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細雨,萬物複蘇。


    鳥崽兒看著樹葉上附著的雨珠,輕啄一顆,立馬又吐了出來。


    遠黛美眸盯著在初陽下啼鳴的淺藍色小鳥,猩紅長舌伸出,輕舔唇角。


    陳秋出了樹屋,看著無雲藍天,伸了伸懶腰。


    “出發!”


    “啾!”


    鳥崽兒啼鳴一聲,化為巨大青鳥。


    陳秋與遠黛躍至鳥背上,青鳥振翅,向無盡山脈另一端飛去。


    時間慢慢流逝,正午時分,青鳥跨越至山脈另一端。


    恆宇大陸蛇域,至!


    陳秋雙目半闔,俯瞰下界。


    蛇域地域廣闊,各種地勢地形都可見到,多水澤河流。


    山野之中多靈獸,多為蛇獸,奇形怪狀,無奇不有。


    遠黛眸中也帶著好奇之色觀望,這是她第二次來恆宇大陸蛇域。


    “往這個方向去。”遠黛思索一下,指向一處方向。


    鳥崽兒在得到陳秋示意後,轉移方向,不過飛行速度慢了些許,好讓陳秋觀察這片地域。


    “人?”


    陳秋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他居然看到了人類聚集地。


    遠黛也看到了人族城池,忍不住舔舐紅唇:“我上次來的時候可沒有人,百萬年時光,蛇域變得好陌生。”


    遠黛看向陳秋:“這些沾染了恆宇源氣的人,我還沒有吃過呢,道友可要來幾個下酒?”


    陳秋斜瞥一眼遠黛,語氣微冷:“在我麵前,殺他們可以,吃,不行。”


    遠黛麵色潮紅,努力克製身體的顫栗:“道……道友,好霸道呢,小女子……不吃還不行嘛。”


    真是……太危險了!


    陳秋移開目光,遠黛身體的異狀才消失。


    遠黛深吸一口氣,眸中滿是探究:“道友為何見不得食人呀?”


    陳秋雙目半闔,淡淡道:“因為我,善。”


    “奇怪的規矩,奇怪的天人。”遠黛舔舔唇角,放棄了在陳秋麵前食人的想法。


    萬一惹惱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不能逃的掉。


    陳秋心如止水,語氣平淡:“我的規矩你最好遵守,明白嗎?”


    “是是是,道友的規矩才是規矩!”


    遠黛翹起了腳,任由白皙圓潤的修長玉腿暴露。


    吃人哪有破境重要,不吃就是了。


    “鳥崽兒,下去瞧瞧。”


    陳秋下令,鳥崽兒向下方城池飛去。


    城池上空,一隻巨大的青鳥揮舞雙翅,狂暴的氣流席卷開來,吹得城池七零八落。


    所有人類神情木楞,熟練下跪叩首,一聲聲高唿:“恭迎偉大天人!”


    一道身影飛起,懸於青鳥之下,恭敬一禮:“這裏是鉤伯大神的屬城,不知天人駕臨,有失遠迎!”


    陳秋看著城池中心巨大的雕像,人首蛇身,尾部分叉,生有雙鉤。


    遠黛搖搖頭:“不認識。”


    陳秋忽地看向遠黛,道:“你們蛇族天人都長這樣?”


    “哪樣?”遠黛有些茫然。


    “人首蛇軀。”陳秋指了指雕像。


    “對啊,不長這樣長哪樣?”遠黛看著反應有些奇怪的陳秋,微微詫異。


    他連蛇族天人相都沒有見過啊,那個所謂蛇族好友……嘖嘖嘖。


    陳秋心中微動,想到了之前在太陰學宮時,練采露與練書送來的《伏羲女媧交尾圖》,圖中兩位上帝就是人身蛇尾模樣。


    所以,伏羲與女媧是蛇族二帝!


    那……有熊大千界,也在此處!


    “蛇族二帝是?”陳秋再次詢問確認。


    遠黛臉上神情忽地肅穆,眼神崇拜,驕傲道:“自然是伏羲上帝與女媧上帝了!”


    陳秋看向青鳥下方仍在恭敬行禮的人,問道:“蛇域怎會有人族城池?”


    此人為入道境,是個眷屬。


    那眷屬道人迴答:“迴稟天人,此城為鉤伯大神的養殖城,這些人,待沾染足夠源氣,失智成熟,便可食用,如今尚未成熟!”


    遠黛斜瞥一眼身旁麵具人,唇角微微咧開,詢問那眷屬道人:“如今蛇域這種屬城多嗎?”


    “這個……小道不知。”眷屬道人小心迴答,生怕惹惱了天人。


    “鳥崽兒,繼續趕路。”


    青鳥得令,振翅遠遁,一路上,已看到不下百座人族城池。


    遠黛看著雙目半闔,盤坐於鳥背的陳秋,眼神勾人:“這蛇域怎得流行起吃人的潮流了,真是奇怪?”


    陳秋心無雜念,淡淡道:“怎麽,你希望我在蛇域大開殺戒?”


    “沒有沒有。”遠黛連連擺手,舔了舔下唇,“若是有不長眼的惡了道友,小女子第一個宰了他。”


    陳秋輕笑一聲:“好啊,接下來都由你來動手,你若不動手,我就動你。”


    他知道遠黛所求為何,拿捏她也非難事。


    遠黛舔唇的舌尖一滯,又迅速恢複自然:“好啊,小女子樂意效勞。”


    為了破境,這點委屈算什麽!


    ……


    是夜,鳥崽兒在一座湖島上造屋,噴吐漫天火星,將島上蛇蟲焚為灰燼。


    陳秋拿出躺椅,閑坐崖邊,看著湖麵上遠黛戲弄一頭靈蟒。


    這靈蟒通體如玉,身軀不足百丈,卻有著入道境的實力。


    但靈蟒為恆宇源氣所影響,難以開智,隻能為獸。


    遠黛提著筋骨粉碎的靈蟒上岸,學著鳥崽兒的語氣,笑道:“小女子請萬引大神嚐嚐這蛇域特產。”


    說著,遠黛提著靈蟒一抖,靈蟒頓時分解為一塊塊晶瑩白嫩的肉塊。


    指尖一撩,火焰附著於每一塊蛇肉,肉塊緩緩縮小。


    遠黛再一指,所有縮小後的肉塊重組,化為一條栩栩如生的白玉小蛇,還在緩緩遊動掙紮。


    “道友請用!”


    陳秋敲擊躺椅扶手的手指微微一頓,淡淡道:“不用。”


    “怕我下毒啊?”遠黛作傷心姿態,一口將還在蠕動的白玉小蛇吞下,“你不吃我吃。”


    陳秋沒有理會遠黛,方才這一幕,讓他心中多了一點想法。


    這白玉小蛇讓他想到了香香,有沒有一種可能……香香也許是靈獸呢?


    但是,太陰學宮中他看過靈獸開智相關典籍,靈獸開智之難,可是堪比天地孕育先天天人。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就被陳秋拋之腦後。


    陳秋忽地抬眸,看向天際,遠黛也是一般動作。


    一個華袍青年從天際遁來,攪弄湖水,聲音悲愴:“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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