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李家。


    李默之看著大廳之中滿臉腫脹且隻剩下苦茶子的唐老,以及八個同樣慘不忍睹的護衛,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他今天在家裏哼著小曲,喝著茶,等著唐老凱旋的消息。


    卻不想,好消息沒等來,等來了被人羞辱到極致的唐老等人。


    啪!


    李默之憤怒地將手中的茶具摔在了地上,滾燙的熱茶摻雜著碎裂的茶具濺了唐老一身。


    疼得他齜牙咧嘴,但愣是不敢叫出聲來。


    “唐老,你跟了我多久了?”


    李默之沒來由地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


    唐老一愣,這次的事情辦砸了,丟的不隻是他個人的麵子,而是整個李家的臉。


    李默之的這句發問,唐老無比熟悉。


    通常,這句話都是對那些辦事不利之人的說得。


    隻要李默之突然問你跟了他多久,那麽接下來你的性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唐老之前見過很多人被李默之問這個問題。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麵臨迴答這個問題。


    其頹廢地迴道:“我跟了家主足足二十年有餘,家主這次確實是我的錯,隻要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將林家奪過來。”


    “將蘇陽那個傻子,還有林向文這個狗雜種的命拿來。”


    誰都怕死,唐老同樣也怕。


    他想著自己跟了李默之這麽多年,對方應該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可是,等來的卻是李默之冰冷的眼神和迴應。


    “唐老,你聰明了一輩子,最後栽在了一個紈絝和傻子手上,我的臉被你丟盡了!”


    “同樣,你也將我手中本就為數不多的牌給輸掉了。”


    “最近上麵對我越來越不滿,所以必須有人背這個黑鍋……”


    李默之長唿了一口氣,眼神中滿是無奈與頹廢。


    唐老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可是看到李默之那決絕的神色,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咽了迴去。


    他跟了李默之這麽多年,知道對方一旦決定了某件事情,便不會再做更改。


    可悲,可歎,自己跟了他一輩子,最後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唐老苦笑著搖了搖頭,旋即張口道:“家主,我老唐一輩子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隻是錯了一次,你就要我的命!”


    “你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你有沒有想過,我的今天可能是你的將來!”


    此刻,唐老也沒了顧忌,將壓在心頭的話一股腦地發泄了出來。


    破罐子破摔。


    唐老的舉動,讓李默之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他怎麽也沒想到平日裏最為恭敬的唐老,竟如此大逆不道。


    “唐老,你可別忘了規矩是你當初擬定的,現在攤到你身上了,你就想要更改,世界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我李默之做事從來都是公平合理,你錯了就是錯了,你放心你走得不會很痛苦。”


    李默之一揮手,大廳之內陡然出現了十幾個身上滿是肅殺之氣的黑衣人。


    這些人沒有一句多言,直接將唐老和其他八名重傷的護衛全部帶走。


    隨後,一陣淒厲的喊叫聲響起,隻持續了片刻便歸於沉寂。


    李默之頓時覺得自己心中空落落的,自己精心培育了這麽多年的勢力在短短的一個多月裏一個一個地破滅。


    他突然覺得,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暗中操控著這一切。


    “林家,你們當真以為我李默之沒有其他手段了?”


    一聲低吼,李默之隨即撥通了一個電話,說了一句可以開始行動了,便掛斷了電話。


    此時,


    省城某處娛樂場所內。


    狂躁的音樂搭配上扭動的男男女女,以及繚繞的煙霧和各種奇奇怪怪的味道組成了一幅別樣的畫卷。


    一處奢華包廂內,七八個穿著暴露的女子扭動著身軀,在兩個男子麵前盡情賣弄風騷。


    恨不得貼在對方身上。


    “江少,你最近怎麽迴事啊?以前你不是最喜歡來酒吧找妹子的嗎?”


    “怎麽最近一反常態,不近女色了?”


    一個渾身名牌的黃毛一臉困惑,他乃是省城醫藥世家馬家大少馬吃草。


    馬吃草雖然身份尊貴,可是和四大家族之一的江家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因此,馬吃草為了討好江和玉,總是帶他來娛樂場所玩耍。


    以前,江和玉來到之後,那可是宛若色魔降世,看到妹子上下其手。


    一兩個都不能滿足他,必須要五個以上才能讓其暢快。


    可是最近,馬吃草發現江和玉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對妹子不感冒了。


    甚至看到妹子還十分抵觸。


    反倒是他本人,著裝上變得花裏胡哨,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股子陰柔的味道。


    跟那些喜歡擊劍的死娘娘腔一樣。


    麵對馬吃草的疑惑,江和玉不動聲色,而是拈著蘭花指一臉嫌棄道:“馬少,這些女人混跡在這種聲色場所,不知道有多髒呢。”


    “我這人有潔癖,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


    江和玉的說辭,讓馬吃草一愣,潔癖?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以前的時候江和玉玩得可狂野了,甚至旁若無人地吃鹹魚。


    現在說特麽的有潔癖,他怎麽是一個字都不信呢?


    說來,這件事,江和玉也是無比痛苦,自從上次去了一趟東海被蘇陽踢爆了牛牛。


    他失去了男性功能之後,一舉一動以及心理上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越來越討厭女人,總是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喜歡上了穿女裝,甚至化妝。


    幻想著自己是一個萬人矚目的女神。


    他對身邊的同性隱隱產生了一些不可名狀的情愫,他知道自己的心理和生理上逐漸朝著女性變化。


    江和玉竭力地壓抑自己心中的想法,明確告訴自己是個大男人。


    可是沒了牛牛的男人,還能叫男人嗎?


    想到這些,江和玉就沒來由的煩躁,今天馬吃草叫他出來玩的時候他是抗拒的。


    可對方說有機密的事情相告,事關他在江家的地位。


    要不然,打死他也不會來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


    “馬少,你今天叫我出來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我等下還有其他事情呢。”


    江和月掏出了一個噴滿了香水的手帕捂著鼻子說道。


    見到對方怪異的舉動,馬吃草越發的覺得江和玉不對勁了。


    不過,今天他可是帶著任務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被氣壓下。


    然後才緩緩張口道:“江少,我最近得知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本來我是不想跟你說的,可是咱們弟兄的關係我要是不告訴你,我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


    “看著你被掃地出門。”


    話到此處,馬吃草偷偷瞥了江和玉一眼,察覺到對方的臉色不對勁,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馬少,什麽我被掃地出門,你有話直說,咱們之間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江和玉有些著急的說道,說實話,自從他失去了牛牛後,天天胡思亂想。


    按理來說自己被蘇陽弄得男不男女不女,自己的大伯卻是不聞不問。


    甚至,對自己越來的冷淡,像是陌生人一般。


    他有一種感覺,大伯看他的眼神裏不僅沒有了慈愛,甚至多了幾分厭惡。


    現在馬吃草沒來由的一句,讓他隱隱猜出了一些端倪。


    自己可能是垃圾桶裏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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