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你確定看清楚了嗎?”柳月初有些意外,他怎麽這麽早就要離開京城了?


    她雖然不知前世袁厝何時離開,但記憶中沒有這麽快。


    她也忘了,這一世有她舍粥施粥,耗財救命,雪災的死傷沒有那麽多,疫情也沒出現,袁厝沒有被困在京城中,進程自然會提前的。


    “備車,我去一趟。”她不能讓袁厝現在就離開。


    “二姐要去哪兒?你今天還要去靖國公府參加花燈會,送的禮都已經備好了!”


    柳慕敕大包小包的拎一堆,正從外麵進來。


    柳月初唏噓著跺腳,她還真把這件事忘了。


    靖國公府小公爺有意攀親,陳郡主推托不開,讓她去一趟見個麵,免得總是拒絕得罪人。


    柳月初本打算走個過場就迴,“……你先送我去國公府,然後去找袁公子,讓他到書坊等我,我有事情與他商量。”


    柳慕敕應下,白芍與花椒又伺候著柳月初更衣裝扮。


    青花蜀錦棉長袍,外搭枝折枝牡丹披風,百花簪上插了麗水紫金步搖,不張揚也不低調,貴氣如蘭,趁得她美豔出塵,似畫中的仙。


    白芍還想給她戴上金雀鏤空雕雲的金鐲子,柳月初覺得太凸顯富貴,隻選了一個細金圈,一絲的圖案都沒有。


    帶著人匆匆趕到國公府,柳月初一邊應酬一邊心不在焉。


    那位小公爺在她麵前出現了三四次,她都沒能記住他的樣子,他的言行舉止和長相實實在在的太普通了。


    “柳月初,你想什麽呢?又惦記你二月二選親的事兒,你就這麽的恨嫁啊!”這一道聲音很欠,柳月初抬頭,居然看見了裴淳。


    裴淳是右丞府的公子,與靖國公府也沾親帶故,賞花燈自然不會少了他。


    “你出生時是叼著骨頭出來的?說不出人話。”柳月初本想去尋國公府的大姑奶奶蕭甄娘道別就離開,那個性格颯爽的女人,她是非常喜歡的。


    “嗬,伶牙俐齒有什麽用?我告訴你,你沒幾天好日子過了。”裴淳湊近她,壓低了聲音,“眼下能幫你的隻有我,不如把你的紙鳶先給我,咱們倆湊成一對……啊!”


    柳月初繡鞋跺他腳上,疼得裴淳吱哇亂蹦。


    “你這小娘們兒,別不識好歹啊,我告訴你,三殿下準備二月二動私兵去幫魏公銘搶紙鳶,眼下除了我,誰會去得罪人的硬碰硬?你最好對我恭敬點兒!”


    “???”


    “三殿下?私兵?”柳月初一時僵滯。


    裴淳得意的冷哼一聲,“小爺從來不說謊,不信你自己打聽去。”


    柳月初信了,這人雖然很討厭,但口氣不像虛張聲勢。難怪今日請她參加燈會的蕭甄娘,自始至終都沒再提選親的事。


    蕭甄娘可以不把“公侯伯府及三品以上不嫁”的說辭當迴事,但不能不在意三皇子。


    裴淳見她沉默,瘸著腳又湊上去,“所以你求求小爺,再給小爺賠個罪,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娶你為……”


    “嗷!”


    柳月初又是一腳。


    裴淳蹦著怒罵,柳月初已經帶著人匆匆忙忙地走了。


    “這小娘們兒,她知不知道惹了多大麻煩?她性子怎麽這麽烈?!”


    “我滴個乖乖喲,您就別再招這位小娘子了行不行?這暴脾氣的,您娶迴家,惹急了都敢拎刀把您給殺了!”長隨隻覺得公子犯賤,怎麽就愛招惹麻煩呢。


    裴淳氣唿唿,“我就犯賤,我就喜歡她,有什麽不行?我如果賤,那魏公銘是不是更賤?就為了娶她,都請動了三殿下?我還沒他那麽賤的慌!”


    長隨無話可說,誰讓人家是爺呢,莫非京城的人都瘋了,這年頭在比著賤?


    ……


    柳月初無心去管誰更賤,她與蕭甄娘告別之後,便匆匆去了郡主府。


    此時陳郡主也氣得胸口發悶,聽嬤嬤說到柳月初來了,她更覺得頭疼了。


    “我知道你為了什麽事,三殿下剛從我這裏走……”他說,隻要有人先搶到紙鳶,你又願意嫁,他絕對不強行幹涉。”但若沒人敢搶那紙鳶,她就隻能嫁魏公銘。


    “魏公銘到底做了什麽事,值得他大動幹戈,甚至出私兵?”柳月初對此很納悶。


    陳郡主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魏公銘說了,如若你肯嫁,他願意放棄爵位,與你攜手並進,一步一步再爭迴來。”


    “嗬,他這話可真感人,拿什麽爭?我的嫁妝財產?”柳月初可不信他的甜言蜜語。


    陳郡主也甚是納悶,按說這二人從無交集,怎麽突然起了孽,糾纏不休了?


    “你打算怎麽辦?”


    柳月初冷靜的可怕,屋內濃重的沉香味讓她煩悶,“撕了選親紙鳶,此生再也不嫁。”


    “你這話是賭氣!”


    “我是認真的。”


    柳月初選中袁厝,是希望與他續三年緣,然後送他離京,成就大齊的基業。可眼下三皇子插手,誰知會有什麽變故?她不會讓袁厝做泄憤的靶子,那就太不是人了。


    陳郡主自然不信她的話,“也別急,還有十幾天呢,咱們再仔細的想一想。”


    柳月初雖然點頭答應了,她卻知道不需要再想,事情就那麽定了。


    又聊了幾句題外話,她便離開了郡主府。


    上了馬車後,花椒問她,“咱們還去書坊嗎?”


    柳月初微微搖頭,“不去了,迴家。”


    既然不想拉袁厝下水,又何必再見,此時誰與她走得近,都會被盯得死死的。


    隻是馬車還沒走多遠,車就漸漸地停了。


    白芍撩起車簾子看,“主子,是袁公子。”


    柳月初一怔,他怎麽來了?


    車簾撩起,袁厝手中捧了一個盒子站在三米外,她讓白芍把禮盒遞給柳月初,“我撿到了一個東西,應該是柳娘子的,就請柳娘子看看。”


    柳月初打開盒子,看到那東西身子一僵,她小心翼翼地取出裏麵的物件,綬帶鳥紙鳶。


    美輪美奐,竟然與她父親繪製的紙鳶一模一樣。


    柳月初再仔細的看,除卻綁紙鳶的竹篾有些新,沒有陳年舊土,其他的根本無法辨別真假,一樣的美妙動人。


    她望著麵前的袁厝,翕動下唇,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再嫁春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薑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薑葉並收藏再嫁春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