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厝被請出縣衙大門,就看到了柳慕升和柳慕敕都在等著他。


    魏公銘這一次倒是沒直接的硬扛,而是讓他等消息。如若宋六兒真與奸細無關,早晚都會放了他,而剛剛抓緊去的姚衛,也是要等開堂審案再有定奪了。


    套話說了一籮筐,魏公銘對此再拿手不過。


    袁厝再是陛下的寵臣,也不可能逼著魏公銘放人……


    “牢房那邊打點過了?”他看向柳慕敕。


    柳慕敕點了點頭,“安排好了,虧不著。”


    這兩年柳家和縣衙大牢關係格外和諧,畢竟三天兩頭就鬧點兒事,需要打點。


    況且柳家出手闊綽,哪怕魏公銘是縣太爺,給予威壓,下麵的人拿了銀錢也有招數對付他。


    袁厝輕應一聲,他也甚是無奈,明知有人針對,卻還要裝作安然無恙。


    “你們先迴去吧,我去宮中一趟。”


    “二姐讓姐夫和大哥先迴家,說這件事她有主意,讓姐夫不要插手。”柳慕敕連忙把話傳到。


    袁厝瞬時不滿,“還是告訴她了?”


    “姐夫也別怪我們,二姐火眼金睛,這誰能瞞得住……”柳慕敕無可奈何。


    袁厝噎住,“算了,早晚都會知道……有時候這氣憋了心坎兒裏,不發也容易憋壞身體。”他看向柳慕升,“若是發了火,大哥多多包涵,千萬別頂撞了她。”


    “頂撞她?我也得敢啊。我這嘴皮子就沒贏過。”柳慕升也不想迴去,“之前內務府還在召我,你說我去不去?那老閹貨……老太監特意派了人,還不知道有什麽招數等著我呢。”


    “先迴家,不必理他,有本事讓他上告去。”袁厝的態度很堅定,也擺明光腳不怕穿鞋的了。


    柳慕升鬆一口氣,隻要不去挨罵就行。


    袁厝跑了一趟宮中,迴家時天色已黑,柳月初正在吃著方嬤嬤煮好的魚丸湯麵,她之前不喜歡麵,可有了身孕之後,口味居然改了。


    看到袁厝歸來,她擺手召喚,“餓了嗎?鍋裏還有,夏至去給姑爺盛一碗。”


    夏至連聲應下去了小廚房。


    屋內隻有花椒,柳月初也能隨意的問些話,“宮裏定下讓你兼任大理寺少卿了?”


    “暫時還沒有,也是我沒立即答應。”袁厝也並未遮掩,“我升職,總不能以柳家的生意付出代價做交易,那我又何必。”


    “這是陛下的意思?”


    “顯然不是。”


    袁厝也不在意是誰,“我剛剛也隻是見了韋天軒和太子殿下,商議燕國的商貿條款。家中事,太子有意攜手幫忙,也被我婉拒了。”


    “都想坐收漁翁之利,卻誰都不肯織網。”柳月初冷嗬一聲,哪怕皇後近來對柳家十分庇護,她也不會認為太子是個什麽好人了。


    袁厝看她吃完了最後幾口麵,拿了帕子幫她擦嘴,“所以娘子有什麽好辦法處理此事?”


    “先看看他們能鬧到什麽地步。”柳月初也沒直說。


    袁厝看到夏至端了吃食進來,也不再說,道謝後洗了手,三口兩口就幹掉一碗。


    “若不然鴻臚寺少卿我就不做了,然後請旨把勘測司的事情拿迴家中做,我可以為娘子下廚煲羹湯。”袁厝吃飽喝足,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方嬤嬤進門碰巧聽到,“姑爺這是嫌我做的口味不夠好?”


    “嬤嬤可千萬不要誤會,隻是我一直惦記著娘子身孕,總想做點兒什麽。”袁厝立即笑著解釋。


    方嬤嬤冷哼一聲,“男兒誌在四方,況且你若敢請旨,第一個彈劾你的就是陳大少,咱們府上已經麻煩夠多了,您還是讓人省省心吧!”


    訓了袁厝一通,袁厝也隻能訕訕的聽著。


    柳月初笑的合不攏嘴,好似沒心沒肺是的,早已忘記姚衛和宋六兒出了事……


    花椒伺候著柳月初洗漱,袁厝自行洗了幹淨,也準備在柳月初的屋中歇下。


    “姑爺要不要去廂房睡?奴婢可以提前為您鋪好床被。”花椒即便不情願,也還是問了一句。


    柳月初有身孕,自是不能有夫妻之事。按說花椒就應是通房的丫鬟,隻是袁厝一直沒碰她而已。


    況且府中還有宮裏賜來的四位,不提後院種藥的那二人,也有穀雨和夏至。


    袁厝自然明白她何意,“不必,晚上你若睡熟了,我也可以照顧她。外人陪著我不放心。”他語氣冷冷。


    花椒鬆一口氣,應下後便離開。


    袁厝轉身上了床,柳月初已經睡熟。


    她這一日昏昏沉沉,時睡時醒,已經完全無法自控。


    袁厝幫她蓋好被子,拿出調好的香點燃,也淺淺的歇下。


    翌日他也沒早早的就趕去上朝,陪著柳月初吃過早飯才離去。


    柳月初昨晚睡得十分好,精力充足,“今兒無論出了什麽事都不要瞞著我,必須第一時間迴稟,另外把宋六兒掌管的所有鋪子全關了,掌櫃的都被關入縣衙了,還賣什麽賣。”


    “要賬的、送貨的、取貨的也都等一等,畢竟我對賬目一無所知。”


    “皮草的生意也關了,大哥忙著應付內務府,三弟也要去忙著應付管事們的官司,沒有心思經營。”


    “讓陳誠兄弟也不必過來搭人手,先跟著鎖子做好典當行的事。”


    “再去告訴陸冰暘一聲,馬場的事情他最好全部擔負起來,畢竟大哥沒有時間管。”


    她慢條斯理的布置,其實就是兩個字:擺爛。


    柳慕敕聽這一番話有些害怕,這就是二姐所說的主意?


    “二姐也不能賭氣,其實我們忙起來,也不是忙碌不開。”


    “你們是能腳不沾地的忙,可瞄著的人若看不慣,再把你們誰抓進去呢?”柳月初沒直接點名三皇子,可但凡有腦子的人就知道,柳家就是被瞄上了。


    這一條大魚,哪隻貓不想偷兩口腥。


    柳慕敕僵住,他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


    “可我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包子,光明磊落,也沒犯過什麽錯,縣衙也不能故意栽贓啊。”


    “那宋六兒和姚衛就有過錯?”柳月初一語道破,“想拿捏了他倆,把柳家的生意給拖垮,然後再來一個好人好事幫了咱們的忙?我不能報仇雪恨,還要感恩戴德了?”


    “那索性我關門大吉,看看他們還有什麽招。”


    “反正咱們府上虧得起,而且真惹急了,我還有最後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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