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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包子，你瘋啦！”墨靈見狀，飛到子歌眼前，咆哮道，“一旦離開這條路，你就會被擺渡人發現，難道你想成為他的替代者嗎！”
“走開。”子歌冷聲道。
“他喵的！你再往前一步，就真的沒有迴頭路了！”墨靈隻是個靈體，他無法阻止子歌，隻能不斷勸說。
子歌沒有理會墨靈的勸阻，終於還是踏出了最後一步。腳下的道路泛起漣漪，瞬間，兩條直線往迴倒退，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道路已經不複存在。
與此同時，正在前行的擺渡舟停了下來，擺渡人僵硬地迴過頭，兩團鬼火幽幽地盯著子歌。很奇怪，明明是鬼火，卻能從那裏麵感受到狂喜，還有貪婪。
子歌不但沒有逃，反而朝著擺渡舟走去，他的眼裏，全是那道蜷縮起來的殘魂。
可能是因為終年在不歸海遊蕩，擺渡人並沒有第一時間擒住子歌，隻是任由他走向擺渡舟。子歌走到擺渡舟旁，望了一眼擺渡人，旋即俯下身去，凝視著那道殘魂。
似乎是感應到子歌的目光，那道殘魂抬起頭來，在看清子歌麵容的時候，被苦痛折磨的清瘦臉上，綻放出動人的笑容。
那道殘魂輕啟朱唇，海水是分開的，但聲音依舊穿不出來，但子歌知道她在說什麽。
她說：“墨哥哥。”
子歌鼻子發酸，抬起頭，雙唇顫抖，忍住不讓淚水流出。這道瑟瑟發抖的殘魂，正是那個害羞的女孩兒，賴夢恬。
在賴家的時候，她在子歌擋了一爪，救了子歌，自己卻死在子歌的懷裏；在子歌心魔叢生的時候，她的一縷魂魄溫暖了子歌的心，再一次救了子歌。
一直以來，子歌都下意識地認為，這個善良的女孩兒已經輪迴去了。卻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不歸海中遇見了她的殘魂。
何謂殘魂？一縷不消的執念而已。
即使三魂七魄已經輪迴，執念不消，殘魂便不滅。在看到賴夢恬的殘魂的一刹那，子歌就知道，女孩兒的執念，是自己。換句話說，她在不歸海承受的萬般痛苦，是因為他。
這就是子歌為什麽離開道路的原因——他欠她的，這輩子已經還不清了。如果讓子歌眼睜睜看著賴夢恬在不歸海中受苦，他做不到。
子歌眼眶微紅，卻露出一個笑容，因為他不想讓她擔心。子歌將手伸進海水中，在觸碰到海水的一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指尖傳遍全身，仿佛正在忍受五馬分屍之痛。
子歌強忍住痛苦，臉上始終掛著微笑，他的手終於賴夢恬的位置，他想要將她救出來手掌卻徑直穿過她的身體。
“沒用的，放棄吧。她是魂體，你是人，你是救不了她的。而且，你現在應該正在忍受著某種疼痛。我可以告訴你，不歸海下的痛苦是針對靈魂的，因為你有肉身，你現在的痛苦隻是她的百分之一。”墨靈看到子歌的樣子，難得地沒有插科打諢。
子歌轉過身，望著墨靈：“墨靈，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告訴我，我該怎麽做才能救她。”
“你還想著救她？你現在連自己都……”
“墨靈，我求你！”子歌提高聲音，又忽然沉了下去，“求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墨靈愣了一小會兒，突然情緒失控，破口大罵：“我操你大爺的墨子歌！你特麽的能不能搞清楚你現在的處境！你以為這裏是哪裏？墨淵嗎？啊？這特麽的是不歸海啊，是極武大陸第三禁地！”
“你是不是犯賤，明明有安全的路給你走，非要一頭撞進狼窩！你以為你是誰？戰帝嗎？你現在特麽的就是一個凡人！你身邊就是擺渡舟，你很快就會變成他的替代者，你懂不懂啊！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值得嗎！”
子歌還是第一次見墨靈發那麽大的脾氣，或許這一次真的是走到絕路上了，但子歌沒有後悔，他直視墨靈的眼睛：“值得。如果是海下的是你，我一樣會那麽做。”
墨靈頓住了，一人一靈四目相對。擺渡舟上的擺渡人似乎很享受這出好戲，一動不動地望著子歌。
過了好一會兒，墨靈一臉頹廢地飛到舟舷上，他是靈體，而且來曆神秘，不歸海的規則似乎對他不起作用。
小胖子難得地歎了口氣，道：“她的身體。雖然她的三魂七魄已經輪迴，但畢竟這是她的殘魂，你把她的身體取出來，魂與身會相互吸引，她會短暫迴歸到她的身體中，這樣就能幫她脫離不歸海。”
“但是，這隻是權宜之策！殘魂畢竟是殘魂，一旦時間過久，她的殘魂還是會重迴幽冥，與此同時，她的身體也會腐爛。就算你以後僥幸找到她的輪迴之身，就算你有輪迴珠，沒有了肉身，一切都是無用功。對了，前提是你還有命離開不歸海。”
