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李仲宣還沒見到墨染,那邊詩會已經鬧騰了起來,因為今晚墨染已經選好了佳作擇出了良人!


    包括魏鹹信在內的許多“才子”紛紛發泄心中不滿,墨染姑娘到底選了誰?你一個丫鬟就隻說選好了佳作,是哪首佳作?難不成在耍我們不成?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一道空靈的嗓音傳到了眾人耳中,原來是墨染的丫鬟小蘭開口了。


    “諸位公子還請不要著急,今日墨染姑娘選中的佳作名為《水月》,寫出佳作之人乃是名為‘李文樺’的李公子!”小蘭朗聲道。


    魏鹹信不幹了,今晚詩會從頭到尾他一直都在這裏,之前數人寫出的幾首佳作確實不錯,隻是他就沒聽過這首《水月》。至於李文樺,他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另外一邊的朱幽淺朱公子早已按捺不住心中不滿,站起身道:“這首《水月》為何我們沒有聽過?至於‘李文樺’李公子又是何人?為何我們連見都沒見過?”


    魏鹹信早就想表達心中不滿,此刻有人帶頭,他立馬附和道:“莫不是你們明月樓在誆騙我等?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麽《水月》也沒有什麽李公子吧?”


    他身旁的程羽則眉頭一皺,李文樺?此子莫不是之前那個猜出燈謎的小子?


    趙承宗也是一臉疑惑,錢胖子哪去了?還有那個剛來汴京的小子呢?他好像也叫李文樺吧?


    屏風後的小蘭,端坐在座位上,拿起酒壺給自己緩緩倒了一杯酒。朱唇抿了抿酒杯,酒是上好的燒刀子,所以很醇很辣,於是她咳嗽了兩聲,於是再沒有人喧嘩。


    “魏公子說笑了,既然我們明月樓舉辦了此次詩會,自然不會兒戲之。”小蘭咳嗽了兩聲繼續道:“朱公子說的確實不錯,這首《水月》就是我也是剛剛才看到,李公子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朱幽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隻見他點了點頭迴道:“根據詩會規定,每出一首佳作需當眾朗誦;若確實為一首佳作,之後再送到墨染姑娘閨房。可是我等都沒聽過這首《水月》,也沒見過這個李公子,你們明月樓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啊?”


    在場眾人不約而同的開始點頭,朱幽淺說的確實有理,你們製定了規矩,卻率先違反規矩,將我們當做猴子來戲耍不成?


    其中當以魏鹹信最為激動,他今日為了見到墨染姑娘,可謂是大費苦心,不惜請來了程羽還有趙承宗等人,可是如今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這讓他怎麽接受得了?


    於是他大聲怒斥道:“我們在場無數才子辛辛苦苦地寫詩作詞,你們明月樓卻不知從哪裏找了一個野人,也不知道作了一首什麽酸詩,憑什麽就選他了?更過分的是我們連他寫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場間繼續鬧騰起來,群情激奮之下,更有甚者甚至開始摔杯掀桌,依次來發泄心中不滿。


    屏風前的小丫頭一臉急切的神色,屏風後的小蘭卻還在優哉遊哉地品著佳釀,好像無數人的惡言惡語對她如春風拂麵一般?她絲毫也不在意!


    無數才子大聲咒罵,可是讀書人罵人再難聽又能難聽到哪裏去呢?不外乎一些“無恥”之類的詞匯,這對明月樓裏的女人來說是沒有一點殺傷力的!


    小蘭玲瓏心思,早就知道這些人翻不起什麽水花,不過是一些仰仗父輩的膏粱子弟。至於一些個有真才實學的,大多依附了他人,實在讓她看不上。


    聽到他們好像罵的累了,聽到場中的聲音小了,小蘭露出了一些笑容,這些人比自己年齡大,卻一點都沉不住氣。


    “諸位公子不要著急,也先不要動怒,且聽我細細與諸位道來。”小蘭朗聲道。


    聽到小蘭再度說話,在場的諸位才子不約而同的將目光一齊掃向了屏風,她會如何解釋?


    隻聽小蘭繼續道:“今日詩會,本意就是為墨染姑娘選佳作、擇良人,不知諸位公子說對不對?”


    朱幽淺見狀點了點頭,魏鹹信不知道這墨染的小丫鬟在賣什麽關子,不過她說的確實有些道理。


    一旁的程羽趙承宗二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們根本不在乎今日的詩會誰去見了墨染,他們隻想知道,那個李公子是不是那個李文樺!


    程羽之前雖然對其有過誇讚,但也僅此而已。若此人真有真才實學,寫出了超過自己的詩詞,那他豈不是錯過棟梁之才?而且此子年紀很小,金陵來的金鱗,豈是池中之物?


