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把罐子放到衡芷的床頭,綠珠盡管不願讓衡芷背負仇恨,可有什麽法子,寧可衡芷有活下去的鬥誌,亦不要讓她連活下去的意願都失去。


    衡芷伸手輕撫著床頭的陶罐,胸口的陣痛隱隱傳來,背後也是火辣辣的疼,梁靜語那一腳踢得不輕,胸口隻怕留了個腳印。


    “元淳,我想吃宮外的雪耳雞蛋羹了,便是橋邊賣的那家,你可否去為我買一碗來,錢袋裏還有些錢,若是看見什麽想買的便買給自己,不用節儉,咋們的錢雖不多,也不至於到一些小玩意都買不起的地步。”


    衡芷的語氣又恢複了以往的雲淡風輕,倘若不是親眼所見,綠珠與元淳便要以為白天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梁靜語沒有來冷宮,趙鈺未下那樣的聖諭。元淳將信將疑地接過錢袋,從前衡芷嘴饞,偶爾會纏著元淳命她出宮去為她尋來民間的美食,可今次元淳總覺得不大對勁。


    “難得出宮一迴,主子可還想吃什麽其他的?奴婢都去為主子買來,這會還不算晚,今日又是頭天下雪,人們大多愛賞初雪,這會街上定還有許多行人,商販也會晚些收攤。”


    在楚國下雪是國民習以為常的事,不過每年初雪人們都會不約而同出行,在這日就連閨閣女子也可不必再受什麽拘束可自由外出玩耍。


    楚國對商人的條件並不苛刻,對集市的管製相對而言比較寬鬆,商販自然不會放過賺錢的大好時機,都是很晚了才收攤。


    “那便再買幾塊平安高吧,我身體不大舒服,元淳你先幫綠珠的臉上了藥再走,我記得藥箱中收著敷外傷的藥油,很是好用,明日綠珠臉上的傷該消腫了。”


    綠珠不知被打了多少巴掌,臉紅腫地厲害,都快遮了綠珠的眼睛。


    元淳聞言沒我多話,麵色複雜去拿了藥油來給綠珠上藥,兩個丫頭細心地很,怕衡芷傷心,特地到外室去給綠珠上藥。


    大抵臉上的傷很疼,天又下了雪,皮膚幹的厲害,輕輕碰一下都疼得緊。


    為了讓綠珠的臉快些消腫元淳下手的力度自然大些,綠珠雖極力忍著痛唿聲,仍是發出沉重的吸氣聲。


    衡芷拽緊垂在床邊的錦被,另外一隻手抽出藏在枕頭底下的藥瓶。


    元淳給綠珠上好藥之後便離開,藥油的味道本來就重,今日下雪,為不讓寒氣透進來綠珠把門窗關的死緊,藥油的味道在房中久經不散,是衡宴討厭的味道。


    綠珠樣貌不算甚好看,卻是看得過去的,被打腫了臉,上了褐色的藥油整張臉看起來很是詭異,衡芷不忍地別過頭。


    “跟著我這個沒用的主子,非但沒有讓你得到多少好處,反而讓你受了不少苦。”


    在宮廷中,宮人地位尤其低下,生命被視如螻蟻,在諸多宮人心中,能攀上一個有本事的主子就可衣食無憂揚眉吐氣。


    若跟了個命途多舛的,就要一起跟著受苦,綠珠便是如此。


    衡芷莫說給綠珠好處,哪怕給綠珠安定的生活都難如登天,遑論其他,綠珠曉得衡芷是心疼自己,不以為意地搖搖頭。


    “主子說什麽傻話,此生能有機會伺候主子已是奴婢的福分。”


    聞言衡芷無奈地笑了笑,到底是該說綠珠蠢呢還是說她太過死板。


    認定了一件事就不會改變想法,有時讓衡芷頗為頭疼,她這般可讓著實令人不放心。


    “哪有人說伺候人是福分的,就你這個丫頭嘴貧,綠珠,我想喝一杯熱茶,你去重新沏一壺茶來,我近日愛喝清甜一些的茶,就用我先前藏著的桂花來泡製。”


    衡芷愛茶成癡,來冷宮後喝不上好茶,有力氣時就愛搗騰花茶來喝。


    不過近段日子身體不好便沒有再做,櫃子裏倒還藏著一點幹桂花。


    綠珠隻當衡芷是心裏苦,又不願意開口,唯有喝茶可讓她心裏好受些,並未多想尊了聲是便退下。


    趁綠珠離開,衡芷拿出藏著的瓷瓶打開,瓷瓶中僅裝著一粒紅褐色的藥。


    衡芷端詳著掌心的藥片刻,決然地咽了下去,綠珠泡好了茶,見衡芷居然自己起身在衣櫃那裏翻找什麽,忙放下茶走過去扶住衡芷。


    “主子才受了傷,理應好生休息才是,明妃娘娘說已經去央了太醫院的禦醫,明日就讓禦醫過來給主子查看傷勢,主子今夜還是好生休息吧。”


    冷宮裏哪裏有衡芷什麽衣服,後來雖拖於明月去重華宮取了幾件她從前時常穿的衣服來。


    衡芷也是把衣服都收在衣櫃中,能穿得簡單些就穿得簡單些,隻為綠珠浣洗衣物時沒那麽麻煩。


    “我這些日子在冷宮是越變越醜了,趁著還不至於醜到令人側目,想拿從前的衣服穿上看看,綠珠,你來給我挽個好看的發髻,你已有許久沒有為我梳頭了。”


    衡芷在冷宮十之八九是披頭散發臥於床榻,綠珠自來了冷宮就沒給衡芷挽過頭發。


    人素來有迴光返照之說,綠珠想到衡芷今日種種奇怪的行徑,心裏咯噔一下,怔怔地看著衡芷。


    衣櫃裏一件大紅色的衣裳很是顯眼,衡芷把那身衣裳小心翼翼地取出來。


    衣裳上沒有華麗的紋飾,隻在袖口和裙擺上繡了並蒂蓮,這是她與趙鈺成婚時穿的婚服,在那場大火中這身衣服居然完好無損的保留下來。


    衡芷不理會走神的綠珠,自顧自把衣服穿上,這身衣服當初成婚時她是堅持無論如何都要自己穿上的,衣服還是這一件,隻是人早已物是人非。


    這件衣服的每個紋路衡芷都了然於心,一眨眼功夫就把衣服穿好。


    見綠珠麵色複雜,猜想這丫頭定是誤會了什麽,不想解釋,衡芷自顧做到梳妝台前,拿出僅剩的發飾,一支翠鳥銜珠簪,遞到綠珠手中。


    綠珠眸光閃了閃,終是什麽也沒說,拿起木梳為衡芷梳理頭發。


    綠珠手巧加之衡芷喜愛簡單的發式,隻是半柱香的時間綠珠就為衡芷把頭發打理地一絲不苟,發間簪的步搖雖有些簡單配著身上的婚服竟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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