“是選擇當下，還是選擇未來，你自己決定吧。”
“可是，我現在武元力被封，夢恬的身體在世戒裏，墨靈，再幫幫我。”子歌這麽說，看來是選擇當下了，也是，連自己的生死都不顧了，又怎麽忍心看著賴夢恬繼續忍受那非人的折磨呢。
僅僅是百分之一的痛苦，子歌已經覺得像是在被千刀萬剮，那賴夢恬一直以來承受的痛苦究竟有多深，子歌不敢想象。
“它是用你的心血解除封印的，所以，用你的血，就能短暫打開世戒。但這個辦法會損害世戒，造成不可挽迴的傷害，甚至是完全破碎……算了，你連命都不要了，我說這些也是多餘。”墨靈自嘲一笑。
果不其然，子歌根本不考慮破碎不破碎的問題，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鮮血滴在世戒上。在世戒打開的那一瞬間，子歌手疾眼快地取出恆木棺，裏麵躺著一個臉色紅潤的女孩兒，好像隻是睡著了一樣。
子歌打開恆木棺，魂與身特殊的聯係讓賴夢恬的殘魂離開不歸海，迴到她的身體中。子歌期待地看著恆木棺裏的女孩兒，女孩兒慢慢地睜開雙眼，四目相對，兩人眼中倒映出彼此的麵容。
“墨哥哥。”賴夢恬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流下兩行清淚。
伊人垂淚，子歌伸出手，抱起恆木棺裏的賴夢恬。賴夢恬雙手勾住子歌的脖子，把頭靠在子歌的胸膛上，閉上雙眼，吐氣如蘭。
子歌溫柔地摩挲著她的長發，輕聲道：“夢恬，你放心，墨哥哥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了。”
窩在子歌懷裏的賴夢恬使勁地點了點頭：“嗯。”
一旁的墨靈不合時宜地打破溫馨的氣氛，道：“行了，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麽辦吧？土包子，你是想帶著她在迷失在不歸海，還是上擺渡舟去彼岸？”
“嗯？”子歌有些不解，“你剛不是說遇到擺渡舟，就會淪為擺渡人的替代者嗎？怎麽還有選擇？”
“廢話！”墨靈給了他一個白眼，“你是活人，擺渡人是沒辦法強製你上擺渡舟的，你當然可以選擇了。不過，擺渡人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活人，他會一直跟在你身邊，你去哪兒，他就去哪兒。”
“反正擺渡人是不死不滅的存在，隻要你不死，他就會一直跟著你。如果你死了也不要緊，因為你還是會成為他的替代者，這是不歸海的規則。”
“原來如此。”子歌低下頭，看著一臉嬌羞的賴夢恬，笑問道，“夢恬，跟著墨哥哥一起上擺渡舟，你願意嗎？”
“墨哥哥去哪兒，恬兒便去哪兒。”賴夢恬聲若蚊呐，語氣卻很堅定。
墨靈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這麽快就決定了？上了擺渡舟，恐怕你還沒到彼岸，就已經成為他的替代者，你可要想好了！”
子歌爽朗一笑：“你不是說了嗎？上舟是死，不上也是死，反正都是死，為什麽不拚一拚呢？再說了，夢恬隻是殘魂，如果迷失在不歸海，我一樣救不了她。不管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夢恬，這擺渡舟，我都必須要上。”
子歌在離開腳下的路的時候，本來就抱著變成擺渡人的替代者的念頭了。何況，事已至此，開弓沒有迴頭箭，子歌反倒不再擔心接下來的路。
“既來之，則安之”，這也是子歌始終牢記的其中一句話。
子歌抱著賴夢恬，走上了擺渡舟，墨靈倒是真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在擺渡人的鬥笠上麵，看上去頗有喜感。
擺渡人好像無情無感，不管是對子歌的上舟，還是墨靈有些無禮的行為，都視若無睹，隻是重新劃槳，擺渡舟再次伴隨著濃霧前行。擺渡人既不說話，也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子歌倒也樂得自在。
走上擺渡舟的子歌發現，那些早已上舟的殘魂竟然都不見了。
隨著擺渡舟的前行，他才發現，那些順著木漿上了擺渡舟的殘魂，原來都被吸引到舟首的紙燈裏了，那螢綠色的火光，其實是眾多殘魂凝成。
這讓子歌感歎不已，若非親眼所見，又怎知世界奇妙，雖然這奇妙很可能得用命作為門票，但那也是奇妙不是？
苦中作樂，是子歌從墨淵出來後，慢慢學會的一個技能。
然而，不論是子歌還是墨靈，甚至是擺渡人都沒有發現，在子歌咬破手指滴落鮮血的時候，不歸海的深處，一道殘魂竟然離開海水，漂浮在海麵上空，遙望著子歌所在的方向。
