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他的威脅,桑瑜反而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薄先生身邊從不乏人陪伴,又何必連我這樣的舊識也要牽扯進來?難道你忘了,我們的婚姻,不過是一紙協議而已。”


    薄斯年的眼神深邃如夜,幾乎要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緊緊鎖住她的目光,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我給你一個機會,收迴你方才的言論。”


    桑瑜抬頭直視他,沉默良久,最終紅唇輕啟,吐出兩個字:“我不要。”


    薄斯年的眼神驟然冷硬,手指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自己懷中:“我警告你,別去招惹江風眠!他不是你能應付得了的,否則後果……”


    桑瑜毫不示弱地打斷了他:“難道你就能應付得了嗎?”


    在她看來,生活已足夠艱辛,何苦再去操控和影響他人。


    正當氣氛劍拔弩張之際,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對峙。


    薄斯年眼神一凜,隨即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桑瑜眼角餘光捕捉到了來電顯示——宋晚棠。


    鈴聲再次響起,桑瑜搶先開口,聲音裏帶有一絲無奈與疲憊:“接吧,以免真的有什麽緊急情況,你又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薄總,我真的承擔不起。”


    薄斯年低下眼簾。


    他是否在疑惑,這個女人為何此刻能如此冷靜?


    他瞥了她一眼,最終按下接聽鍵,那邊傳來了宋晚棠夾雜著哭腔的請求:“斯年哥哥,我好害怕,你能來陪陪我嗎?”


    薄斯年的迴答卻是冰冷無情:“害怕就開燈!”


    隨即,他掛斷了電話。


    桑瑜驚訝地望向他,心中泛起絲絲困惑。


    他居然沒有去宋晚棠那裏?


    “你為何不去陪她?”


    桑瑜不解地問道。


    薄斯年將手機揣迴口袋,眼神微閃,似是讀出了她心中的想法:“怎麽,你很希望我離開你去陪她嗎?”


    桑瑜撇撇嘴,輕輕推開他:“跟我無關,我累了,想迴去休息。薄先生,你還打算讓我在這裏陪你多久?”


    話音剛落,薄斯年卻沒有放手的意思,反倒是提出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要求:“我餓了,陪我吃飯。”


    桑瑜眉頭一皺,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你沒搞錯吧?這都快到淩晨了。”


    薄斯年站直身體,整理了一下衣服,表情又恢複到了那副冷峻的樣子:“何若還在我的醫院躺著呢。”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瞬間擊垮了桑瑜剛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防線,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指控:“薄斯年,你竟用這件事來威脅我?!”


    薄斯年則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手插褲兜,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別說得那麽難聽,我隻是想要個伴兒吃飯,有何不可?”


    憤怒之下,桑瑜舉起手欲給他一巴掌,卻被他靈巧地擒住手腕,不由分說地拽著向外走去。


    她奮力掙紮,抗議道:“薄斯年,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去吃飯!”


    薄斯年不容反抗地將桑瑜推入副駕駛座,迅速為她係好安全帶,整個過程一氣嗬成,根本不給她任何逃脫或拒絕的機會。


    汽車啟動之快,讓桑瑜甚至來不及反應,車子已經唿嘯著駛上了公路。


    他猛地一腳油門到底,速度之快讓桑瑜驚恐不已,連忙抓緊安全帶,高聲喊道:“慢點!你瘋了嗎?這可是超速行駛!”


    然而,薄斯年仿若未聞,依舊保持著他的高速行駛。


    不出十分鍾,他們的車就被守在長江大橋上的交通警察攔了下來。


    桑瑜慌忙下車,試圖解釋並道歉:“警察同誌,真是抱歉,他是一時衝動,請問需要接受罰款嗎?”


    交警看了一眼駕駛位上的薄斯年,隻見他一身筆挺的西裝,麵容冷漠,眼神空洞地盯著前方。


    交警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對於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他向來沒有好感。


    敲了敲車窗,那位身著整齊製服的交警表情嚴肅,眼神冷漠地說道:“出來,例行檢查酒駕。”


    聲音裏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桑瑜心裏頓時“嗡”地一響,像是被突然而至的不安襲擊,小聲嘀咕著:“警察大哥,他……他應該沒喝酒……吧……”


    她的話語漸漸減弱,到最後幾乎成了自言自語,連自己也顯得不那麽確定。


    交警聞言,輕輕哼了一聲,帶著幾分不耐煩和嘲諷,“沒喝酒能把車開得跟飛一樣?難道是急著去投胎不成?”


    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幾分。


    “出來。”


    交警重複了一遍。


    麵對這樣的質問,桑瑜一時竟找不到反駁的言語。


    確實,對於薄斯年有時候不顧後果的行事風格,她自己心裏也有幾分無奈與不滿。


    於是,她選擇了沉默,沒有再說什麽。


    薄斯年緩緩打開車門,下車,步伐穩健地走向交警,對著那小巧的酒精測試儀,從容不迫地吹了一口氣。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等待著這個結果。


    儀器的電子聲音立時尖銳地響起:“你喝酒了!你喝酒了!”


    這突如其來的宣布讓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震。


    薄斯年那張通常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震驚。


    “我沒有喝酒。”


    交警顯然對這種辯解並不買賬,頭也不抬,手中的筆快速在罰單上勾畫著,“喝了就是喝了,男人漢大丈夫,有什麽不敢承認的?”


    薄斯年的麵容變得陰沉,語氣卻依然平靜而堅決,“我真的沒喝。”


    交警完成了罰單的填寫,將目光鎖定在他的臉上,嚴厲地質問道:“沒喝酒,那為何開車如此魯莽,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薄斯年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隻是沉默著。


    交警顯然對這種情況毫無興趣去深入探究,準備按照程序處理,“行了,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迴警局吧,你的駕照就別想拿迴去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而不安的氣息。


    就在這時,桑瑜在車裏弱弱地開口了:“那個……警察大哥,他真的沒有喝酒。事實上,他對酒精過敏,哪怕一點點都會導致全身起紅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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