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靜語是糊塗了,一個人倘若愛你,無須你做什麽他眼裏也都是你。


    而他的心裏若裝了別人,你使盡一切手段也未必能夠讓他的心中裝下你,梁靜語錯就錯在她不該動雲箋。


    雲箋若在,念在孩子的份上,趙鈺還會偶爾來看上梁靜語一眼。


    沒了雲箋梁靜語就隻是後宮佳麗三千中普普通通的一名妃嬪,沒有任何獨特之處,梁魁無奈搖了搖頭,離開了玉鑄宮。


    “陛下,近幾日禦林軍察覺一隻鷂鷹在皇宮出現,擔心是宮裏與宮外通風報信的媒介,就把鷂鷹射下呈到陛下這裏來,請陛下過目。”


    李桂用托盤托著一隻渾身漆黑的鷂鷹呈到趙鈺麵前,看到已絕了氣的鷂鷹,趙鈺眸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把東西放下出去吧。”


    李桂不認得這隻鷂鷹,趙鈺卻見過這鷂鷹,恰是衡芷養的那隻,李桂瞧趙鈺的眼神分明是認得這隻鷂鷹的,不再多說把東西放下後恭敬地退了出去。


    射中鷂鷹的箭已被取出,腹部空洞的窟窿被血模糊觸目驚心,鷂鷹的腳上綁著東西,趙鈺目光一凝,把鷂鷹腳上的竹筒取下。


    竹筒中裝著的是一封信,趙鈺將信將疑把信展開,信看完,趙鈺的臉色一陣黑一陣白。


    手把信拽的死緊,幾乎要把信捏碎時又鬆開了手,眼中已是一片平靜。


    入夜,玉鑄宮中,立秋命禦膳房給梁靜語做了一桌開胃的飯菜,梁靜語對著滿桌珍饈卻沒有一點食欲,那個人今天……還是不來嗎?


    “娘娘,天色已晚,陛下興許是操勞國事才無暇來玉鑄宮,這些膳食再不用就涼了,娘娘多少吃一些吧,您的身體要緊。”


    立秋見梁靜語苦等無果,語重心長勸道,小殿下沒了之後陛下倒是經常來玉鑄宮。


    趙鈺來時還好,梁靜語還有人陪著,可以見到她臉上有幾分喜色。


    趙鈺不來時梁靜語或是對著雲箋的遺物發呆,或者是做了噩夢醒來大哭一場,真教立秋不知該怎麽辦才好,隻能盼著趙鈺常來玉鑄宮。


    “再等等,再過一會,本宮還不餓。”


    梁靜語望眼欲穿地盯著大殿門口的位置,一桌的美食獨自一人吃又有什麽滋味,不過是味同嚼蠟難以下咽。


    趙鈺雖有一陣沒有去理衡芷,可也有好幾天沒有來玉鑄宮,梁靜語擔憂自己被趙鈺忘記,畢竟沒了雲箋她相當於什麽都沒有了。


    “陛下駕到!”到了夜間,玉鑄宮總安靜的可怕。


    除了宮人行走發出的細碎聲響便沒有其他的動響,到這時玉鑄宮的人都比平常更加循規蹈矩,唯恐出一點差錯觸了梁靜語的黴頭。


    因玉鑄宮安靜,這聲傳喚在玉鑄宮傳得很遠,令人如醍醐灌頂,梁靜語更是兩眼放光,瞬間變得精神,喜出望外地迎了出去。


    立秋也是心頭一喜,陛下這時候來,便是今晚留宿玉鑄宮的意思?


    “臣妾恭迎陛下。”


    “奴婢恭迎陛下,陛下聖安。”


    趙鈺到玉鑄宮大殿門口,殿外已跪了玉鑄宮眾人,看了眼跪在前頭的梁靜語。


    趙鈺將梁靜語拉到懷中,對其他人擺了擺手,李桂給眾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都退了下去。


    方才離地遠,梁靜語沒有注意,靠在趙鈺的懷中才嗅到他一身酒氣。


    梁靜語擔心趙鈺摔倒,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趙鈺不是喜酒之人,梁靜語見他喝酒最兇的時候乃衡芷死訊傳來那段時日,之後再沒見趙鈺喝過酒。


    “陛下,你醉了,臣妾扶你去休息吧。”


    梁靜語本還想讓趙鈺陪自己用膳,趙鈺喝地爛醉,隻怕他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要他與自己用膳有些癡人說夢。


    “阿芷何時變得如此主動,朕才來就迫不及待地把朕往床榻上拽。”


    梁靜語把趙鈺扶到殿內,梁靜語才反手把門關上,就被趙鈺抵在門上,趙鈺力氣大的很,把梁靜語壓地死死的,令梁靜語動彈不得。


    梁靜語早知趙鈺不會輕易放下衡芷,哪怕衡芷擔了親手殺害他孩子的罪名,趙鈺也不會治衡芷死罪。


    上一迴趙鈺一蹶不振是為了衡芷,這次喝醉酒又把她當成衡芷,梁靜語仿佛被人迎麵澆了一盆冷水,熱情頓時被澆滅了一半。


    “陛下誤會,陛下喝多了,臣妾先扶你去歇息,再讓立秋去準備醒酒湯吧。”


    梁靜語好歹一名門閨秀,在梁魁的嗬護下養成了心高氣傲的脾性,好不容易盼來趙鈺,卻被趙鈺當成了衡芷,讓梁靜語如何不氣。


    “為什麽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朕,欺騙朕!那個人有什麽好,到了冷宮你還對他念念不忘,與他有書信來往!朕本對你還有情義,你若討好朕,朕還能尋個借口讓你離開冷宮,可你一迴也沒有求過朕!”


    趙鈺來玉鑄宮前喝了許多酒,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更分不清眼前之人是誰。


    在他眼中,儼然把梁靜語當做衡芷,梁靜語原還有些氣趙鈺把她看成他人。


    聽了趙鈺這番話時卻愣住了,趙鈺這話是什麽意思,衡芷莫不是與人私通?


    “陛下,臣妾永遠是陛下的人,巴不得日夜與陛下待在一起,又怎麽會與別的男人有瓜葛,陛下心裏想必不好受吧,今晚就讓臣妾好生侍奉陛下。”


    說罷梁靜語在趙鈺耳邊吹了一口氣,趙鈺喝的酩酊大醉,身體燥熱異常,哪裏受得住梁靜語這般撩撥。


    這段時間趙鈺唯有在雲箋頭七過後碰了梁靜語一迴,之後雖來玉鑄宮卻沒有再碰過梁靜語。


    沒了一個雲箋,梁靜語深知自己必須盡快懷上孩子,才有徹底扳倒衡芷之可能,好不容易得獲恩寵的機會,梁靜語自然倍加珍惜。


    二人從牆上到地上再到床上,一直纏綿都後半夜才罷休。


    梁靜語被折騰了一宿,睡到正午時才起,趙鈺已經離開玉鑄宮,地上的狼藉已被宮人收拾幹淨。


    今早立秋進來,見到散落一地的衣物時也是難為情,陛下對她家娘娘可少有如此意亂情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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