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疼痛刺激著她的大腦,林媛叫出了聲音。


    “你瘋了!”


    顧裴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在刀片接觸她的瞬間,把林媛拽了迴來。


    可盡管這樣,她還是手上了。


    刀落在了她的左肩上,刀口很深。


    顧裴司是剛才來的,他收到消息後連忙從家裏趕了過來。


    剛進來就看到了這樣一副場麵。


    陸棠也被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小鹿會對林媛動手。


    顧裴司來不及思考撕開他身上的大衣袖子,把布料撕成條狀纏在了刀口上。


    “你不要命了!”他大聲吼道。


    林媛一愣,眼神有些呆滯。


    “我帶她去醫院。”


    說完,顧裴司帶著林媛走了。


    這裏距離市區不近,小鹿還在流血,等救護車來根本不可能。


    剛才有人趁亂報了警,警察來了後把她拖上警車帶去了醫院。


    現場隻剩下這一攤混亂。


    李導的妻子早就被嚇得不像樣子,孩子昏睡在她懷裏,臉色蒼白。


    陸棠獨自迴到車上,車上的氛圍都變得壓抑。


    這不是李導想要的結局。


    李導原本的計劃是用小鹿的裸照把她逼出來,以此威脅她偷取陸氏的機密。


    但他低估了小鹿。


    人在絕望的時候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


    他已經把小鹿逼到懸崖邊上了。


    小鹿有個重病的母親,她的前途已經毀掉了,每個月拿著五千塊錢的工資,勉強能維持她和母親的生活。


    李導這次隻是丟出來了一張對三,小鹿就把王炸打出來了。


    迴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她本想去醫院看看林媛的傷勢,還沒出發收到了顧裴司的電話。


    “這裏有我,你迴家早點休息吧。”


    陸棠今天確實已經很累了,她沒多餘的精力了。


    剛才看到那樣血腥的畫麵,更是一陣反胃。


    她驅車朝著市裏走去,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了。


    可能是她的動作太大,王媽被吵醒了。


    她從客房裏出來,還有些沒醒透。


    “小棠迴來啦,今晚吃飯了嗎?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陸棠本想著迴家吃飯,沒想到今天晚上會出這樣的事。


    剛才看到那樣血腥的畫麵,她上樓之前在外麵幹吐了幾聲,胃裏空空的。


    “還有粥嗎?幫我熱一碗。”陸棠開口道。


    她癱在沙發上,顯盡疲憊。


    “小棠,快起來吃吧,做好了。”


    十分鍾後,王媽把她從沙發上叫了起來。


    “小棠,季總讓我告訴你,明天去產檢。”


    王媽這麽一提醒她才反應過來,不知不覺她已經懷孕一個月了。


    “我知道了。”


    陸棠喝完粥就迴屋了。


    翌日一早,王特助來樓下接陸棠。


    陸棠並沒有打算上午去,她要去醫院。


    昨天晚上的事情對陸氏造成的負麵影響不小,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處理。


    “你走吧,我忙完了自己會過去。”陸棠略過王特助徑直上了她自己的車。


    陸棠的車開走之前,王特助還不忘特意囑咐一句:“季總專門騰出今天的時間來陪您產檢的,您開之前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過去接您。”


    可能是車子隔音效果太好,也有可能是音樂聲開得過於大,陸棠並沒聽見。


    車子朝著醫院駛去,陸棠到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了。


    她先去看了林媛。


    顧裴司在醫院裏守了林媛一夜,她傷口發炎,發燒燒了一晚上。


    快天亮的時候才退燒。


    可能是失血太多,林媛的臉色都是蒼白的。


    林媛身上背負著顧裴司的“情債”,她平常花錢很細。


    陸棠來了第一句話就是:“用最好的藥,我給你報銷,好好聽醫生的話,這個月給你結兩倍工資。”


    “謝謝棠總,醫生說傷口不深,縫合了幾針,跟快就會好。”林媛故作輕鬆的道。


    她把林媛交代好,去了小鹿的病房。


    小鹿就沒這麽幸運了。


    她昨天晚上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心去的,根本就沒給自己留後路。


    陸棠推門而進,蓉姨正在床邊坐著。


    昨天晚上出了事,蓉姨半晚上也打來了電話。


    蓉姨的公寓離醫院近,她主動提出來醫院看著小鹿。


    “情況怎麽樣了?”陸棠問道。


    蓉姨從床前的座位上站起來:“失血太多了,淩晨的時候醒了一次,很快又昏睡過去了。”


    “昨晚給她輸血了,現在低燒,醫生說不用擔心,正常現象。”


    陸棠頓時舒了口氣:“好,你先去休息吧,我在這裏守著。”


    “還有,警察來過了,小鹿這個行為很嚴重,警察說需要你去做筆錄。”


    “我知道了,蓉姨你去休息吧。”


    蓉姨守了一晚上,說不累都是假的。


    蓉姨簡單收拾了一下,披上外套走了。


    病房裏,氣氛不言而說的壓了下來。


    陸棠起身把拉了一半的床簾拉開,陽光照進來的麵積增大,病房裏的空氣都變輕鬆了不少。


    小鹿躺在床上,已經完全沒了陸棠第一次見她的生氣。


    不僅僅小鹿,她母親也快不行了。


    她母親現在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植物人,現在就是用錢吊著。


    她母親用的藥全都是進口藥,一瓶五毫升的藥就要一百多塊錢。


    小鹿現在唯一的親人就是她母親,醫生勸解過她,可她不願意放棄。


    “棠總...”


    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陸棠一愣。


    小鹿醒了。


    陸棠坐到床邊,注意全放在她身上:“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別去!”


    小鹿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了這兩個字。


    陸棠定住腳,眼神詫異地看向她。


    “我不想活了。”五個字從小鹿口中說出來,她眼角的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


    陸棠搖搖頭:“你說什麽傻話呢?你就是身上多了道傷口,很快就會好。”


    “我媽剩下的時間不長了,等我死了後,你把我的器官都給捐了吧,如果能換些錢來最好。”


    “用這些錢,你去給我媽續命,如果我媽死了,這些錢就你留著。”


    陸棠聽不得這些話。


    “還有,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我對我最好,我還偏偏最對不起你,我罪該萬死!”


    “如果我當時沒有答應他,好好跟著你混,結局會是怎樣?”


    她紅著眼看向陸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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