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會——會議室。


    在埃納西林前往訓練營的同時,協會的高層正在開著緊急會議。


    “大半夜的,有什麽事這麽急?”賽麗娜·拉莫特女士作為醫療組的組長,一向堅持著早睡早起的好習慣,此時被強行叫醒過來開會,難免有些起床氣。


    “如果不是類似肅清瑪非亞這種大事,幾位女士今天大概不會對會長先生手下留情。”後勤處長薩米·拉攸先生坐在椅子上悠閑地翹著腿,擺出一副看熱鬧的表情。被他拿來舉例子的瑪非亞顯然是他最厭惡的組織。


    “附議。”吉蓮·艾列小姐的表情很不好看,臉上還有海藻麵膜留下的一點點痕跡——她是敷著麵膜趕過來的。作為財務處長,她不能容忍任何一種浪費資源的行為,所以她不顧形象地在會議室把麵膜敷完。


    “我倒是覺得這次真的有大事要發生。”武裝處長利亞斯·隆先生看了看坐於長條會議桌第二位的喰墨,若有所思。


    “我也覺得,畢竟喰墨小姐可是很少出現在會議室的。”尤麗絲·諾特小姐接話,作為接線處長,她的嗓音溫柔悅耳,極具安撫性。


    “是啊,難得會議桌坐滿了人。”剛到的靈能物品管理員艾兒林娜·阿倫德爾小姐從上到下掃視了會議桌一遍,“嗯?萊洛亞也來了?還真是整整齊齊。”她看到坐在艾格萊什旁邊的萊洛亞有些驚訝,雖然協會圖書管理員也算核心人員——畢竟圖書館裏有些書是很重要,不能泄露的。除非極其重大的事件,他們一般是不會來會議室的,而萊洛亞更是將這個傳統發揚光大。


    “都到了?那會議開始吧。”會長阿爾亞斯·斯托克在首位坐下,看起來溫和又不失威嚴。他右手邊坐著喰墨,她手裏拿著一塊平麵的構造物,上麵顯示的正是站在訓練營門口的埃納西林和妮娜。


    喰墨對麵,是副會長霍爾蒙德·拉米雷斯先生,他是阿爾亞斯的秘書,正在整理會議資料準備做會議記錄。


    “首先,我們請喰墨小姐讓我們看一看現在在難民區訓練營做委托的埃納西林視角。”他嚴肅道。


    “難民區的訓練營?嘖。”薩米皺了皺眉,他極其厭惡瑪非亞的原因就是訓練營。


    喰墨將手裏的構造物擴大,固定到牆上,“上麵的畫麵是實時轉播過來的,可以保存一個月。如果要肅清,這也許能作為鐵證。在場的各位和埃納西林,妮娜小姐都是重要的證人。”她給埃納西林的文件袋裏放了一條十字架手鏈,那條手鏈鏈接著這塊屏幕,可以將埃納西林看的,說的,做的都投射過來。她還特意吩咐埃納西林帶上妮娜一起過去,這樣就有了非協會人證。


    ……


    埃納西林緩緩起身,拍了拍已經停止哭泣,冷靜下來的妮娜的肩膀,“走吧,去帶小藍娜迴家。”


    妮娜點了一下頭,盡量保證情緒不崩潰。她不是什麽堅強的人,進入難民區已經花光了她大部分勇氣,自己躲起來抱頭痛哭是她常做的,她痛恨這樣懦弱的自己。


    妮娜其實並不擅長與人交流,可以說,她從和埃納西林打電話那會就已經給自己套上冷靜,善於溝通的麵具了。但是妹妹不一樣,她活潑外向,開朗可愛,懂事乖巧又善解人意,總是用稚嫩的聲音安慰妮娜,“沒關係的,姐姐不想和別人說話的話,就寫下來,寫成故事吧!姐姐給我講的故事很好聽的!”她記得自己開始寫作的前一天,小藍娜就是這麽鼓勵自己的。也正是因為這樣,自己現在才敢套上這樣的麵具與他人交談。


    埃納西林掀開帳篷,此刻的夜幕是一天中最暗沉的時候,算算時間,差不多該天亮了。


    斜對麵那個帳篷裏的動靜一直都沒有停過,埃納西林無法想象裏麵的孩子在經曆什麽。


    其實在來到這裏之前,埃納西林從未想過這次委托這麽挑戰一個人的底線。他原本以為自己要做的就隻是找到被綁架的孩子,保護好委托人,然後將瑪非亞罪行的鐵證傳到協會。他沒想到的是,這裏的一切都不是人可以想象出來的淒慘。這裏發生的每一件慘案隻要流傳出那麽一件,協會就可以在輿論的支持下徹底肅清瑪非亞。


    但很可惜,資本的力量將消息封鎖了。畢竟他們有的是辦法堵住每一個進到這裏的人的嘴,或收買或威脅或滅口或直接將其變成慘案的一部分……


    ……


    帳篷。


    “現在這些小東西的味道真是越來越好了,細皮嫩肉的。”體型中等,正係著皮帶的男人咂咂嘴,看了眼躺在由碎布拚湊的“床”上的小女孩。


    “嗤,看你那樣。我可是聽上麵的人說了,這小東西可是那什麽大作家的妹妹。你想啊,大作家的妹妹,滋味能不好嗎?”另一個男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轉頭接著實施他的暴行。


