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是柳月初送到內務府的,由花公公送給了各位娘娘。


    而佟嬪所用之物,是玉貴妃賞的。


    但她出了差錯總不可能怪在玉貴妃身上,隻能把責任推給了柳月初。


    有她這麽一鬧騰,後宮的娘娘們自然不敢輕易再用燕國的物件。


    落月公主更是慫恿著佟嬪找太醫看看是否有毒,“……我也沒有柳月初故意下毒害您的意思,是怕這東西被燕國人動了手腳。”


    “他們那裏向來搞些奇香異寶的詭詐東西,看別再把您害了!”


    佟嬪奇癢無比,身上布滿了紅點點,她直接喊了金羽衛就要治罪,“去把那柳家的商行全封了,好生查查!什麽物件都往宮中送,她就是故意的坑害我,陛下可要為我做主啊!”


    她哭哭啼啼,梨花帶雨。


    脖頸上有些紅,她伸手輕輕撓了一下,便起了一片紅疙瘩。


    佟嬪被嚇壞,立即宣了太醫來診治。太醫開了藥,讓她服下後好生休歇也止了癢,可惜她身上的紅疙瘩卻褪不下去,而且還越來越泛濫了……


    柳月初聽說商行已經被金羽衛貼了封條,心中一萬個罵罵咧咧。


    她雖知道花公公和佟嬪都會找時機報複,卻沒想到拿燕國的物件做了筏子。


    宋六兒在一旁急的跳腳,“還有很多店家等著咱們的貨源供給,如今鋪子一封,物件拿不出來,而且佟嬪過敏的消息也被傳了沸沸揚揚,門口很多人家拿了燕國的熏香要退貨啊!”


    “燕國的熏香比咱們本土的要貴三倍,若真是全賠了,咱們怕是要割掉一大塊肉下去。”姚衛說道。


    “隻是過敏而已,也不見得就是熏香有問題,很可能是佟嬪的身子有問題,不能全賴咱們身上啊!”王福在一旁伸冤。


    “你說的輕巧,宮裏何時講過規矩?還不是說你有罪就有罪,如今隻是封了鋪子,沒把主子抓到宮裏問話就是燒高香了!”宋六兒揣著兩隻手,滿臉不忿。


    “主子,咱們如今怎麽辦?”姚衛還是很擔心,“商行封了,很多事情都進展不了,咱們也不能光等著宮裏的消息,要不然去問問可好?”


    王福也有這個心思,但他不敢說,隻能在一旁悄悄的看。如今的柳月初,可不是他能多嘴多舌的……


    柳月初並未立即迴答他們的話,她找來了柳月嬋,“能不能試出這種熏香裏都是什麽藥料?”


    她手中的確有燕國送來的香方,按照香方來看,與宮中諸位娘娘的體質是不犯衝的。


    她送禮之前,可是特意向孫醫正打探過娘娘們的偏好……


    如今出了問題,要麽就是熏香有問題,與香方不符,要麽就是佟嬪故意在刁難,她總要知道清楚真相才行。


    柳月嬋搖了搖頭,小心翼翼,“二姐,我還沒這個本事,包括師父也沒這個本事,這恐怕隻能姐夫來。”


    柳月初:“……”


    合著整個太醫院都比不上袁厝?


    “那就等他迴來再說。”柳月初看向一旁傻呆呆等她吩咐的管事們,“反正鋪子被封了,你們日夜勞作也辛苦,就當休假幾天……月例銀子照常發,願意出去玩的也可以出去玩一玩,這封條既然貼上了,也不可能太短的時間就揭掉了。”


    “……”


    幾人麵麵相覷,也說不出什麽,畢竟這位主子不差錢兒。


    柳月初優哉遊哉的迴了“緣初閣”,她難得的休息一天,讓柳月嬋也到院子裏曬曬太陽,一起喝一喝下午茶。


    柳月嬋的手上也沒停,拿了藥料去製作膏藥。


    這膏藥是給宇文禪單獨準備的,他之前匆匆從柳家逃跑,是寫信到柳家,專門要柳月嬋親手做的小膏藥。


    院中茶香嫋嫋,果子琳琅滿目。


    柳月初聽著妹妹的小藥杵“鐺鐺鐺”的有節奏的敲擊,反倒就坐了院中睡著了。


    好在已經是初夏,天氣正好。


    袁厝歸來時,日頭剛剛偏西,看到柳月初睡的這般踏實,他的腳步聲也特意放輕了。


    給柳月初拿了一個披風蓋上,柳月嬋則悄悄地把柳月初要分析熏香料的事情給說了。


    袁厝微微點頭,帶著柳月嬋在一旁忙著。


    柳月初醒來時,日頭都已經西陲落下,霧月當空。


    “迴來了?”


    “是不是餓醒的?”袁厝起身靠近。


    他坐了搖椅上,把她也抱在懷中,柳月初有些貪戀他擁抱的溫暖,雖然點頭承認餓了,卻也一動都不想動彈。


    “燕國的熏香和方子沒有出入。”他緩慢的摸著她的長發,大手輕輕。


    柳月初也不意外,“果然是故意找茬的。”


    “那你打算怎麽辦?”袁厝絲毫不擔心。在他眼中,好似沒有柳月初辦不成的事,也不知她的腦子是怎麽長的,總是有著千奇百怪的想法的。


    柳月初疲累,“休息休息,然後再說,我最近總是夢到父親,也不知是怎麽了。”


    她前天晚上就夢到過,剛剛午睡小歇,又夢到了父親歸來。


    她向來是不信夢境的,奈何夢的實在有一些詭異。


    袁厝也同意了她休息,“隻是封了商行而已,耽擱不到大哥的馬場。蒙國的皮草春季已經送到宮中,夏季的可送可不送……撂挑子,也是一個非常好的手段。”


    柳月初挑眉,“這是讓我破罐子破摔?”


    “他寵他的女人,我也要寵我的女人,這次就讓為夫幫你撐一迴腰如何?”袁厝難得的提出這麽一個要求。


    柳月初有些意外,“突然要為我撐腰,何時讓你這麽有底氣了?”


    袁厝猶豫了一瞬,沒說,“早晚你都會知道的,不急。”


    柳月初冷哼一聲,也沒了癡纏的心思,她實在餓的著急,從她懷中起身就吩咐花椒擺飯了。


    柳家接連三天都水波平靜,波瀾不驚。


    她們雖然能心安,花公公和佟嬪的心卻不能安穩了。


    “這柳家被封了鋪子,就沒來找你說說?”佟嬪以為柳月初會立即進宮找花公公哭訴,或者到她宮中來請罪。


    可沒成想,這小女子一聲不吭,好似無事發生。


    花公公搖了搖頭,“沒來找,而且柳家的幾位大管事也拖家帶口子的出京遊玩了,根本沒當一迴事!”


    佟嬪咬牙切齒,這無聲的反抗就是最大的蔑視!


    “這柳月初故意跟本宮對著幹,本宮這就要去見陛下,必須給她點顏色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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