京城，也警告他，不會讓他離開京城。
這種感覺並不太好，南炫夜甚至懷疑皇上是不是看出什麽了，電光火石間，他的心裏已經閃過無數個念頭，但臉上依然表情淡然。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首輔大人忽然開口了，隻是一開口就是冷嘲熱諷，非常的不友好：“據老臣所知，這後宮娘娘便是快臨盆了，該請安也還是一日都不落。”
聽到他開口，南炫夜這才想起方才被打斷的想法，那便是符升平說過，這人有一個毛病。
就是十分清高孤傲，最看不上那些沒有大作為，一上來就順利得到皇上青睞的人，在他也眼裏，真正的人才必須是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來的。
“還是說。”梁一偉忽然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就連皇後娘娘都不得不遵守的規矩，你那妻子便不用遵守，莫非她比皇後娘娘還要尊貴？”
南炫夜微微皺眉：“大人何出此言？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倒是我誤會了。”梁一偉淡淡一笑，背著手，意味深長道：“想來南將軍在老家自在慣了，不知宮中頗多規矩，以後還是要注意，否則皇上也是很為難的。”
不是錯覺，這首輔的確是看不上他。
南炫夜並不在意，不過別人說他娘子就是不行：“大人，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難道不應該疼愛妻子嗎？”
“此話自然是沒錯。”梁一偉嚴肅道：“可是在宮中貴人多，最應該注重禮數，令夫人此次受到驚嚇，我很同情，但這不代表可以就此不用按規矩行事，據我所知，當年皇後娘娘身懷六甲，即將臨盆，還親手做糕點給皇上送來。”
南炫夜淡淡道：“皇後娘娘乃是一國之母，又有皇上福澤庇佑，自然是與內子不同。”
“慢著。”
聽到皇上的聲音，小太監身子一僵，緩緩跪下，頭上直冒冷汗，隻覺得命休矣。
“讓南將軍進來吧，朕正好有事要與他說。”皇上的聲音有些冷淡，聽不出息怒。
不過既然沒說要降罪，小太監悄悄地鬆了口氣，不敢多說，忙爬起來躬身退了出去，來到殿外，便與南炫夜說了皇上讓他進去。
南炫夜見他滿頭冷汗，還挺訝異，就這麽會兒功夫這是怎麽了？
不過他沒問，驚訝不過轉瞬即逝，抬步進殿，一眼就看到了左邊的首輔，心中忽然想起符升平描述過他。
其實本來他是不認識首輔的，莫說首輔，朝中官員他一個都不認識，可臨出發之前符升平絮絮叨叨說了不少事，還給他看了朝中官員的畫像。
據符升平所說，此人為人圓滑，精通世故，深得皇上信任，與黃梁並排可稱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不過這人還有一個毛病，那就是……
還沒想完，就聽皇上道：“朕聽說那場大火十分嚴重，愛卿的身體如何？”
南炫夜恭敬道：“迴皇上，末將不過是皮肉傷，隻要好好休養，沒有大礙。”
皇上微微頷首：“那就好，否則朕新提拔的將軍要是還沒上戰場就被一場大火毀了，那朕可要感到惋惜了。”
“多謝皇上關懷。”南炫夜不卑不亢道：“末將來此是為了向您謝恩……”
話還沒說完，皇上就擺擺手，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你是朕的臣子，出了這麽大的事，朕送些藥材給你也屬正常，你不必多禮。”
他頓了頓，又看向梁一偉：“首輔，這可是真新提拔的將軍，你看著年輕人如何？”
南炫夜雖然早就知道這人，卻還是裝作第一次見麵，頗為拘謹地打量他一眼，迅速垂下眸子躬身行禮：“見過首輔大人。”
梁一偉看了他一眼：“皇上選的自然是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南炫夜的錯覺，總覺得這老頭看他的眼神裏涼颼颼的，好像還夾雜著一絲輕蔑和不屑……