    手腳被兩指粗的鐵鏈綁在床邊柱子上的小女孩臉上是徹底絕望後的麻木與遭受肉體與精神折磨的痛苦。她精致可愛的小臉上徹底失去了以往的活潑開朗——那些美好被眼前兩個人形的魔鬼剝奪了。她並不哭,或者說在被施暴時,她的眼淚就已經流幹了,一同流幹的還有她最該被珍惜的美好靈魂。


    “喂,你玩夠了沒?天都要亮了,還沒玩夠?”已經穿戴整齊的男人不耐煩地扯了扯西裝領帶,催促著另一個。


    “你急什麽?該死的,怎麽就放不進去呢?這樣就滿了嗎?”男人手中拿著與小女孩體型完全不符的事物,還想最後努力一把讓自己的暴行使下一個人歎服。


    “狗屎,你不走我可走了,天知道迴去後要被那婆娘怎麽念叨,她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我恨不得狠狠打她一頓。”穿著西裝的男人嘴裏咒罵著,而且用詞越來越不堪入耳。


    “行了行了,我好了。滾去外麵抽根煙我就行了,話比xx的女人還多。”男人不耐煩地將手裏的事物隨便一塞,忍不住用髒話咒罵西裝男人。


    “嗤,你個xx東西,你xx的比我家隔壁那個九十多的老不死還要磨嘰。”穿著西裝的男人可不會任由他罵,“我發誓,你要是再慢那麽一分鍾我就用我的硬底皮鞋狠狠踢你!”


    “狗屎,你就不能換句台詞嗎?你發的誓都夠對訓練營所有賣肉的說一遍了。”男人掀開帳篷的簾子,抽著劣質香煙走了出來。


    “這時候就懷念起丹克粉(某種毒品)的滋味,要是現在給我來上那麽一點,就算是那什麽狗屁靈能使協會的來了我也能上。”男人吸了吸鼻子,幻想著粉末通過鼻腔進入身體的感覺,然後他就聽見了一個帶著溫和笑意的聲音。


    “真的嗎?那丹克粉還真是神奇呢。”一個十五六歲,穿著風衣,帶著金色圓框眼鏡的英俊少年就站在他們不遠處,笑容溫和而純良,他身旁還有個長相中性柔和的俊美青年,怒不可遏地看了他們一眼後迅速走進帳篷裏。


    “晚上好先生們。”那個少年從口袋拿出一張卡牌,兩人不禁幻想那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床上的狀態。


    “你有什麽事?”抽著煙的男人沒夾住煙,使其掉在了地上。但他毫不在意地咽了口口水。


    “其實也沒什麽太大的事情。”


    “我隻想對你們說——”少年的語氣一下變得冷酷,嘴角帶上了一個瘋狂的弧度。


    啪!啪!


    兩聲槍響,兩顆子彈。


    “願你們在地獄不得安寧。”


    手槍子彈並沒有打向他們的腦袋,而是向著他們對藍娜實施暴行的地方而去。


    “啊!”慘叫聲響起,這引來了帳篷內被姐姐抱在懷中神色木然的女孩的注意。


    她看著外麵跪趴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男人,麻木絕望的眼中似乎多了一絲光彩。


    “姐……姐。”她突然有些卡頓地念出這個單詞。


    “我……我在!小藍娜,我在!姐姐在,沒事了,以後也不會有事了。”妮娜慌亂地抱住妹妹,透明的液體從眼眶中不斷溢出。


    “姐姐……痛,好痛。我好痛苦……”藍娜似乎終於找迴了感官,臉上充滿了極致的痛苦。


    痛……妮娜想到了什麽,低頭看到了藍娜不正常凸起的小腹,裏麵明顯充滿了與其體型年齡不符的多種事物。


    ……


    埃納西林將手裏的匕首插進兩個男人的咽喉,對孩童施以如此殘暴行為的渣滓連痛快死去的資格都不應該有。


    他將匕首拔出,轉身構造出衣物隔著帳篷遞進去,原地留下了兩具焦黑的軀體。


    “謝謝。”妮娜接過衣物,她已經幫小藍娜清理幹淨,那些帶著血絲的事物被取出的時候她恨不得將那些混蛋活活剁碎!


    “……事情就是這樣了。我認為這些證據已經足夠將這裏徹底肅清。”埃納西林對著手腕上隻剩下繩子的鏈子道,“還有就是,我鬧出的動靜大了一點,瑪非亞的人已經過來了。”


    “妮娜小姐,我現在可以進去嗎?”埃納西林從口袋取出兩張“畫皮”,在去將死水徹底攪亂前,他得保證雇主的安全。


    ……


    協會——會議室


    “……這是我認識的埃納西林嗎?我那麽大個溫和乖巧還好看的小家夥呢??”薩米先生一臉茫然,他感覺協會裏不多的小可愛又長歪了一顆——上一顆是萊洛亞,雖然他一開始也不怎麽正。


    “事實上,一想到他是萊洛亞的好友,艾格萊什訓練出來的,喰墨小姐教導的,我突然就覺得十分合理。”白發紅瞳的艾兒林娜可愛如同少女的臉上帶著意味深長,作為九十多歲的妙齡少女,她的分析總是十分合理。嗯,十分合理。


    “咳。”阿爾亞斯會長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各位,請立刻迴到部門做好準備,我們已經拿到了鐵證,該將瑪非亞徹底清除了。”


    “遵從您的決斷。”眾人起身行禮,隨後迅速離開會議室。


    這一天,他們等了太久了,現在就是黎明前的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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