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


    誰都沒料到柳慕升會說出這麽一番話!


    他一直被冠個“窩囊廢”的標簽,認他是個吃喝玩樂的紈絝子,一事無成。


    所以他到薑府,根本沒人理睬他的存在,包括薑久威見他,也是因為有陳中耀在罷了。


    可就是這麽一個人人都瞧不起的柳慕升,反而要先給薑雲姣立規矩,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就提了柳家的生意歸柳月初?


    而且秦慕顏還在。


    他這話說得可謂赤裸裸的打了三殿下的臉!


    老夫人氣得全身發抖,指著柳慕升說不出話。薑雲姣更是麵色晦暗,竟然被一個瞧不起的男人給嫌棄了?!


    她想過柳家的所有人,唯獨沒想到最嫌棄她的人是柳慕升!


    他憑什麽嫌棄自己?他哪裏配?!!


    薑久威看向秦慕顏,滿心埋怨,這就是玉貴妃給賞賜的女婿?薑家的祖宗都要被氣活了!


    秦慕顏麵沉如墨,卻被陳中耀盯著,隻能故作不驚不惱。


    而薑昌陽在一旁也眯了許久,原本他就瞧不上柳家,不料柳慕升還敢這樣說!


    他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了柳慕升一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就你這操蛋的模樣,也配娶我妹妹,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柳慕升並沒有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頭。他的嘴角流了一絲血,隻抹了一把,也並不介意。


    薑久威連忙攔住兒子,不讓他再上前,“長輩們都在,你瞎胡鬧什麽!”他看向陳中耀,見陳中耀沒有為此計較還算鬆一口氣。


    換做是他,他真巴不得把柳慕升給大卸八塊。


    但柳慕升卻依舊不打算改變,依舊傲骨堅硬,“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而且也很清楚,我是個窩囊廢,我配不上薑家,但我隻想做點兒生意賺錢過日子又怎麽了?小富即安。”


    柳慕升從地上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我就是這麽不識抬舉的一個人,自小母親過世早,父親也不在家,沒什麽教養規矩。但我卻知道誰對我最好,誰跟我更親。”


    “今日既然是兩家見麵,那我也直接說了吧,我已經立好了文書,無論與誰成親,成親之前都會和我妹妹分家。我不能把她的功勞奪了,更不會把她的怒力給敗了,若要嫁我,那就好吃老本的準備,餓是絕對餓不死,但也別指望我努力上進,我本就個吃喝享樂的人,也不想改了。”


    柳慕升已經想了許多時日,今日被刺痛了自尊心,便真的確定下來了。


    柳月初也愣住了,她沒想到大哥紈絝的如此硬氣,還敢說出這麽一番話?她偷偷的豎起一根大拇指,就見到柳慕升的傻笑。


    柳月嬋滿眼亮晶晶,隻想拍手給大哥叫好,但她隨身帶了小藥包,直接跑上前去給柳慕升嘴角的傷口擦藥。


    “既然如此,還有什麽好說的?”薑久威被尬在此處,著實下不來台麵。


    他看向了秦慕顏,這親事是他和玉貴妃要求的,到了現在的地步可怎麽辦?


    秦慕顏也尷尬得不知所措,他隻能怨懟老夫人,都已經賜了婚,何必還擺出一副嫌棄柳家的模樣,還在眾人麵前說讓薑雲姣去提攜柳家,這話說的真不嫌臊得慌!


    場麵尷尬到不可解。


    其餘賓客也著實被這八卦驚到了!


    原本還以為是柳家高攀了左丞府,合著人家柳家根本就沒瞧得上?那這熱鬧可大了,而且越發有意思了!


    老夫人正琢磨尋個什麽理由,趕緊離開此處。


    “殿下,老爺,陳禦史……”門外跑來的人念叨了一串名字,“大理寺和縣衙都來人了。”


    人是陳中耀派去的,薑家自然不敢追迴。


    秦慕顏看向陳中耀,“你覺得還有必要召他們來麽?”


    陳中耀一本正經,“當然,這蠍子的來曆還沒查清,若真是有人要謀害薑老夫人,我也是要做個見證者的。”


    秦慕顏:“……”他把今生會說的髒話在心裏罵了一個遍!


    “不必勞煩陳禦史,我府上奴才的過錯,乃是老夫的家事,也用不著陳禦史操心。”


    薑久威壓抑著暴怒,很想把人趕走,連著陳中耀和柳家人、包括大理寺的人全部趕走!


    “這剛進門,就聽到薑左丞要趕我走?這也太不是朋友了,你還真說得出口啊!”來人乃是黃綰綰的父親,黃帆。


    原本他在家中歇一歇,誰知陳中耀的書童追到了家中,說了左丞府中發生的事。


    按說這種事他派個少卿過來問問也就罷了,可誰知黃綰綰聽說是柳家的麻煩,逼著他親自到場。


    他原本就是躲開左丞的邀請,找了理由不來,結果又鬧出事情逼著他來?


    但女兒的請求,他也沒轍,隻能換好衣服到了左丞府一趟。


    薑久威沒想到是黃帆親自到場,趕人的話再也不能說,“大理寺這麽忙,還讓你親自跑一趟?”


    “左丞大人府上的事,我當然要親自前來,竟然還牽扯到了毒蠍子,本官務必找出罪魁禍首,讓左丞大人睡得安穩才行啊!”黃帆是個笑麵虎,虛偽極了。


    薑久威的嘴巴都快撇到了天上去,“其實是下人鬧的事……”他也隻能簡單的把理由給說了。


    事情推給了管廚房的奴才,薑家自然是尋好了替罪羊。


    而且是奴才,就輪不到黃帆出手,魏公銘也已經到場,吩咐人去把“替罪羊”給帶過來。


    柳月嬋十分不舍的把一袋子毒蠍送過去,這是證物。


    又是一番宅邸裏勾心鬥角結了仇的編故事,所以才弄了毒蠍子嫁禍……


    下人們一番痛哭流涕,“實在沒想到柳宜人會在戲樓的茶歇間休息,都是奴才的罪過,險些釀成大禍!”


    他們是薑家的死契奴才,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命。


    讓活就活,讓死就死。


    好歹死了能保住一家子的性命,主子還能給一筆錢,吃喝無憂。


    柳月初也明白,這件事或許查不到薑雲姣的身上,隻能到此為止……


    “原來規矩森嚴的府邸,也有這等醃臢事。好在我們柳家的下人可沒這麽髒的心,當然,也沒幾個下人,還是人口簡單的日子更好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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