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裴紹離和賀夢蘿大婚之日,一大早夢蘿就被詩畫和書棋從睡夢中拉了起來,劉媽媽幫她開臉時夢蘿還在打盹。


    劉媽媽還笑話她說道:“我們姑娘心可真大,今兒個是姑娘的大喜之日,咱們姑娘都還能睡得著,全京城找不到第二個姑娘了。”


    說完詩畫和書棋都笑了起來,隻有綠蘿沒笑,她知道姐姐是怎麽迴事!


    開罷臉,劉媽媽就開始梳頭,她一邊幫夢蘿梳頭嘴裏一邊念道: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劉媽媽梳的是揚鳳發髻,因為待會要戴鳳冠,所以頭發要挽的很緊才行。夢蘿直唿疼,眼淚都流了出來,劉媽媽連忙說道:“姑娘,大喜之日可不許隨意流淚,不吉利的,等會需要姑娘哭時姑娘再哭吧。”


    夢蘿趕緊擦幹眼淚,露出笑臉,梳完頭便開始上妝,黛眉輕染,朱唇微點,兩頰胭脂淡淡掃開,白裏透紅的膚色,更多了一層嫵媚的嫣紅,眼角貼了金色的花鈿,平日的嬌美便變成了讓人失魂的嬌媚。


    綠蘿在一旁說道:“姐姐真好看,就跟月宮裏的仙子一樣。”


    夢蘿笑了笑說道:“蘿兒,你說月宮裏的仙子也會抹上這麽紅的胭脂嗎?”


    夢蘿這樣一說,劉媽媽又笑了道:“姑娘今兒大喜之日可不許渾說。”


    嫁衣是賀夫人請了繡娘和夢蘿一起繡的,四個小丫頭展開嫁衣,綠蘿讚歎道:“姐姐,這嫁衣真好看,以後你不穿了就送給我吧。”


    劉媽媽又說道:“三姑娘又渾說了,三姑娘以後成親時,自然會親手繡自己的嫁衣。”


    幾個丫鬟伺候夢蘿穿上了嫁衣,隻見這嫁衣是大紅色暗花緙金絲雙層廣綾大袖衫,邊緣盡繡鴛鴦石榴圖案,胸前以一顆赤金嵌紅寶石領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紅雙孔雀繡雲金纓絡霞帔,那開屏孔雀繡的活靈活現好似要活過來一般。


    紅色緞彩繡成雙花鳥紋腰封垂下雲鶴銷金描銀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繡出百子百福花樣,尾裙長擺拖曳及地三尺許,邊緣滾寸長的金絲綴,鑲五色米珠,行走時簌簌有聲。


    發髻正中戴著聯紋珠荷花鴛鴦滿池嬌分心,兩側各一株盛放的並蒂荷花,垂下絞成兩股的珍珠珊瑚流蘇和碧璽墜角,中心一對赤金鴛鴦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覺光彩耀目。


    真真是豔而不俗,端的是明豔大方,光彩照人啊。這邊劉媽媽還在為夢蘿扣脖子上的盤扣,已有小丫頭來催了,氣喘籲籲跑進來說道:“姑娘快些吧,花嬌已經到門口好一會了。”


    綠蘿突然就有些舍不得,鼻子酸酸的,眼睛發漲,但是她又不敢流淚,隻能強忍著。


    這時賀夫人也扶著肚子走了進來,說道:“好了嗎?夢兒。”


    說著便走到了夢蘿的麵前,拉著夢蘿的手仔細看了又看道:“我們夢兒今兒真好看啊,你嫁到裴家後可就是裴家的人了,要有個媳婦的樣子。娘親也沒什麽放心不下的,他家裏人口簡單,上麵又沒有婆婆壓製,你一嫁過去便可當家做主,為娘甚是放心。”


    賀夫人又在夢蘿耳邊小聲說道:“你裝衣服的箱籠裏有個小冊子,晚上和姑爺洞房時看看。”


    夢蘿頓時羞紅了臉頰,賀夫人以為她害羞便說道:“你以後便是別人家的媳婦了,沒什麽可害羞的,到時別忘了看看。”


    夢蘿點了點頭,她心裏忽然有些愧疚,又有些舍不得,眼睛便有些紅紅的。


    這時又有小丫頭來傳話,說老爺又在前麵催了,賀夫人這才拉著夢蘿的手走了出去。


    話說紹喻在家的主要任務就是招唿女眷,繡姨娘也幫她一起招唿客人,前院有蕭展以及馮鶴年幫忙待客。


    裴紹離雖來京的時日並不長,可是因為嶽父是兵部侍郎賀大人,而未來的妹夫又是聖上的心腹近臣蕭展,關鍵這蕭展背後可是平西王府。


    故今天的賓客是絡繹不絕,人來人往是熱鬧非凡。郡王爺蕭齊也來了,他原本是不打算帶蓮兒來的,可是擱不住蓮兒非要來啊。


    原本隻打算開席20桌,估計20桌不夠,又加到了50桌。有些人裴中認識,而有些人裴中並不認識,蕭展便代為引薦,馮鶴年則負責招唿客人。


    好在今天的女眷並不多,紹喻並不算太過忙碌,因為蓮兒也來了,紹喻倒是又多了個幫手。


    已時,新娘的花轎到了,頓時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好不熱鬧。門口已鋪上長長的紅色毯子,裴紹離踢了三下轎門,這喜娘才扶著新娘下轎。


