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變故……我明白了。”埃納西林聽到這消息有些怔愣,“那另一個壞消息呢?”


    “另一個壞消息……你自己找麵鏡子看看就知道了。”銘諾的語氣聽上去十分無奈,弄得埃納西林有些慌亂地爬起來,躥到盥洗室的鏡子前。


    嗯……臉上沒有任何問題,身上也沒缺部件……


    等等!脖子上這是什麽鬼東西?!


    埃納西林連忙扒拉了一下不低的領子露出,一個半個手掌大小,深紅近黑的山羊頭骨,它正霸道地盤踞在他脖子上,看上去邪異無比。


    “這……這是,這就是祂說的禮物?!”埃納西林感覺很慌,要知道銘諾先生現在可沒空一直跟著他。


    “對,祂可以通過這東西隨時找到你。不過不用擔心,這東西傷害不了你,別忘了你後頸處還有塞萊特婭留下的印記。”


    這家人……對脖子情有獨鍾?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


    埃納西林晃了晃腦袋,“那這東西就隻是個追蹤器?”


    “不止,你可以摸摸看,不用擔心,祂目前不打算動你。祂還需要你為祂做事,不然你覺得祂為什麽選你當眷屬?”銘諾的嗓音一如既往地隨性慵懶。


    要不……摸摸看?


    埃納西林這麽想著,手指就搭上了脖子上那個深紅近黑的山羊頭骨。


    他剛將手指搭上去,眼前就被黑暗所遮擋,阿璽諾略顯沙啞的聲音從黑暗傳出來:


    “怎麽樣?這個禮物還喜歡嗎?”祂那戲謔的聲音聽得埃納西林頭皮都有些發麻,“放心,暫時不會對你做什麽,你也可以安心地用我眷屬的身份在組織裏獲得你想要的東西,不過你必須幫我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埃納西林的聲音略微顫抖。


    “嘖,有必要這麽害怕嗎?”阿璽諾嗤笑了一聲,“是個遺跡。過段時間組織會有人來找你,你隻需要進到那裏麵就行了。當然了,你要是想在裏麵做點什麽我不攔你。”


    “……可以拒絕嗎?”


    “可以啊,不過你契約都簽了,確定要拒絕?”阿璽諾語氣戲謔。


    契約?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埃納西林驚恐之餘又有些迷惑,他什麽時候和這位簽了契約?


    “你脖子上那個啊。”阿璽諾顯然看出了埃納西林的迷惑,“你不會覺得我隻是留了個紋身給你吧?”


    不覺得,我以為你隻是留了個聯絡器加追蹤器,沒想到你還強行弄了個契約。埃納西林麵上不敢有表情,他感覺在這位麵前,他嘴角動一下都能暴露心裏的想法。


    “不過我還是有留禮物給你的,再說了,這個標誌挺好看的,真的。”


    是挺好看的,要命的好看……


    阿璽諾似乎是說夠了,埃納西林眼前的黑暗消散,眼前出現的,是盥洗室鏡子,鏡子倒映出了他的麵容以及抱著手站在盥洗室門口的喰墨。


    “呃……喰墨小姐。”


    喰墨點了點頭,指了指他脖子,“在協會把這個遮一遮。”


    埃納西林應了一聲,把衣領往上拉了拉,幸虧他衣領夠高。


    “花裏胡哨的。”埃納西林忽然聽到銘諾這麽來了一句,喰墨立刻就轉過頭來。


    “您說什麽?”埃納西林疑惑地問。


    “咳,我說你的脖子,前麵一個山羊頭骨後麵一個水流印記,要不我看看能不能找個羅德亞特的印記給你,讓你把人家一家子都湊齊了?不然你以為我說什麽呢?”銘諾咳了一下,但埃納西林總覺得他在掩飾什麽。


    我以為您在說喰墨小姐。埃納西林不怕死地想,不過他也隻敢想想。


    喰墨的衣著確實挺花裏胡哨的,畢竟把不同時代不同風格的衣物混搭在一起就算搭得好也會顯得有些花哨。


    “我就喜歡花裏胡哨華而不實的東西。”喰墨忽然開口。


    “……”銘諾不說話了,埃納西林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看來喰墨小姐可以聽見銘諾先生說話啊,或者聽不見但猜得到?


    埃納西林走出盥洗室,喰墨正坐在書桌前看他收集來的情報。


    “萊洛亞說的那個遺跡是怎麽迴事?”喰墨看見埃納西林出來,問了一句。


    “嗯……您認識塞萊特婭嗎?”埃納西林試探著問。


    “是祂啊……”喰墨垂下眼,“世界意誌藏得真好。”她的語氣有些嘲諷,埃納西林莫名有種這裏麵也有很多故事的感覺。


    “那個,喰墨小姐。”


    “說。”


    “昨晚那個感覺,是您吧?就很冷的那個感覺。”


    “嗯。”


    喰墨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埃納西林見過塞萊特婭,不難猜出她的位格。


    “其實我一直想問,昨晚我和萊洛亞明明已經用照明術把周圍照亮了,為什麽祂還是找了過來?”埃納西林怎麽都想不通這一點,阿璽諾誇獎他們,就證明他們方向沒錯,但這位卻依舊出現了,這又是為什麽?


