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飯後,荀真真將陳秋叫到村外散步。


    月光下,薄霧繚繞,村外小路上,少年與少女的影子疊在一起。


    “陳秋你別擔心,我明日迴城告訴我爹,他會護住你的。”荀真真歪頭仰視身邊陳秋側臉。


    陳秋的臉色隱在薄霧中晦澀不明:“那人什麽來頭?”


    “我向我表姐打聽過,那人是泰西府城豪族韋家子弟,叫韋辭,為了討好一個姓吳的金牌鎮魔使,到處尋找俊俏少年郎。”


    “那姓吳的是甘州世家吳氏之人,是異人境強者,喜好俊俏少年。”


    “還有,那姓吳的……是個糟老頭子。”


    荀真真聲音越來越小,陳秋卻聽得真真切切。


    陳秋看了看夜色,聲音低沉了下去:“韋辭負責哪個村?”


    荀真真思索了一下道:“好像是黑牛村吧。”


    “好了,迴家吧,喝完藥早點睡,你還帶著傷呢。”


    陳秋與荀真真踏月而歸。


    陳家主屋。


    陳父一臉凝重地看著陳秋,陳秋安慰道:“沒事的爹,能解決。”


    待陳父鼾聲響起,陳家附近霧氣漸濃,陳秋禦霧隔絕自身氣息與動靜,起床離開主屋。


    此時夜色已深,萬籟俱寂,月色中霧氣彌漫。


    一團濃霧憑空生出,覆蓋陳秋身影,朝天際疾飛而去。


    “黑牛村麽,韋辭,活著不好嗎?”


    黑牛村村正宅院廂房,韋辭已然入睡。


    無盡的濃霧蔓延黑牛村每個角落,無人發現。


    千米高空,陳秋負手立於雲霧上,幽魂懸在身側。


    陳秋禦霧隔絕村正宅院中廂房動靜氣息,幽魂懸立在廂房門外,禦霧慢慢打開房門。


    “嗯?什麽人?!”


    房間內空氣流動的變化,驚醒了沉睡中的韋辭。


    好敏銳的感知,不愧是鎮魔使。


    幽魂在濃霧遮掩下如鬼魅般射向韋辭,無聲無息。


    韋辭眼前閃過一道幽光,身體下意識急速右移,橫挪躲開。


    “大膽,何方宵小,竟敢襲擊……”


    韋辭不可置信地看著一把黑色匕首,破開自己的心髒,消失在前方濃霧中。


    “卑……鄙……”


    話剛落,幽魂再次折返,擊穿韋辭頭顱,拐個彎迴來,從後頸射入,射穿韋辭喉嚨。


    韋辭瞪大雙眼,瞳孔渙散失去氣息,死不瞑目。


    但韋辭的屍體以及血液腦漿並沒有濺落地麵,而是詭異的懸浮在霧氣中,一齊朝屋外飄去。


    濃霧退出廂房,消除了廂房中韋辭橫挪造成的痕跡,最後順便將屋門關閉。


    千米高空,陳秋站在雲霧上,清冷淡漠的眸子看著眼前漂浮的屍體。


    “好沒有安全感啊,泰西府韋家,有機會去瞧瞧。”


    陳秋禦來大片月華,壓縮升溫,直至月華變為猩紅色,便將韋辭屍體扔進猩紅月華中。


    一眨眼,韋辭屍體便氣化不見。


    嘖嘖嘖,猩紅月華,竟恐怖如此!


    陳秋禦雲霧而歸,不帶走一絲血腥氣,迴屋重新睡下。


    天將亮,廉瑤洛借來陳秋家驢車,載荀真真迴縣城。


    陳父讓陳秋駕驢車一路護送。


    秋風瑟瑟,天氣漸涼,陳秋駕禦驢車,荀真真坐在驢車上,一臉新奇,廉瑤洛騎馬跟隨。


    到架灣縣縣城外,路人漸多,看著陳秋三人竊竊私語。


    畢竟三人顏值太高,氣質各異,兩女穿衣打扮皆非平民百姓樣子,更別說廉瑤洛還騎著高頭大馬,所以也沒什麽不長眼的上來挑釁。


    門吏好像認出了廉瑤洛,急忙帶士兵驅趕百姓,讓陳秋三人先進城。


    陳秋暗自咋舌,特權階層進個城門都搞特殊。


    進縣城後,三人沒有停留,一路向內城駛去。


    內城城門比外城高大得多,駐守的門吏士兵更多。


    荀真真出示令牌,門吏士兵恭請驢車入城。


    城內建築錯落有致,街道寬敞,鋪著平整的石磚。街道兩旁商鋪林立,來來往往的行人大多都是衣衫整齊,錦衣綾羅。


    雖然陳秋已經來過一次,但那次下著暴雨,這次才讓陳秋真正感受到了內城的繁華與不同。


    荀府大門麵闊三間起脊,三間獸頭大門上鑲嵌幾十顆金色門釘,奢華莊嚴。


    三人從小門入,叫來家仆安排馬匹驢車,沿著碎石幽徑前行,經過一片修剪得精致無比的花園,再拐入一片極其寬敞的甬道,複行數十步,便見一座十分廣闊敞亮的大廳堂,上書:嘉喜廳。


    荀真真剛安排丫鬟上茶,一道鬼魅的身影便出現在荀真真身前,陳秋瞳孔一縮,好快!


    荀衍仔細探查一番,心疼道:“真真你怎麽受這麽重的傷。”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瓷瓶,打開倒出一枚玉色藥丸,滿室生香。


    陳秋聞到藥香,精神一震,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這藥丸竟有類似九生蓮的異香。


    “玉熊丹!”廉瑤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玉熊丹是難得的療傷珍品,小姑父竟舍得給真真治療簡單的外傷。


    荀真真乖乖吃下,麵色頃刻紅潤了許多。


    廉瑤洛帶著歉意開口:“對不起小姑父,我沒有保護好真真。”


    沒等荀衍開口,荀真真急忙解釋道:“不怪表姐,是表姐冒著危險給我爭取逃跑時間的,這黑山裏好多厲害兇獸啊!”


    荀衍開口寬慰:“瑤洛不必自責,讓真真磨礪一番,對她以後也大有幫助。”隨後又饒有興趣地看向坐著喝茶,一臉淡然的陳秋道:“這位小兄弟是?”


    荀真真拉住荀衍衣袖興奮介紹:“爹,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邱塵,啊不是,是陳秋,不惑草就是他幫真真采到的。”


    陳秋起身一禮:“荀家主。”


    荀衍臉上閃過一絲驚色:“原來是陳秋小兄弟,若不介意,便喚我一聲伯父吧。”


    “荀伯父。”


    “好好好,賢侄於我與真真有大恩,不必多禮。”荀衍起身,拍拍陳秋的肩膀。


    陳秋精神一震,感覺腦子清明了很多。


    “伯父,這是……荀小姐給過在下錢財的。”


    荀衍哈哈一笑:“等下再與賢侄解釋,區區錢財而已,比不上你對我父女的恩情。”


    “真真,你帶陳賢侄去逛逛,為父還有事與你表姐商議。”


    “好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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