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白舜財根本就沒有機會,可沒成想竟然柳家得罪了太後,他便開始尋找機會。


    找來找去,便查到了一個力工受了傷。


    輕傷隻要加重,就可以變成重傷,而重傷隻需要給家人一輩子豐衣足食的銀子,就可以變成死亡。


    他找了幾個地痞流氓,故意鬧事把那個力工給打死。隨後又讓人去教他們賴上柳家訛詐錢,就連那扯出來的白布都是他送的。


    他倒要看看柳月初這小娘們兒還怎麽化險為夷,怎麽能不讓太後責罰。


    看不到他們死,他會被氣死!


    “來了來了,柳家的馬車過來了!”


    手下眼睛很毒,遠遠就看到那奢華的馬車匆匆趕來,而且一來還是兩輛。


    白舜財冷哼一聲,“這個時候還炫富?真是麻雀太小,還不知道老鷹翅膀的重量!”


    他很想站起來到床邊看,奈何雙腿早已斷了,隻能讓下人抱著他朝外探了腦袋。


    馬車停在了鋪子門口,袁厝剛一下車就被布置好的“百姓”用爛菜葉子和臭雞蛋砸了全身。


    袁厝下馬車時就準備了一把大傘,遮擋住這群瘋魔人,把要出來的柳月初給擋迴去。


    罵罵咧咧的聲音迅速傳來。


    “貪財爛肺的公母倆,真是把人不當人使喚!口口聲聲是為了老百姓,其實道貌岸然,死了人都不管了!”


    “以為救了太後就能得到天大的好處?簡直白日做夢!商人就沒有不奸的,實在惡心透頂!”


    “必須要給這家人賠償,否則你們就是殺人犯!”


    ……


    謾罵聲不絕於耳,在京城的空氣中迴蕩。


    此處早已被圍了水泄不通,人聲鼎沸,大半是看熱鬧的,雖然不太相信柳月初和袁厝做出這等事,但也不免疑惑的指指點點著。


    袁厝的大傘也有一些撐不住。


    柳月初還是堅持著出來。


    “如若是柳家的責任,柳家自然會認,但此人到底怎麽死的,必須有個說法才行。我已經派人去報官,請仵作們前來驗屍。”


    “你們這些罵街的人,我已經全部記下,是打抱不平,還是故意鬧事,稍後官差們到了一並說清楚,眼下一個人都不能走!”


    誰都沒想到柳月初如此強橫,按說一個女眷看到此等場景還不被嚇哭?!


    可她不僅沒哭,還反掏了一手。


    “你們官商勾結,一定會故意隱瞞事實,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我們說幾句公道話還成了罪過?你們柳家也太蠻橫了!”


    死者的家人也不敢再哭,他們也被嚇到了。有幾位根本就是冒充的,隻想多拿一點兒銀子而已,提到“衙門”二字就後怕了!


    “不去,我們不去,我們也不同意驗屍!”


    “好好個人,驗什麽屍,我們隻想要賠償的錢!”


    死者的媳婦兒一身白,坐地痛哭,之前是有些假哭,此時是發自內心的哭。


    其實男人死了,她就察覺不對,可那時她根本沒有選擇,若是再被當做訛詐抓到牢裏,她這輩子就完蛋了!


    “我要錢,拿了錢我立即走!我就要一百兩,一百兩而已,那對我們是榮華富貴,可對你們來說就是身上的汗毛,根本不當迴事的!”


    柳月初看出了她的心虛,“隻要縣衙判了是柳家有錯,那柳家自然會賠,可現在站了商鋪前大肆鬧事,知道的是你為了丈夫鳴不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故意給太後大壽添堵了。”


    “我沒有,我才沒有!你胡說!”女人瘋了一樣的站起身,她拖著男人的屍首就想走。


    宋六兒連忙過去攔,卻被她一爪子撓得臉開花!


    女人也嚇了一大跳,隨後驚慌失措,不知所以,看到柳月初更是忿忿不平,“我隻是想要點兒錢而已,你為什麽不給我!”


    她突然就朝柳月初衝來,似是要拚命!


    柳月初不等反應,侯來突然閃身,朝著女人就是一個窩心腳!


    女人直接被踢出十幾米,硬生生把圍觀的人群砸出一條路。


    兩側的百姓頓時鴉雀無聲。


    誰都沒想到柳家人會突然動了手?而且這事怎麽看都不似來討個公道,而是單純的想要錢而已。


    柳月初也沒想到女人突然發瘋,她給一旁的陳誠兄弟使了眼色,二人立即召喚家丁把鬧事的人給摁住兩個……


    此時一輛馬車悠悠駛過。


    上麵有一個牌子,刻了一個“李”字。


    透過車簾的薄紗,裏麵的人是李姝。


    李姝看到柳月初這副模樣,滿是輕蔑,“商賈女子就是商賈女子,做事毫不顧忌台麵,一點兒禮數都沒有。”


    一旁坐著的人是魏公銘,魏公銘隻撇了一眼,根本不在意。


    可他不在意,李姝卻不依不饒,“公銘哥哥怎麽不說話?是姝兒說了她的不是,你心中不高興了?”


    “別胡說,本縣與她無關。”魏公銘聲音壓得十分低。


    “可她在等著你的手下來處置人。”


    “你有完沒完?!”


    魏公銘嗬斥一聲,李姝才把簾子撂下,她就是心中不滿意。


    “公銘哥哥可從未與她這般大聲說過話。”


    魏公銘氣上心頭,怎麽看她臉上的雀斑都不順眼。


    他若不是走投無路,豈會娶這麽一個怨婦?之前沒娶時,她哭哭唧唧,如今已經訂了親,她還是哭哭唧唧。


    “她不是罪犯,本縣為何要與她大聲說話?既然你不喜歡她,形同陌路便是,沒得提到這個人就陰陽怪氣。”


    李姝抿了抿嘴唇,知道他心中不滿,可她剛從鎮寧侯府出來,也滿心怨氣。


    原本李夫人提議讓田雅芸到莊子上生產,等她和魏公銘大婚之後再接迴來。


    可關氏不同意,田雅芸坐了地上就開始哭。


    一邊哭鬧不要名分跟了魏公銘,一邊抱著她大腿求寬恕。


    她哭到魏公銘厭煩,不得不答應把她留在鎮寧侯府,不用去莊子上養胎。


    而關氏還在教她要寬厚待人,逼著她嫁到侯府就要認下那個崽子做名下子女,還要她同意田雅芸在成親的當日同嫁一夫。


    那一刻,她好似吃了一百隻蒼蠅般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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