殘魂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三金有野講：6點鬧鍾響的時候，下意識地關了鬧鍾，半小時後突然驚醒，想起今天要4更，趕緊爬起來碼字（手動大哭）……二更大概在中午，三更下午，四更晚上。求收藏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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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包子，你瘋啦！”墨靈見狀，飛到子歌眼前，咆哮道，“一旦離開這條路，你就會被擺渡人發現，難道你想成為他的替代者嗎！”
“走開。”子歌冷聲道。
“他喵的！你再往前一步，就真的沒有迴頭路了！”墨靈隻是個靈體，他無法阻止子歌，隻能不斷勸說。
子歌沒有理會墨靈的勸阻，終於還是踏出了最後一步。腳下的道路泛起漣漪，瞬間，兩條直線往迴倒退，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道路已經不複存在。
與此同時，正在前行的擺渡舟停了下來，擺渡人僵硬地迴過頭，兩團鬼火幽幽地盯著子歌。很奇怪，明明是鬼火，卻能從那裏麵感受到狂喜，還有貪婪。
子歌不但沒有逃，反而朝著擺渡舟走去，他的眼裏，全是那道蜷縮起來的殘魂。
可能是因為終年在不歸海遊蕩，擺渡人並沒有第一時間擒住子歌，隻是任由他走向擺渡舟。子歌走到擺渡舟旁，望了一眼擺渡人，旋即俯下身去，凝視著那道殘魂。
似乎是感應到子歌的目光，那道殘魂抬起頭來，在看清子歌麵容的時候，被苦痛折磨的清瘦臉上，綻放出動人的笑容。
那道殘魂輕啟朱唇，海水是分開的，但聲音依舊穿不出來，但子歌知道她在說什麽。
她說：“墨哥哥。”
子歌鼻子發酸，抬起頭，雙唇顫抖，忍住不讓淚水流出。這道瑟瑟發抖的殘魂，正是那個害羞的女孩兒，賴夢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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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子歌都下意識地認為，這個善良的女孩兒已經輪迴去了。卻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不歸海中遇見了她的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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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三魂七魄已經輪迴，執念不消，殘魂便不滅。在看到賴夢恬的殘魂的一刹那，子歌就知道，女孩兒的執念，是自己。換句話說，她在不歸海承受的萬般痛苦，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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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歌眼眶微紅，卻露出一個笑容，因為他不想讓她擔心。子歌將手伸進海水中，在觸碰到海水的一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指尖傳遍全身，仿佛正在忍受五馬分屍之痛。
子歌強忍住痛苦，臉上始終掛著微笑，他的手終於賴夢恬的位置，他想要將她救出來手掌卻徑直穿過她的身體。
“沒用的，放棄吧。她是魂體，你是人，你是救不了她的。而且，你現在應該正在忍受著某種疼痛。我可以告訴你，不歸海下的痛苦是針對靈魂的，因為你有肉身，你現在的痛苦隻是她的百分之一。”墨靈看到子歌的樣子，難得地沒有插科打諢。
子歌轉過身，望著墨靈：“墨靈，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告訴我，我該怎麽做才能救她。”
“你還想著救她？你現在連自己都……”
“墨靈，我求你！”子歌提高聲音，又忽然沉了下去，“求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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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隻是權宜之策！殘魂畢竟是殘魂，一旦時間過久，她的殘魂還是會重迴幽冥，與此同時，她的身體也會腐爛。就算你以後僥幸找到她的輪迴之身，就算你有輪迴珠，沒有了肉身，一切都是無用功。對了，前提是你還有命離開不歸海。”