    “有光就會有暗,你們把周圍照亮了沒錯,但你們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影子?”喰墨抬頭注視他,“祂的特點並不隻是從黑暗中走出,嚴格地講,隻要有黑暗的地方,就是祂在的地方,隻要祂盯上你,你就算跑得再快也沒有用。”


    “這也……太可怕了吧……”埃納西林一臉茫然,他何德何能啊,招來這麽個存在關注他。


    “還好,祂不犯病的時候問題不大。”喰墨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杯子,“如果遇上犯病的祂,不想慘死就自行了結吧。”


    “犯病?”埃納西林覺得有些稀奇,一位神明患病?聽這意思還是精神類疾病?神明的精神體不應該很強大嗎……


    “嗯,總之,我一般建議位格低的人沒事不要和祂打交道。”喰墨看了他一眼,“至於你嘛……”


    埃納西林眼中滿是希望。


    “看到祂眼睛不是金的你就自行了結吧,這樣輕鬆點,起碼屍體足夠完整。”喰墨聳了聳肩,直接一桶涼水將埃納西林眼中的希望澆滅。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埃納西林一點都不想再和這位神明接觸了,那種恐懼感和清醒卻無法抵抗的感覺真的讓他很恐懼。


    “目前來看,沒有。”


    埃納西林這下子徹底沒辦法了。


    ………


    組織。


    陰暗的地下室內,最中央處放著一尊雕像。


    這是一名穿著帶兜帽長袍的長發男子,祂的長袍上麵有眼球與山羊頭骨花紋,下擺及袖口處有少量曲線組成的水流紋樣。


    祂麵容英俊邪異,赤足,右足足背上畫著複雜邪異的山羊頭骨紋樣。


    雕塑下方,一名身穿漆黑長袍,臉上戴著漆黑麵具的人正跪趴在地,身周用不知是血還是染料的紅色液體畫著許多詭異的紋樣。


    這人就跪趴在紋樣之中,不時開口,似乎是在和什麽存在對話。


    “讓眷屬大人進那裏不會過早嗎?”


    “不,不敢質疑您的決定。”


    “是,我明白了,謹遵您的意誌。”


    隨著這句話落,跪趴在地上那人身周的紅色花紋快速褪色,隻是一個瞬間,邪異的花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房間都沒有剛剛那麽陰暗了。


    跪趴在地上的人站起身,抬腿走到房間的門邊,伸手在門板上敲了三下。


    “神使大人有何吩咐?”隻是一句話,卻是由可以明顯聽出是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同步得就像同一個人,顯然,他們是守門人。


    “通知艾德,黎恩和眷屬大人,主的旨意到了。”神使的聲音很平淡且沒什麽辨識度,就像他的氣質一樣,放入人群中根本辨別不出來。


    “眷屬大人不在組織內。”那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同步得就像被同一個開關所控製。


    “嗯?”神使顯然感到很疑惑,“眷屬大人去哪了?”


    “眷屬大人出去做任務了,五號房間的任務。”


    “五號房間?知道了。那先通知艾德和黎恩,等眷屬大人迴來再讓他們告訴他。


    “對了,將這卷羊皮紙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召集人手。”神使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卷黑紅色調,上麵還有著詭異的眼珠與羊角花紋的羊皮紙,打開門板上一個方形的小門,遞了出去。


    “將傳達您的意誌。”守門人的語氣永遠是那麽機械。


    “今天有行程提醒嗎?”神使早已習慣守門人一板一眼的工作態度,他撫平身上長袍的褶皺,漫不經心地開口。


    “……”守門人沒有立刻迴答,但神使聽到了紙張翻動的聲音,接著,一名守門人開口:“六月十五日是‘恩澤日’,可以開始籌備了。”


    “通知下去吧。對了,讓路特西不要搭金屬祭台,那愚蠢至極的家夥隻會浪費主賜予的金屬。


    “今年的祭台改用木製,隻在花紋上使用主賜予的鎳。


    “記得警告霍德,嚴禁使用古祭。古祭那種過分的殺戮是主所不喜的,愚蠢的舞蹈同樣。”那人捏了捏眉心,作為神使,他為這群表麵信仰主的高官操碎了心,那些人除了走邪門歪道騙取經費時聰明一點外,其餘時間裏,脖子上頂的都是大容量的水桶。


    “傳達您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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