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就好……”武王微微鬆了口氣。


    蘇子瑤挑眉:“武王,你該不會以為,詩雅不喜歡他,他便不會一輩子被詩雅牽著鼻子走吧?”


    “那你就太小看喜歡這兩個字的魔力了。”


    “你可要記得,詩雅也從未喜歡過我皇兄,可現在呢?”


    魏刹國還不是麵臨著亡國的風險?


    所以啊,喜歡,有時候不是兩個人的事情。


    一個人便已經足夠翻天覆地了。


    武王麵色瞬間凝重,想說些什麽,卻又卡住了。


    他將蘇子瑤剛剛所說的話都細細的想了個遍,如果蘇子瑤說的都是真的話,即便……即便隻有五成是真的。


    那他如此幫助崇化,其實是將齊守國往死路上逼。


    而且每一步,都是根本迴不了頭的。


    他背脊一陣陰寒,唿吸急促。


    還好他今日見了蘇子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公主,多謝你今日出手相救。”


    武王突然起身,手附在胸口,微微彎曲腰杆對蘇子瑤說道。


    這是齊守國的大禮,隻會在見到自己極其崇敬的人才會做的。


    他此生隻對三個人做過。


    他父王,他老師,還有……便是蘇子瑤。


    雖然是個女子,卻處處透著令他看不透的聰慧。


    值得敬佩。


    蘇子瑤雖然不知此禮的重大,但看得出來武王眼中真切的感恩,不由得也笑了:


    “不必多禮,我此舉,不僅是在救你,也是在救我魏刹國。”


    “既然武王已經有了決斷,那我就先行離開了。”


    武王卻起身用彎刀擋在了她麵前:“你不可以迴去。”


    蘇子瑤並不意外:“為何?”


    武王:“你如此聰慧,若是迴到魏刹國,必定會助魏刹國奪得天下。”


    “你覺得,我會讓齊守國陷入此等險境麽?”


    蘇子瑤:“所以你想將我留在你身邊,替你出謀劃策?”


    武王勾起唇角一笑:“有何不可?”


    “此處離魏刹國並不遠,我若是帶著大批兵馬到魏刹國城門,說若是將你嫁給我,我便退兵。”


    “你覺得,你那皇兄會怎麽做?”


    武王看上去,跟先皇是一個年紀的人。


    說出這番話,也不覺得臉紅。


    也是,帝王身邊,年紀輕輕的美人從來就不會少。


    蘇子瑤麵色依舊不變:“我知道,他會將我交給你。”


    武王卻一頓:“你……絲毫不意外?”


    蘇子瑤笑:“這有什麽可意外的,我既然選擇了過來,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更何況,如今我皇兄已經不在魏刹國,真正當家的,是我二皇兄。”


    “他的性子冷漠,根本不會在意我的死活。”


    武王看著麵前這個瘦弱無比的女子,突然心中泛起一絲酸澀:


    “你這小丫頭,看事情看得如此通透做什麽?”


    “說不定,你二皇兄還是會顧念你一分兄妹之情的呢?”


    蘇子瑤唿出一口熱氣:“若是顧念兄妹之情,便不會給我下藥了。”


    “不瞞你說,我若是同你去齊守國,我便活不過一年。”


    那日二王爺給她帶糕點的時候,她便知道裏麵混有一種藥物,名喚冰草。


    那玩意兒清香異常,一旦食下,便會變得無比畏寒。


    就像是她這樣。


    久而久之,她不但畏寒,即便是在夏日,也會覺得冰寒入骨,疼痛難忍。


    半年之後,開始嘔血,至多一年,七竅流血而死。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許多年前,她曾經在姥姥珍藏了許多年的藥草本子上見過那種草。


    姥姥說過,那種草極其罕見,生在冰山之間,幾乎沒有在世間露過麵。


    卻被姥姥有幸見過一迴。


    冰草即便是在冰凍的雪山之中,隔著極遠也能聞到它的香氣。


    那種香氣很特別,像是許多花草混在一起的味道,最為特別的是,吃進嘴裏會有一股淡淡的汽油味道。


    若不仔細嚐,是嚐不出的。


    古代人沒有接觸過汽油,自然不會明白當她將那糕點吃進嘴裏的時候,心中有多麽震撼。


    二王爺一早就想要她死。


    她也一早就知道他想要她死。


    “什麽?活不過一年?”武王一臉震驚的說道。


    “什麽毒?你說說看,我找齊守國的大夫為你醫治。”


    “你那些皇兄,一個個的也太狠毒了吧。”


    蘇子瑤笑:“不必了,這世上,隻有我二皇兄知道解藥在哪裏。”


    冰草並不難解,因為它的解藥,就在它的根上。


    隻要根還在,她就能活。


    但想來,二王爺根本不會讓她活。


    “所以,你願意送我迴去麽?”


    武王沉默了許久:“公主,你實話告訴我,你們魏刹國,當真有占卜師會算過去,推測將來麽?”


    蘇子瑤:“若是有的話,你想做什麽?”


    武王:“我會派人殺了他。”


    “有他在,我永遠不可高枕無憂。”


    蘇子瑤:“若是沒有呢?”


    武王眯起眼睛:“若是沒有,那你為何會知道那麽多?”