“是選擇當下，還是選擇未來，你自己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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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歌打開恆木棺，魂與身特殊的聯係讓賴夢恬的殘魂離開不歸海，迴到她的身體中。子歌期待地看著恆木棺裏的女孩兒，女孩兒慢慢地睜開雙眼，四目相對，兩人眼中倒映出彼此的麵容。
“墨哥哥。”賴夢恬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流下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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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歌溫柔地摩挲著她的長發，輕聲道：“夢恬，你放心，墨哥哥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了。”
窩在子歌懷裏的賴夢恬使勁地點了點頭：“嗯。”
一旁的墨靈不合時宜地打破溫馨的氣氛，道：“行了，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麽辦吧？土包子，你是想帶著她在迷失在不歸海，還是上擺渡舟去彼岸？”
“嗯？”子歌有些不解，“你剛不是說遇到擺渡舟，就會淪為擺渡人的替代者嗎？怎麽還有選擇？”
“廢話！”墨靈給了他一個白眼，“你是活人，擺渡人是沒辦法強製你上擺渡舟的，你當然可以選擇了。不過，擺渡人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活人，他會一直跟在你身邊，你去哪兒，他就去哪兒。”
“反正擺渡人是不死不滅的存在，隻要你不死，他就會一直跟著你。如果你死了也不要緊，因為你還是會成為他的替代者，這是不歸海的規則。”
“原來如此。”子歌低下頭，看著一臉嬌羞的賴夢恬，笑問道，“夢恬，跟著墨哥哥一起上擺渡舟，你願意嗎？”
“墨哥哥去哪兒，恬兒便去哪兒。”賴夢恬聲若蚊呐，語氣卻很堅定。
墨靈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這麽快就決定了？上了擺渡舟，恐怕你還沒到彼岸，就已經成為他的替代者，你可要想好了！”
子歌爽朗一笑：“你不是說了嗎？上舟是死，不上也是死，反正都是死，為什麽不拚一拚呢？再說了，夢恬隻是殘魂，如果迷失在不歸海，我一樣救不了她。不管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夢恬，這擺渡舟，我都必須要上。”
子歌在離開腳下的路的時候，本來就抱著變成擺渡人的替代者的念頭了。何況，事已至此，開弓沒有迴頭箭，子歌反倒不再擔心接下來的路。
“既來之，則安之”，這也是子歌始終牢記的其中一句話。
子歌抱著賴夢恬，走上了擺渡舟，墨靈倒是真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在擺渡人的鬥笠上麵，看上去頗有喜感。
擺渡人好像無情無感，不管是對子歌的上舟，還是墨靈有些無禮的行為，都視若無睹，隻是重新劃槳，擺渡舟再次伴隨著濃霧前行。擺渡人既不說話，也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子歌倒也樂得自在。
走上擺渡舟的子歌發現，那些早已上舟的殘魂竟然都不見了。
隨著擺渡舟的前行，他才發現，那些順著木漿上了擺渡舟的殘魂，原來都被吸引到舟首的紙燈裏了，那螢綠色的火光，其實是眾多殘魂凝成。
這讓子歌感歎不已，若非親眼所見，又怎知世界奇妙，雖然這奇妙很可能得用命作為門票，但那也是奇妙不是？
苦中作樂，是子歌從墨淵出來後，慢慢學會的一個技能。
然而，不論是子歌還是墨靈，甚至是擺渡人都沒有發現，在子歌咬破手指滴落鮮血的時候，不歸海的深處，一道殘魂竟然離開海水，漂浮在海麵上空，遙望著子歌所在的方向。
殘魂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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