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從哪個角度,侯晶晶都不想跟悟空鬧僵,是以她雖然強硬,也願意妥協。


    悟空卻不。


    他板起麵孔壓迫著侯晶晶,略帶鷹鉤的鼻尖幾乎碰到侯晶晶臉頰:“跟我有沒有關係又怎樣,我看不慣,就要管——你有什麽資格做她的主人?她隻是想看看她爹罷了,你都不肯幫她實現!還逼她忘了!”


    這熊孩子居然跟自己逞強。


    侯晶晶跟他說不清,晃身拉著糖豆便要出去,誰知糖豆被悟空一說也後悔了,縮成一團不肯跟她走:“我不要做靈寵了!我不要忘了我爹爹!”


    “你看?”


    悟空得意的抱起肩膀。


    侯晶晶冷冷看著糖豆笑:“糖豆,你爹在玄清門不是修煉,是被囚禁!他是戰俘!你要不想做我的靈寵,就迴你的魔界去,從此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你若想留下,就別再提你爹,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的女兒?你根本沒命活!”


    “我不迴魔界!”糖豆哇哇大哭,想個要挨打的孩子。


    侯晶晶又看悟空:“你想讓他做你的靈寵?你有什麽資格?除了能打,有半分‘孫悟空’的精明嗎?”


    她真想罵他,你做鳥做得蠢了?


    終歸生生咽了下去,畢竟蠢是因為從小到大被所有人慣著,不是因為做了鳥兒。


    悟空被罵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不是孫悟空,你還是孫悟空嗎?!”


    “她自然是孫悟空,”楊戩推門進來,“你滿世界打聽打聽,美猴王孫悟空是不是一隻伯勞鳥?”


    侯晶晶忙攔著楊戩不讓他說,畢竟是她占了石猴的靈體。


    楊戩素來能看穿她的心思:“你也別總覺得對她不起,第一迴你懵懵懂懂,不知怎麽成了孫悟空,第二次可是跟玉帝見了一麵,才得的這靈體。怎的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搞錯?依我看,你就是孫悟空本空。”


    “那我是誰?”


    悟空顧不上管糖豆了,他覺得有點懵。


    楊戩無視侯晶晶的阻攔:“你隻是靈猴體內的一團邪熱,你哥哥原本可以將你煉化的,是她舍不得你,跟你師父合力幫你奪舍伯勞鳥的肉身——她初時還想把石猴的靈體給你,是你掌控不了這靈體,才退而求其次讓你做伯勞鳥……”


    “楊戩,”侯晶晶看悟空不知所措有點心疼,“悟空也好,糖豆也罷,出生都不是自己能選的,別拿這個說他——”


    說到這兒又看悟空,“你要是喜歡糖豆,她也喜歡你,將來可以做夫妻……”


    “什麽啊?!”悟空聽了又羞又氣,跺著腳跑了出去,“淨瞎想!”連糖豆都忘了管。


    糖豆想叫悟空等等她,但侯晶晶在這兒,不敢說話,隻好扁著嘴巴可憐巴巴的認命:“我本來就是你的靈寵呀哥哥,別讓我迴魔界~~~”


    侯晶晶這才取出菩提祖師給的認主丹藥,跟糖豆完成了認主儀式。


    糖豆摸著自己的身體:“沒覺得有什麽變化呀?不疼不癢的。”


    “自然不疼不癢,就是你在哪兒我都能知道,咱倆之間還能千裏傳音。”侯晶晶說罷又將千裏傳音術教給她。


    一場糾紛就此結束,楊戩讓阿萊和阿梨飯後帶著孩子們去參加燈會,他先跟侯晶晶說會兒話再去找他們。


    嘯天挺著肚子也想去,侯晶晶自是不許,嘯天哭著錘哮天犬:“為什麽讓我懷小孩?為什麽不是你懷?以後再也不要讓我懷小孩了!”


    “不懷了不懷了,咱隻要這一胎。”哮天犬哄著嘯天。


    楊戩天眼在嘯天肚子上一掃:“這一胎足夠了,八九個。”


    哮天犬歡喜得直翻跟頭:“更不用再懷了!”


    楊戩跟侯晶晶說了他這一趟的收獲。


    他先去了天庭,聽玉帝說起如來佛祖不知怎的也親眼看見了那留影符,雖拘著教養沒有雷霆之怒,卻也即刻收了觀音的蓮台,令她即日離開普陀山,迴原本所住的洛瑟宮——她俗名洛瑟,洛瑟宮離灌江口不足千裏,算得上鄰居。


    楊戩問及新觀音的人選,玉帝問他的意思,他便推舉了妙善公主。


    “不知怎的,我推舉妙善公主時,玉帝笑得意味深長,我以為是他不喜,但張天眼觀看,卻又看見他真心歡喜。”


    侯晶晶隻見過玉帝一麵,楊戩看不明白的,她更不明白了。


    因此她也不花心思多想,跟楊戩一起去看凡人的燈會。


    此刻雖然天已黑透,一輪銀月卻將天地萬物照得瑩瑩發亮,倒比白日灼灼時更覺漂亮。燈街上熙熙攘攘,逛街的男女老幼三五成群,個個歡天喜地,滿臉都是幸福洋溢的模樣。


    侯晶晶湊近楊戩耳邊輕聲道:“很多人都誇灌江口的百姓日子過得好,這裏有你的功勞呢。”


    “嗯。”


    楊戩也不謙虛,笑著趁機握住侯晶晶的手。


    侯晶晶心虛的掙了掙:“兩個大男人手拉手,成什麽樣子。”


    楊戩笑著看她:“那你把手砍下來,放我房裏,讓我想握時就能握,此刻我就不拉你了。”


    “到底是個武人,這麽血腥。”


    “我能文能武,神君殿裏有我寫的詩文,你有空看看。”


    “別詩文了,猜幾個燈謎,贏幾個花燈帶迴去,我就勉強信你是半個文人。”


    “你請好嘞。”


    楊戩心情大好,又怕以楊戩的麵貌擠到眾人麵前喧鬧,便跟侯晶晶一起化成普通男女的模樣,問她喜歡哪個燈籠便猜哪個燈謎,不多時便贏了五六個。


    楊戩意猶未盡,還想再猜,被侯晶晶連忙拉住:“夠了,咱們帶迴去裝飾起來。”


    “你多久沒去青雲洞了?”楊戩墨眼中閃著亮光看侯晶晶,“我早修繕好了,比以前還舒服,就等你有心情了過去瞧瞧呢。”


    “現在就去。”兩人提著花燈,手拉手走出人群之外,隨後晃身到了落霞山青雲洞。


    “我掛,你看掛哪兒。”


    楊戩先在洞口掛了兩個,又拉著侯晶晶進洞,聽她說掛哪兒好看就掛哪兒,不多時青雲洞府便亮堂起來,偏花燈上都有畫影,更顯洞內燈光搖曳,旖旎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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