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是希望的開始,死亡就是絕望的終點。


    在一個陌生的星球上,這兒的太陽已經西斜,空中漂浮的應該是朵朵白雲,儼然是冰山,其體積龐大,足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


    誰能相信這麽巨大冰塊會飄在半空中?易迴確信這一次是真的見到了,他震驚之餘,才發現自己的身體還是那麽輕盈,這是地球嗎?地球的引力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小?他懷疑,惶恐,震撼之境就擺在麵前,這讓人不得不信服!地球之母太瘋狂,竟讓冰山變飛船。


    天空的溫度驟然下降,一股寒意襲滿全身,又一大批漂浮的冰山失去了重力,狠狠地向地麵轟然砸去,地麵上在高大建築一旦被其砸到,瞬間瓦解,轟隆隆,地麵顫抖起來,散發出來的灰塵化成了氣浪,直指文明世界。


    這種天譴似的毀滅,易迴記憶中的災難片才有此鏡頭,此刻卻在眼前慘烈上演了。


    易迴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家人還在地麵上呢?一處處高樓被拍倒之後,灰塵氣浪如濃煙滾滾一般噴射而出。


    “不要啊!”


    易迴真不敢相信,離自己不到二十米距離的高樓上有一戶人家,老人忙碌著,兒童卻呆滯地望著毀滅的一切,一座冰山的一角突然掛到了這棟高樓的一角,猛然一動,玻璃轟碎,兒童一頭栽下,直衝地麵。再看那樓裏的老人,嚇得發呆了,轉眼間炮到玻璃處,半晌沒有了動靜。


    顫抖的樓體,老人扶著不穩,身體很自然向樓下栽了下去。


    “啊!”


    易迴在雲端看著老人與兒童掉了下去,掉下去會怎樣可想而知。悲痛的感覺,失去了同伴的悲痛,就這樣一次次襲滿全身。易迴閉上了眼睛也是那悲慘的一幕。遠處哀嚎的聲音時起彼伏。


    “老天呐!你怎麽這麽狠心,奪走了我的親人,怎不把我也帶走?”


    易迴的視野像單反鏡頭拉近了距離,易迴看到了那個搶天哭地女人,女人匍匐在樓頂,樓頂依然殘缺的玻璃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女人披頭散發,失神的眼睛沒有一絲希望。那淡淡的活著的欲望漸漸消失的那一刻,也就是女人決絕的那一刻,那一縱身跳下,滑落的痕跡是那麽心碎。易迴身心大動,這些人怎麽都跳了下去?


    冰山,本不屬於天空,卻來到了天空,成了空中城堡。它的墜落本是天經地義的,為什麽還還會那麽震天響地?


    不屬於天空的龐然大物帶給破壞了人類賴以生存的家園。這麽多浮冰究竟是些什麽東西?怎麽想不明白呢?


    為什麽自己不會掉落?就在此刻,頭頂處嗖嗖冒涼風,抬頭看向頭頂,不看則已,一看魂飛魄散。頭頂處不知何時有一座相當龐大的冰山壓頂而來,有種躲也躲不開的預感,就這樣呆在原地等待轟頂。


    時間好似這一刻停止了,沒有等到轟頂之後的急劇墜落之感,隻感覺到眼前的一切是那麽的漆黑。好陰涼的感覺,陰風嗖嗖,海田看見的不再是可怕的浮冰,而是相當陰濕的地麵之上,後背處那種被浸泡的冰涼瞬間支配了全身,打了一個冷顫。手摸向了不遠處,好似被阻隔住了,好涼的牆壁,拔拔涼,透心涼,怎麽會這麽涼?


    易迴坐起身子,支撐身體的手掌心裏感覺到了地麵狀況。原來是在一個類似山洞的裏麵,這樣猜測起來,易迴聽到了滴水聲音。四周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


    易迴就害怕這種隻有自己,沒有其它人的神秘世界,可惜易迴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幻境裏徘徊。


    直到站起來之後,易迴才發覺到這個環境沒有之前黑暗了,好似有了光亮,易迴順著前方時有時無的光感,蹣跚走了幾步,嘩啦水聲想起,易迴知道腳下也是有水的環境。


    易迴摸著牆壁。雖然冰涼動手,還好能克製住寒氣。


    嘩啦…嘩嘩…


    易迴終於走上了一個台階,徹底擺脫了水池浸泡的陰涼感覺,即使不舒服,易迴仍未感覺到身邊的微妙變化。在易迴再一次出發走出十步時,牆壁上反射出光芒,綠幽幽的光芒,甚是詭異。迴頭再看身後,嚇得易迴不禁一哆嗦,“啊!”


    一道詭異的影子驀然出現在易迴身後,那身體披著的長大褂看起來太破舊了,更別提他散發出來的異味。


    “你…你…是誰?”易迴看清了那蓬亂頭發的臉,尖下顎,皮膚的褶皺好像是剛從墳墓內出來的幹屍一般,甚是嚇人。


    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


    “你到底是誰?”易迴再一次驚恐地叫道。那瘦弱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著,好似見到了幽靈一般。


    “小子,我還問你呢?你幹嘛闖我的領地?”


