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顏聽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再看魏公銘那魂不守舍的德性,瞬時想起這就是他誓死都要娶到家中的小娘子。


    “難怪你瘋魔了似的,她的確很美。”


    秦慕顏是第一次見柳月初。


    他瞬時能夠明白,靖國公的小公爺為何對她著迷,太子為何起了心思要她入東宮。


    可惜沒早見過柳月初,不然早早收入三皇子府就更妙了。


    魏公銘沒看到秦慕顏眸色中的貪婪,牙齒幾近咬碎,“可惜眼拙嫁了個窮書生,鼠目寸光。”


    “嗬,嗬嗬嗬。”秦慕顏笑得狂妄瘋癲,“嫁了窮書生都不肯嫁你,你沒想過自己到底差在哪兒了?”


    魏公銘麵色赤紅,火辣辣的燙,“屬下也是被家事拖累……”他文武雙全,才貌得意,柳月初沒有理由看不上他!


    所以她一定是聽了袁厝的蠱惑,才不肯理睬他的一往情深……


    秦慕顏也並不想聽他迴答,慢悠悠地走向柳月初,距離十米的位置站定了。


    柳月初早在上馬車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們,本期望擦肩而過,毫無交集,“到底還是躲不過!”冤家路窄!


    方嬤嬤眼見如此,也隻能又扶著柳月初從馬車上下來。


    “民女見過三殿下,三殿下吉祥。”她朝前走了幾步,距離兩三米的地方停下,請安行禮。


    “陳郡主還真心疼你,把方嬤嬤留在了你身邊,本王原本好奇,是多麽嬌嫩的美人兒能得陳郡主如此關愛,今日一見果然不一般。”秦慕顏見過方嬤嬤多次,自然是認得的。


    方嬤嬤笑著請安,“勞三殿下抬愛,還記得老奴,郡主的確惦記著小主子,臨走之前還吩咐陳禦史,隔斷日子就把小主子的情況寫信發去西南。”她這話已經做鋪墊,柳月初背後有人撐腰的。


    秦慕顏如今聖寵在身,怎會懼怕這些,他慢慢靠近柳月初,語氣曖昧,“俊美如仙,如塵如蓮,難怪魏公銘對你念念不忘,本王都有幾分動心了。”


    她兩世為人,有著不同尋常的沉穩,外加已經成婚,小婦人舉手投足的韻味不是少女能相提並論的。


    魏公銘就站在遠處望向這裏,眼睛一眨都不眨,想看她何時才會看他一眼。


    柳月初心裏罵罵咧咧了一萬句,麵色平平。


    她微微垂頭,淡漠道:“商賈之家,怎配得上公侯伯府?民女是有自知之明的。”


    “這話可蒙不了本王,還是你無誠意嫁,否則什麽規矩都不是規矩。本王本想保這個媒,可惜媒人沒當成,全都怪你。你想怎麽補償本王?”秦慕顏又出難題了。


    柳月初杏眸一抬,壯了膽子與秦慕顏對視。


    秦慕顏被她眸中的光芒閃了下,一時失神。


    柳月初緩緩開口,聲如鶯啼清脆,隻是說出的話不怎麽好聽,“民女冒昧,三殿下想為魏世子保媒,可問過他的家世如何?院子裏有幾個妾室通房?有沒有即將要出生的庶長子?”


    秦慕顏哪知道這些,一時怔住。


    柳月初也不等他迴答,語氣緩緩,“倘若殿下沒有問過,還想做這個媒人,豈不是對民女不負責?”


    秦慕顏突然大笑,“好好好,本王疏忽,的確沒有問過,可他對你癡心一片,本王都被感動到了。”


    “癡心?”柳月初嗤笑,“家中欠債無數,名聲險惡,還有大著肚子的表妹沒有名分,卻跑出來搶其他女子放飛的選親紙鳶?我柳家雖是商賈,但父親母親聲名顯赫,眾人皆知。鎮寧侯府不要規矩,我們柳家是要的。”


    “但民女相信三殿下對這些醃臢事情都不知道,否則也無言開口調侃民女。民女希望您能問個清楚,倘若您問清楚了,還過不去心裏沒做成媒人的坎兒,民女隨時恭候的。”


    柳月初福了福身,轉身就走了。


    方嬤嬤被她這一番操作給驚到,這可是秦慕顏,是三皇子,月娘不僅懟了一番,就這麽給晾了?!


    秦慕顏被訓得目瞪口呆,自他出生記事起,還從未有女人如此與他對話過。


    就連他的母妃玉貴妃,也向來輕言細語……可他今天就被柳月初給硬生生的憋住了!


    他緩緩轉身,目光冰冷的看向魏公銘。


    魏公銘與二人雖有段距離,但他們的對話也清晰入耳了。


    “殿下,這件事屬下可以解釋……”


    “所以,你家裏真有大了肚子的表妹?”秦慕顏直接打斷。


    魏公銘話到嘴邊,根本不知如何解釋。他總不能說那是之前的魏公銘做的,不是重生後的他做的。


    “屬下一時愚鈍醉了酒,所以才……”


    “你特麽給老子滾!這個月,你不要在本王麵前出現!”秦慕顏氣勢洶洶地進宮,隻覺得剛剛的自己就是一個大傻子。


    魏公銘被晾在宮門口,隻能躬身貼地,拱手恭送。


    待三皇子的身影消失,他才敢露出猙獰憤懣的兇色!


    柳月初怎會知道田雅芸有身孕的事?此事一直都未對外人說起,他對關氏千叮嚀萬囑咐過!


    即便袁厝是個重生者,他也不可能知道鎮寧侯府的內宅事……所以重生的人不是她,是柳月初?!


    聯想到柳月初放飛紙鳶後的種種事,魏公銘更堅定了內心想法。他最初的判斷沒有錯,他完全把自己誤導了!


    “柳月初啊柳月初,你真是胡鬧!”


    難怪她一直都不肯見他,就是還未原諒。可她居然胡鬧的嫁給了別人,還是一個與他一同長大的袁厝,就是存心報複他!


    但她與三皇子敘話時都沒看他一眼,是不是心裏還有他?


    魏公銘想去找她解釋一番,可惜轉身一看,她的馬車早已不見了蹤影,他想追也無法追到了。


    此時馬車上的柳月初忿忿難平,氣場冰冷,方嬤嬤原本一肚子勸慰的話,見她這副模樣隻能咽迴腹中了。


    路上無人開口。


    就這麽一路迴到了家。


    袁厝給父母掃墓歸來,一直都在大門口,與門房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時不時朝遠處望一望,等柳月初歸來。


    看到她的馬車靠近,他笑著上前去迎接。


    誰知他剛剛撩起了嚇唬我簾子,就被柳月初一把拽上了馬車,“去柳家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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