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在大秦沒有討到一點好,當天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四方館。


    走的時候,她倒是禮數周全,將帶給秦皇的貢品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畢竟自己之前被蕭塵氣得失了禮數,柳月自知理虧,與秦皇客套了好幾個來迴,才表達了要返迴大周的意思。


    秦皇客套了幾句,也就將人放了迴去。


    扣下一個北莽的使團,還能說是因為獨孤月欲行刺秦皇。


    大周這邊理由不夠充分,要再扣下柳月倒也沒必要。


    柳月來的時候雄心壯誌,走的時候灰頭土臉。


    她萬萬沒想到,蕭塵竟然是這樣的態度。


    還那樣對待陛下的信件……


    懷著滿腔怒火和驚惶,柳月踏上了迴大周的路。


    迴去還不知道如何跟陛下交代。


    ……


    洛清璿這幾日心情很好,她就像個等待戀人歸來的懷春少女。


    上朝的時候看到那些算計的麵龐,她也能淡定應對。


    或者說,她根本不屑搭理那些算計。


    等蕭塵到了,一切都將大不一樣,實質的權力又將迴到她手裏!


    上次敲打過秦天之後,他倒是漸漸上手,當街活剮了幾個小官巨貪後,東廠的惡名也漸漸立了起來。


    蕭塵馬上就要迴來,秦天知道在洛清璿那裏的印象大不如前,為了避免被蕭塵搶過風頭,他也卯足了勁追查貪官。


    這一迴,他知道不殺幾個人不足以立威,便將一些官小的,和鎮國公府關係不密切的當街活剮,圍觀的百姓很多,紛紛拍手叫好,收效很大。


    這下,朝中再無人敢說東廠的不是。


    秦天將抄家的清單交給了洛清璿。


    “陛下,這次抄家收獲頗豐,請過目。”


    洛清璿接過清單,掃了一眼後,粗略估計了一下,估摸著有幾百萬兩白銀,臉上的笑容更深。


    “辛苦了,這次做的不錯。”


    “謝陛下誇獎!”


    秦天的眼神放肆地盯著洛清璿。


    她隻能是他的!


    蕭塵迴來又如何?他能代替千軍萬馬,替洛清璿打江山,開疆域嗎?


    眼下大周文人鬧事,蕭塵迴來先讓這廝得意一段時間,等他利用在軍中樹立威信,這才是洛清璿最看重的,到時候,他定然要叫這女人露出曾經崇拜的眼神。


    秦天剛準備走,就聽得宮人小聲前來稟告。


    “陛下,柳大人迴來了。”


    洛清璿早就差人去宮門口等著,一看到柳月出現,就來稟告她。


    “快!快請進來!”


    洛清璿喜不自勝,直接從禦座上起身。


    宮人還未離去,她又將人叫住。


    “朕跟你一起去!”


    雖然之前她設想過,等蕭塵迴來,要先冷一冷他,不然容易慣出他恃寵而驕的毛病,但驟然聽到他們迴來的消息,洛清璿想要故意冷一冷的心思立馬拋之腦後,恨不得現在就見到蕭塵。


    秦天臉上是憋屈的怒氣,不過,下一瞬他便釋然了,從容地對洛清璿道:


    “恭喜陛下,良才失而複得!”


    迴來了也好,省得他在這邊老被蕭塵的消息氣得,聽得著卻打不著。


    現在蕭塵就在眼皮子底下,方便收拾。


    “走,隨朕一起去迎接蕭大人!”洛清璿心情好,都忘了曾經秦天是如何對待蕭塵的。


    宮人見洛清璿如此高興,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陛下如此高興,要是知道蕭大人沒有迴來,會不會氣得砍了他們?


    “怎麽了?笨手笨腳的?”


    洛清璿關注到宮人的異常,眉頭微皺。


    宮人嚇得兩股戰戰,心一橫連忙跪下迴稟:


    “陛下,柳大人她……她獨自一人迴來的,奴婢沒有看到蕭大人。”


    洛清璿一怔,愣在了原地。


    下一瞬,她的眼神充滿戾氣,厲聲問道:


    “怎麽迴事?!”


    宮人還從未見過洛清璿如此暴怒,嚇得身體抖如糠涮,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不,蕭塵對朕……他一定會迴來的!他一定是被秦國扣下了!”


    洛清璿兀自想著理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往哪去。


    秦天一腳踢開宮人,跟了過去。


    “陛下,還是趕緊問問柳月到底是怎麽迴事吧?”


    如果蕭塵沒迴大周,對他而言也是好事一件!


    “對對對,柳月!蠢東西,速速帶朕去柳月處!”


    洛清璿罵了一句宮人,沒等來歩輦,徑直朝外而去。


    宮人顧不得疼,連忙一路小跑在前麵帶路。


    她以為自己已經走得很快了,沒想到陛下輕而易舉地追上了她。


    柳月剛進宮門,就見到洛清璿快速朝這邊跑來。


    秦天緊隨其後,後麵跟著一大群伺候的宮人,浩浩蕩蕩地奔了過來。


    柳月的心猛地一沉,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一路上,她飽含屈辱,心中既氣憤於蕭塵的絕情,又為洛清璿紆尊降貴不值,更為自己迴來可能承受的帝王之怒而擔憂,吃不好,睡不著,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形容枯槁。


    “陛下,奴婢未能帶迴蕭塵,請陛下降罪!”


    柳月說完,頭重重地朝地上磕去,隻一瞬,額頭就一片殷紅,血順著臉流了一地。


    洛清璿聽到柳月親口說出結果,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蕭塵不在……”洛清璿喃喃道,大腦一片空白。


    一路狂奔下來,洛清璿隻覺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整個人搖搖欲墜。


    秦天連忙扶住了她,身體也靠了過來,好讓她倚靠。


    “陛下莫慌,還是聽聽柳月怎麽說,此次大周誠意十足,蕭塵還不迴來,其中定有蹊蹺!”


    “他沒迴來……”洛清璿還是失魂落魄。


    “他肯定還在生氣,想要欲擒故縱,要是朕親自去迎接他,定能將他迎迴來!”


    洛清璿脆弱地靠著秦天,心中大亂。


    淡淡的香味飄入秦天的鼻腔,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洛清璿如此,秦天既高興又有些不爽。


    高興的是蕭塵這個瘟神總算是有自知之明,沒有迴到大周,不爽的是洛清璿竟然為了蕭塵失落至此,連帝王的威嚴都沒有了。


    見到洛清璿如此失態,柳月心中也是劇痛無比。


    想到在秦國遭遇的羞辱,柳月的眼睛裏湧出了淚,合著臉上的血,看起來淒慘極了。


    “陛下……蕭塵此賊,其心有異,陛下斷不能容!”


    “閉嘴!”


    洛清璿終於找迴了思緒,一巴掌狠狠抽在柳月滿是血淚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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