    那聲音聽起來就有些霸道,先入為主,盛氣淩人。


    易迴被這人的嚇得不輕,也不怪害怕。主要是這個幹屍一般的怪人,站在身後,易迴實在沒底。怪人湊到跟前,易迴就向後退一步,知道最後,易迴還是被怪人劫持了,身體漂浮著感覺固然有些其妙,但還不夠智能。怪人在前,易迴在後,易迴被無名的符咒禁錮住了身體,沒有求救,隻有無謂的掙紮,掙紮的累了,易迴憑天由命了。


    但不知接下來要發生什麽怪事。怪人在無盡的洞裏不斷緩慢地前行著,可是在這樣無盡的黑暗裏,人會想起許多恐怖的事情來的。海田竭盡全力避免胡思亂想,可是無論怎麽嚐試,不亂想都難了。與其那麽困難,還不如聽之任之,順其自然。


    易迴想到了自己恐怕被人藏起來,一個人類無法想到的秘密之地。經過歲月的變遷,自己看著自己駝背的背影,孤獨地走在灰暗的空間內。沒有親人,沒有同伴,沒有藍天白雲,沒有綠草青青的田野,沒有碧波蕩漾的水麵,好像什麽都沒有,看不到了光明,看不到了色彩斑斕的世界,隻有無盡的黑暗,那還是人呆的地方嗎?難道那將是傳說中的地獄?


    易迴想著想著,頭皮都發麻,有種從高空墜落的麻痹感,頭腦昏昏沉沉。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你覺得你的命運有我悲慘嗎?”


    正當易迴即將死去的那一刻,或者說尋死的那一刻,眼前那怪人的表情是那麽的不可捉摸,滄桑萬年。


    “我活了多久,我不知道了。我…”


    怪人停下了步伐,離著易迴不到半米的距離,深藍的目光射向了海田的時候,易迴被那神秘莫測目光嚇呆了。


    怪人背對著易迴的時候,仰天長歎,“唉!我活了那麽久了,還有人記得我嗎?”怪人皮膚散發的綠汪汪的光芒,甚是詭異。


    “你看過三國嗎?”


    易迴目光閃爍了一下之後,還真不知道怎麽迴答眼前的怪物。


    “我…我看過!”


    “那你知道失空斬嗎?”


    “時空斬?”易迴自己就有著這種“武器”,可是怪人怎麽知道的呢?狐疑了一會兒之後,怪人終於還是發話了。


    “失空斬就是關於我的!”


    易迴沒敢反駁,繼續聽著有些不可思議的怪誕故事。


    “許多年前,我在丞相信任之下,丟了一些不該丟的本質、你們後世之人稱我是罪魁禍首。我是感覺到了冤枉,可是,一切又都因為我而走至今天的地步。


    說完,怪人暗自神傷,一語不發,好像不想說出最後的結果。


    怪人不知道何時點亮一盞油燈,燈芯被點燃的那一刻,發出吱吱啦啦聲音,或許是洞內潮濕的緣故。怪人把油燈放到洞壁的一個凹陷處,海田仔細看著那凹陷處不隻是一個通風口,而且還是一個類似佛龕一般的平台。一塊灰綠色的平整的薄薄板石墊在底下。


    “我之前在這裏看見過你!”


    “你認識我?”


    怪人點了點頭。


    “我還記得你化身為邢氏一族的繼承人,為了救族人,勇敢站出來麵對黑浮冰團。”


    “你是怎麽知道的?”


    怪人斜眼一觀說道:“因為你們都在我的夢裏出現過。”


    “夢裏?”


    易迴靈魂深處莫名震顫起來。自己難道是在夢裏。


    “你到底是誰?”易迴因為有點害怕,所以問的後半句是一點兒底氣都沒有。


    怪人翻了一下眼皮,晃了晃頭,唉聲歎氣說道:“你剛才從夢境裏出來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你怎麽知道?”易迴再一次不解起來,這怪人說話怪怪的,每一句話都令人吃驚。


    “哈哈!小鬼,我和你有緣,不妨告訴你一些秘密。”


    怪人身子直挺,一頭長發遮住了那神經兮兮的眼睛,聲音略微沙啞,悠悠說道:“你知道這山洞通向哪裏嗎?”


    易迴搖搖頭,迷惑不答。


    “這個山洞是個無底洞,沒有人能知道它究竟通向哪裏?但是,我知道。”


    說完這句話時,怪人左手食指在半空中畫起了圈圈。易迴心說真怪呀!怪人虛空中畫出來的圈圈起初是虛化的,後來有了光亮,那光亮之處閃爍著神秘光暈,漸成漩渦狀。中心處的白霧如小蛇一般蜿蜒前進,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寬,光暈也越來越大,怪人原來還能單指畫圈,可到後來光圈越來越大,手臂環籠也難以控製。


    易迴看出了那光圈的端倪,那不是宇宙中的星雲和星係嗎?怪人此刻顯得很費力了,幾乎就要把那星係拋向半空,隻是怪人哪裏舍得扔掉?舉過頭頂繼續高速的畫圈圈,手臂持續了一柱香的時間,怪人真的支持不住了,雙手突然停止了旋轉,頭頂碩大的星係光環此刻已成了鐵餅的形狀,忽然鐵餅停止了旋轉直奔怪人腦頂拍去。


    易迴啊了一聲慘叫,怪人沒有任何反應,靜靜地等著鐵餅一般的星係降臨到腦袋上。耳輪中隻聽到轟的一聲巨響,星係光環猶如掠奪黑暗的妖靈一般一口吞掉了怪人的頭顱。而且還沒有停止,脖子、胸部、腹部、直至下半身全部被星係吞沒之後,倏地一聲,好似瞬間移動了一般,怪人與那星係光環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瞬間被黑暗代替的眼前。


    易迴覺得一種眩暈。怪人話還沒說完呢?隻說了一半呀!這洞穴到底通向哪裏?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又是怎麽迴事?


    一連串的疑問,使得易迴的腦子瞬間凝固了一般,記憶中的印記也模糊了起來,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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