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戲台子搭好了,韶家老少坐在庭院看戲。


    雖說是在冬季,可人人腳下都有炭盆,手裏端著暖手爐,身上還穿著皮毛大氅,倒是不覺得冷。


    古代戲曲是尋歡作樂之一,所以韶家人聽得津津有味,唯有江醉瑤毫無興趣,聽著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腔,她果真是提不起來興趣,但又不能離開,隻能坐在那裏熬著。


    直到蝶衣身穿戲服,濃妝豔抹的走上台的時候,可是叫江醉瑤不得不目不轉睛的看著。


    她與他自打上次太玄族一事之後,就再也沒見過。


    江醉瑤的目光偷偷瞧向韶宛筠,她正一臉愛慕的看著蝶衣,雙眼發亮的甜甜笑著,目光隨著蝶衣在戲台上流轉,一時一刻都不肯移開目光。


    戲曲過後,靈卉走到身邊低聲道:“少夫人,蝶衣說與您有話說。”


    江醉瑤趕緊看了看四下的人,都被戲台吸引,沒人注意她,她便問道:“他人在哪?”


    靈卉道:“蝶衣說要等卸了妝,他說等台上這戲曲結束,與您在正廳門口見。”


    江醉瑤隻好等著,她不知道蝶衣找她做什麽,更想不到會說什麽,但她是一定要去見的,畢竟那是太子身邊的人。


    等台上的戲曲結束,江醉瑤尋了借口起身離開,才發現韶宛筠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江醉瑤走到正廳門口,卻沒發現蝶衣的蹤影,蝶衣難得入韶府,更有話要對她說,他不會不在。


    往地麵一瞧,竟發現雪中的腳印,而且是兩排腳印,一大一小的鞋印,蔓延到黑夜的深處。


    江醉瑤隨著腳印走著,直到一處小花園,冬季的夜裏又黑又冷,沒人會來這裏,繞過假山,還沒走到腳印盡頭,江醉瑤就聽到了韶宛筠的聲音。


    “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我要你清清楚楚的告訴我!”


    江醉瑤猛然一驚,停下腳步,韶宛筠這是對蝶衣表白了?


    緊接著是蝶衣的迴話:“我是戲子出身,配不上你這樣的富家千金。”


    韶宛筠極力的說著:“我不在乎,我一點都不在乎你的出身,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


    “韶小姐,對不起,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為什麽?難道就是因為你的出身嗎?”


    “我……我並不喜歡你。”


    !!


    江醉瑤又是一驚,蝶衣居然如此直白的拒絕了。


    接下來先是一陣寂靜,過了一陣子,韶宛筠帶著哭腔道:“既然你不喜歡我,你當初為什麽要扶我的手?”


    蝶衣的聲音十分質疑:“扶你的手?什麽時候?”


    韶宛筠失聲苦澀一笑:“原來,你早就忘了。嗬嗬,嫂嫂說的真對,一切不過都是我自作多情的單相思罷了!這麽多年的相思,終究是一場笑話罷了!”


    “踏踏踏……”,韶宛筠踏雪跑遠了,伴隨著痛苦的哽咽哭泣聲。


    江醉瑤這才走出去,見到了蝶衣的身影,黑夜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隻那樣傻傻站著。


    江醉瑤走到他身邊,道了句:“你可真是直男,就算忘記了,也不能說出來啊,的確有些傷人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蝶衣嚇了一跳,轉頭瞧了過來,問道:“你都聽到了?”


    江醉瑤點了點頭:“順著腳印找過來,聽到了一些。”


    蝶衣似乎也不在意江醉瑤聽到,道了句:“你應該清楚,我這樣的人,是不能與她在一起的,你既然知道她喜歡我,就該阻止她。”


    江醉瑤卻淡淡的迴道:“我沒有資格阻止她對你的真情,也是我讓她與你說個清楚,畢竟她喜歡了你那麽多年。”


    蝶衣卻無情的迴道:“說清楚也好,免得耽誤人家。”


    江醉瑤卻追問道:“你到底是怕耽誤韶宛筠,還是真的不喜歡她?這是兩個概念。”


    蝶衣迴答的毫不思索:“在我的印象裏,我根本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江醉瑤便什麽都懂了,不過就是一場對於蝶衣來說無關緊要的相遇罷了,這麽多年過去,他早就忘了。


    江醉瑤不免歎了口氣:“你我是穿越過來的人,有些禮儀對於我們來說不算什麽,但對韶宛筠這樣的閨閣小姐來說,是代表特殊意義的,以後別再隨意扶哪家小姐的手了。”


    蝶衣當即蹙眉:“什麽時候的事?我真的想不起來。”


    江醉瑤不屑的白了一眼:“你們之間的事,我怎麽知道,隻是聽韶宛筠說,她在雪地跌倒,你將她扶起而已。”


    一句提點,讓蝶衣陷入沉思,想了好半天,蝶衣恍然大悟道:“原來是我上次來韶府唱戲的時候。”


    隨後,蝶衣對江醉瑤道:“你與她說清楚,我真的忘記了,讓她斷了念想吧。”


    江醉瑤卻果斷拒絕:“這種事還是你親口說吧,我不會去說的。”


    蝶衣看著江醉瑤此刻的臉色,更是不解:“怎麽覺得你有些不高興?”


    江醉瑤的確是不高興,但與蝶衣和韶宛筠都沒關係,她生氣當初的那個江醉瑤,和韶宛筠沒什麽區別,不過都是自作多情的單相思罷了,人家韶子卿和蝶衣一樣,根本就沒在意她。


    江醉瑤不由恨從前的江醉瑤太蠢,傻乎乎的喜歡了那麽多年,最後嫁給了這個惡魔,被折磨死了不說,自己穿越過來還跟著受氣,若是當初能聰明那麽一點點,哪有後麵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瑣碎事。


    江醉瑤卻不做解釋的冷道:“沒什麽,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


    蝶衣的臉色終究是冷了下來,道了句:“我知道韶子卿的下落。”


    江醉瑤卻毫不在意道:“隻是這件事嗎?那大可不必與我說,他是死是活與我都沒關係。”


    蝶衣卻堅持著說道:“他背叛了朝廷,迴太玄族了。”


    江醉瑤猛然一驚,隻覺不可思議,韶子卿那天不是入宮見太後了嗎?怎麽背叛朝廷了?


    等等,那天惜紜隻是看到韶子卿入了宮,到底見沒見太後隻是她的猜測,他進宮到底見了誰?


    背叛朝廷?他做了什麽?他不是一直和太玄族不和嗎?為什麽要迴去呢?


    太多疑問縈繞在腦海,江醉瑤思索的表情可想而知是多疑惑。


    如此,引得蝶衣緩緩輕笑道:“還說不在乎,若是不在乎,又怎能亂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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