    裴紹離把紅綢的另一端放到了新娘夢蘿的手上,牽著她往門內走去。


    夢蘿的眼前雖隻有紅色的布巾,但她低頭就能看到裴紹離黑色的皂靴,夢蘿的心頭瞬間變得踏實而又平靜。


    夢蘿跨過火盆,又和裴紹離拜過堂,禮成後便被送入新房。


    新房內擠滿了人,隻聽見有媳婦起哄說道:“新郎官,快點掀開新娘的蓋頭啊,我們也好看看新娘子美不美。”


    說著喜娘便遞過一根喜秤,裴紹離接過來便輕輕挑開了夢蘿頭上的蓋頭,四目相對,暗流湧動。


    眾人都道:“新娘子真美啊,新娘子害羞了。”


    夢蘿趕緊低下頭去,心口砰砰直跳,裴紹離溫身道:“我去前院招唿客人,你休息一下吧。”


    眾人又哈哈大笑道:“新郎官真體貼啊,這還沒有洞房呢。”


    裴紹離去前院陪客人,這邊喜娘和秀姨娘便讓眾人都出去了,隻留下詩畫和書棋陪著新娘子夢蘿。詩畫和書棋忙替自家姑娘摘掉了頭上沉重的鳳冠,夢蘿長舒了口氣說道:“我的脖子都快斷了,你們幫我找點吃的,姑娘我太餓了。”


    詩畫剛要開門出去,便聽見門外有敲門聲,詩畫打開門,隻見門外站著一位圓臉的丫鬟說道:“我們姑娘怕少夫人餓壞了,故吩咐奴婢先送了吃的過來,少夫人先墊墊肚子吧。”


    詩畫笑道:“多謝這位姐姐,裴姑娘有心了,我家姑娘確實餓了。”


    詩畫接過食盒,那丫鬟笑了笑就退了出去,還順手關上了門。


    夢蘿又累又困又餓,好在糕點還是溫熱的,口感也不錯,夢蘿一連吃了兩塊,又喝了杯熱熱的茶水,這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她撫摸著肚子,打了個嗬欠,說道:“詩畫,書棋你們幫我的衣服也換了,我困了先睡會子。”


    夢蘿換上中衣,簡單洗漱完畢,放下了頭發準備上床睡覺,可是床上都是核桃,花生,紅棗之類的,硌的人渾身疼,根本沒法睡,隻好又起身睡到了軟榻上。


    她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小唿嚕。夢蘿迷迷糊糊間,覺得有人抱起了她,還吻了她的唇,那人的嘴裏帶著淡淡的酒香氣。


    夢蘿翻了個身繼續睡,嘴裏說道:“蘿兒,別鬧,讓姐姐再睡會兒,我好困啊。”


    對方竟然輕輕地笑了起來,又開始吻她,夢蘿不勝其煩地睜開了眼睛,眼前是放大了的一張俊臉,那人正一臉笑意而又帶著關切地親著她的眼睛,鼻子,耳垂。


    夢蘿一下子醒了,睡眼惺忪地說道:“二哥,你迴來了,我太困了,就先睡了會兒。”


    裴紹離輕輕一笑道:“夢兒,你餓嗎?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吧,咱們的孩兒今天有沒有聽話!”


    夢蘿羞答答地說道:“孩兒還好,月娘剛才差人送了糕點過來,我用了兩塊,這會子不餓,不過我還是陪你再吃點吧!”


    又道:“二哥你喝了不少酒吧,要不要喝點醒酒湯。”


    裴紹離隻目不轉睛地看著夢蘿道:“咱們的合巹酒我還沒喝呢,二哥怎麽能喝醉呢!二哥現在最做什麽夢兒不知道嗎?”


    夢蘿臉蛋紅紅的小聲說道:“二哥,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今兒也忙了一天了,等會兒你想怎樣,夢兒都隨你。”


    裴紹離在她的唇上又咬了一下,這才走到桌邊坐下來簡單用了幾口,夢蘿也陪著他用了碗雞湯,兩人喝了交杯酒,夢蘿隻略沾了下嘴唇。


    喝完酒,裴紹離便讓丫鬟撤了酒菜,然後去了淨房洗漱去了,床上的花生,核桃,紅棗已被詩畫和書棋撿走了,又鋪好被褥兩人便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裴紹離披著頭發,穿著寢衣便出來了,上床放下帳子,便從背後抱住了夢蘿,一邊撫摸著她的肚子一邊親吻著她說道:“夢兒,我們終於可以相守在一起了,你心中可歡喜啊?”


    說話間夢蘿的衣服已被裴紹離全部退了幹淨,好在屋內點著炭盆,並不冷,兩人坦誠相對,緊緊依偎在一起。


    夢蘿輕聲說道:“二哥,我當然歡喜啊!隻是你今日輕點吧,我有些渾身無力。”話音未落,裴紹離便已衝了進去。


    可謂是梅花帳裏笑相從,興逸難當屢折衝。百媚生春魂自亂,三峰前采骨都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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