他不屑什麽？
莫說南炫夜有此疑惑，便是皇上也覺得十分詫異，他問話可就十分直接：“聽愛卿這語氣似乎很是不以為意。”
他問是問了，可卻沒有什麽不滿，隻是單純的疑惑。
梁一偉拱手：“臣不敢。”
“你這老家夥。”皇上卻是笑了：“你若是有什麽話盡管說，這裏沒有外人，你二人都是我倚重的臣子，無需吞吞吐吐。”
這話說出來，南炫夜一點也不高興，他還不認為自己有資格跟當朝元混為一談。
果然，此言一出，梁一偉便忍不住皺了皺眉，卻還是笑著說：“老臣有人聽說不少關於南將軍的傳聞，皇上慧眼如距，能夠得到一名良臣，老臣自然是替您感到高興。”
這番話說的十分圓滑，記不得罪皇上，又輕輕揭過了皇上之前的話，南炫夜聽了也不免覺得佩服。
搖搖頭又看向南炫夜：“你夫人如何了？朕聽說她動了胎氣，像是十分嚴重。”
一提到自己妻子，南炫夜便不複沉穩，麵露哀愁：“不瞞皇上，內子的情況的確是有些嚴重，現在大夫還一日三遍地給她診脈。”
皇上安慰道：“放心吧，你夫人不會有事的。”
雖然這空口白牙的話實在是沒什麽誠意，也沒什麽用，皇帝又不是神，說沒事就沒事，不過南炫夜卻還是一臉感激：“那末將就借皇上吉言了。”
皇上笑了一下：“嗯，不必擔心。”
南炫夜猶豫了一下，又道：“不過末將還是要替內子像皇上告罪，內子原本就一路奔波，如今受到驚嚇，又傷了身子，大夫說一時半會兒還是不要出門為好，便不能親自入宮來見皇後娘娘，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倒是不怎麽在意：“無妨，身體最重要，以後還有的是時間入宮，不急於這一時。”
“多謝皇上。”一天之內，南炫夜聽到了兩次這樣的話，但無論是從小太監還是皇上口中說出來，他都覺得這像是一種提醒。
像是在提醒他，不許離開京城，也警告他，不會讓他離開京城。
這種感覺並不太好，南炫夜甚至懷疑皇上是不是看出什麽了，電光火石間，他的心裏已經閃過無數個念頭，但臉上依然表情淡然。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首輔大人忽然開口了，隻是一開口就是冷嘲熱諷，非常的不友好：“據老臣所知，這後宮娘娘便是快臨盆了，該請安也還是一日都不落。”
聽到他開口，南炫夜這才想起方才被打斷的想法，那便是符升平說過，這人有一個毛病。
就是十分清高孤傲，最看不上那些沒有大作為，一上來就順利得到皇上青睞的人，在他也眼裏，真正的人才必須是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來的。
“還是說。”梁一偉忽然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就連皇後娘娘都不得不遵守的規矩，你那妻子便不用遵守，莫非她比皇後娘娘還要尊貴？”
南炫夜微微皺眉：“大人何出此言？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倒是我誤會了。”梁一偉淡淡一笑，背著手，意味深長道：“想來南將軍在老家自在慣了，不知宮中頗多規矩，以後還是要注意，否則皇上也是很為難的。”
不是錯覺，這首輔的確是看不上他。
南炫夜並不在意，不過別人說他娘子就是不行：“大人，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難道不應該疼愛妻子嗎？”
“此話自然是沒錯。”梁一偉嚴肅道：“可是在宮中貴人多，最應該注重禮數，令夫人此次受到驚嚇，我很同情，但這不代表可以就此不用按規矩行事，據我所知，當年皇後娘娘身懷六甲，即將臨盆，還親手做糕點給皇上送來。”
南炫夜淡淡道：“皇後娘娘乃是一國之母，又有皇上福澤庇佑，自然是與內子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