    趙承宗也有些後悔,當時李仲宣猜出字謎說出實情之時,他還有些看不上此人。若真是此人寫出了佳作,打動了佳人,那可就有意思了。


    若此李文樺就是彼李文樺,他已經決定一定要結交一番!


    不過他們此刻所想的都是,這首《水月》到底寫的如何?怎麽會讓明月樓壞了規矩呢?


    屏風後的小蘭見場中沒有迴應,也不再有議論之聲,繼續說道:“規矩既然是我們明月樓定的,那我們自然想改便改,誰讚成誰反對?不過諸位公子讚成也好反對也罷,我們墨染姑娘既然已經尋得了佳作,覓得了良人,自然不會再做更改!”


    小蘭的話著實有些不客氣,不過明月財大氣粗後麵也有人,倒也有這樣的底氣。


    但是在座的哪有什麽等閑之輩呢?隻憑你這小丫頭片子三言兩語就像讓我們善罷甘休?這怎麽可能?更何況誰給你的勇氣,你一個小丫鬟敢這樣跟我等說話!


    如果這件事就這麽算了,我們的臉豈不是都要丟盡了?如今已經不是見不見墨染姑娘的問題了,此事必須要給我等一個交代!


    魏鹹信何許人也?他的老子何許人也?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先被一堆人一頓嘲諷,好不容易弄到一首佳作卻被告知今日已經選好了佳作覓到了良人,這莫不是耍我?


    朱幽淺的朱家是何等的龐然大物,尤其是今年把錢家都壓了一頭,可謂春風得意,往日裏的朱大公子今年可是無比的囂張跋扈!剛剛那一番客氣之言,無非是不想亂了風度,還真當我朱家好欺負不成?


    程羽以及趙承宗此刻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要看看那首詩了,果真很好?果真極妙?


    小蘭知道她此言一出,定會激起無數人的怒火,但是她知道怎麽來應對,隻要他們自愧弗如就可以了。


    怎麽做?自然是把那首《水月》念給眾人聽!


    隻聽她清了清嗓子,空靈的聲音再度傳到場中:“諸位公子莫要急躁,且先聽聽這首《水月》如何?”


    場中沒有一人說話,氣氛安靜得有些可怕,一如在場眾人的臉色,難看至極!


    見沒有人迴應,小蘭開口道:“月兒明明水清清,一曲紅塵弦外音。陰晴圓缺自古事,何須多情徒困心?正如這首詩中所言,陰晴圓缺自古以來便是常事,諸位何須強求呢?”


    安靜,一向熱鬧非常的明月樓此刻難得的安靜。


    就好像墨染突然出現在眾人麵前,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隻顧欣賞她的美貌。


    突然有人發出了一聲歎息,然後又是一聲歎息,於是傳來了一片歎息聲。


    原來是這樣一首七絕,原來是這樣一首佳作,可惜未能早些看到,可惜不能早些聽到。


    朱幽淺站起的身子重重的倒在椅子上,他雖然不學無術,但也知道此詩之妙是他所請代筆之人遠遠不及的;魏鹹信一臉不甘,為何前路總有絆腳石?我已經摔了一次,為什麽要再來一塊兒我邁不過去的大石頭?


    程羽低頭默默思索,片刻之後歎道:“果然是一首好詩!”隨後他轉過身子朝趙承宗笑道:“趙公子以為此詩如何?”


    趙承宗躬身行禮道:“雖然不及程公,但也相去不遠。”


    程羽卻是歎了一口氣道:“差得遠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位公子!”


    小蘭知道這首詩一出,便再也沒有人會有意見,事實也果然如此。見到沒有人在繼續追問,小蘭放下手中青花酒杯,起身離開了屏風後。她要繼續去服侍墨染了,另外她也很好奇那位公子究竟是什麽模樣。


    錢胖子剛剛從外麵進來,就聽到了小蘭朗誦的《水月》,然後又聽到了程羽之問。


    心思活泛的他自然知道程羽問的是什麽,於是他走上前來笑道:“剛剛我嫌這裏煩悶,就四處走了走,恰好聽到了李公子朗誦此詩。”


    趙承宗好奇道:“那李公子是何模樣?”


    程羽跟著問道:“是不是之前那位李文樺李公子?”


    錢胖子躬身拱手道:“不錯,正是那位!”


    ……


    話說此時的李仲宣終於跟著水月來到了墨染的閨房前,水月輕輕敲了敲房門,裏麵傳來了一聲“請進”之後水月朝李仲宣笑了笑說道:“李公子可以進去了,我就不在此打擾二位了。”說著轉身便離開了。


    看著水月離去的背影,李仲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來推開了麵前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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