    “難不成,那個會推算過去,預知將來的人就是……你?”


    蘇子瑤垂下眸子,吐了口濁氣:


    “我隻能告訴你,你擔心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可以了麽?”


    武王微微張大了嘴巴。


    果然是蘇子瑤。


    她……她就是那個所謂的占卜師!


    怪不得不論他說什麽,她都能一清二楚。


    武王手死死的拽著腰間的刀,眉眼中透著危險。


    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蘇子瑤。


    一定不能讓她迴到魏刹國!


    一定不可以!


    “武王,你現在是想殺了我麽?”蘇子瑤突然問道。


    武王一頓,低頭對上蘇子瑤那雙澄澈的眸子,那張慘白的臉映入他的眼簾,叫他心中突然一頓。


    下不了手。


    她……終究隻是個孩子啊……


    “罷了,你走吧。”


    既然天降蘇子瑤到魏刹國,必定有神靈的意思。


    日後……他多防備著便是。


    蘇子瑤寬慰一笑:“你會是個好君王。”


    “我可以向你保證,待我迴去之後,關於過去和將來的所以事情,我都會守口如瓶。”


    武王:“這世上,隻有死人才會禁閉著嘴巴。”


    蘇子瑤:“不到一年,便會如你所想。”


    一年……麽?


    一年太久了。


    難保蘇子瑤不會在一年之內讓魏刹國強大起來。


    然後一統天下。


    武王垂著眸子仔細想了許久:“罷了罷了,我既然說了不殺你,便不會殺你。”


    “你且在我這裏住上一晚,待明日我退兵迴朝的時候,再送你迴去吧。”


    蘇子瑤笑:“好。”


    她想起身,卻因為蹲坐了太久,腿有些麻木,想要起身十分艱難。


    武王見此,過來扶了她一把,順便將自己的老虎皮披在了她的身上:


    “我說你這小丫頭也是的,如此畏寒,為何穿得如此單薄?”


    老虎皮附在身上,蘇子瑤覺得暖和了不少,身子也恢複了一些力氣,於是感激的笑了笑:


    “算不得單薄,若是再穿厚些,我怕是就走不動路了。”


    武王摸了摸她的肩膀,見她穿得確實是厚實,不由得微微皺眉,隨即若有所思的說道:


    “看不出來,你們魏刹國的女子,身子竟這般弱。”


    “連點冷風都吹不得,比不得我們齊守國的女子,個個到冬日了,還會上山狩獵。”


    蘇子瑤聽到這略帶試探的話,也並沒有惱怒,隻是淡淡的笑了,沒有迴答。


    武王給了她幾個侍女,還給了她一個十分寬大舒適的帳篷,並且貼心的燒上了火爐。


    弄得整個帳篷裏麵暖洋洋的。


    蘇子瑤蜷縮在床上,以為趕了一日的車,整個腦袋裏麵一片混沌。


    累得頃刻便睡著了。


    殊不知帳篷暗處,正站著兩人。


    武王:“這丫頭倒是絲毫不怕本王會在她睡著的時候做些什麽。”


    侍衛:“王,當真要放過她?”


    武王眸光深沉:“嗯,放過她。”


    “我相信她,會說到做到。”


    侍衛:“可是王,她知道得太多了,若是就這樣放她迴去,說不定……”


    武王苦笑:“那又如何?我現在覺得,她比任何人都要可靠。”


    “對了,去調查慶曆的探子迴來了嗎?實情到底如何?”


    侍衛:“迴王的話,少主他……他確實喜歡詩雅。”


    “甚至聽說,他還曾經為了詩雅入宮請求出征討伐魏刹國。”


    “想來……”


    武王:“想來是已經投靠了崇化是麽?”


    侍衛:“是。”


    武王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就當這個棋子廢了。”


    “傳令下去,即刻起,斷了每年給慶曆的銀兩,將送過去保護他的暗衛和探子,都悉數給我召迴來。”


    “若是當真對他衷心不願迴來的,都給我滅口,一個都不許留。”


    侍衛一頓:“王……這樣會不會對少主太殘忍了,少主他也是年少輕狂罷了……”


    武王冷笑:“年少輕狂?他的年少輕狂,可能會害死這個齊守國!”


    “而且,不許再叫他少主,從今往後,他與我齊守國再無瓜葛。”


    侍衛:“那……那日後的王位……”


    武王:“本王的兒子,可不止他一個。”


    侍衛:“是。”


    武王:“對了,明日由你送小公主迴去,切記,護她周全。”


    侍衛低下頭:“王,其實您不必對她如此上心……”


    不過是個別國的公主罷了。


    在他眼中,連什麽都不算。


    武王寬厚一笑:“這孩子,生得像我死去的女兒。”


    “況且她是須禮的孩子,想來若須禮那老頭子還活著,勢必會十分疼愛她吧。”


    “隻是須禮啊,死得太早了,還來不及照料她,便已經撒手人寰了。”


    “我這個做叔叔的,總不能一點事情都不做吧。”


    江須禮,是魏刹國先皇的名字。


    年輕的時候,他同武王是忘年交的好友。


    但這件事情,幾乎沒有人知道。


    侍衛不再反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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