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瑤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熱汗,問道:“什麽事?”


    玉赫卻什麽話也不說,繞過這五丈的火坑,朝著深處走去。


    江醉瑤緊跟著他一探究竟,過了火坑便看到幾間破舊的木屋,零零碎碎的空無一人,屋子破損很嚴重,一看就是好久都沒人來過。


    江醉瑤發現,玉赫見到這幾件木屋的時候,眼睛濕潤了,整個人呆滯的看著,雙眼發空。


    江醉瑤知道,玉赫一定是想起了什麽,問道:“你沒事吧?”


    這不問還好,隻見玉赫再也撐不住眼裏的淚花,眼淚順著眼角就淌了下來。


    江醉瑤見狀趕緊拿出帕子,遞給玉赫道:“給你。”


    玉赫卻一把推開江醉瑤的手,煩躁的吼著:“不用!”


    江醉瑤也不與他計較,猜到他想起了什麽傷心事。


    秦南弦這時走過來道:“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也是,玉赫現在還是不被打擾的好。


    江醉瑤和秦南弦到了遠處,這四處根本沒有涼快的地方,隻得尋了一塊空地,將帕子墊在地上,江醉瑤便坐下來。


    看著四周如此荒涼,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絕對不信這地方會有人住,住的人吃什麽?喝什麽呢?


    過了好久好久,直到太陽下山,秦南弦走過去找玉赫,江醉瑤遠遠的看著,不管秦南弦說什麽,玉赫就是傻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秦南弦索性便迴來了,言道:“他也不理人,真是個木頭。”


    江醉瑤看著玉赫那孤獨的身影,道了句:“或許心裏有苦說不出吧,讓他待著吧。”


    秦南弦蹙眉問道:“那我們怎麽辦?”


    江醉瑤則道:“等唄,還能怎麽辦,總不能扔下他一個人迴去啊。”


    秦南弦隻好重新坐下,伴著月兒漸漸掛在高空,玉赫站在那地方都沒動過,說不好聽一點,好像是個雕塑一樣,也不嫌累。


    直到江醉瑤的眼睛再也撐不住了,困得腦子直發蒙,她也不管地髒不髒,直接側著就躺下睡著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身上蓋著秦南弦的外衣。


    她趕緊坐起身,瞧著那個方向,玉赫這次不站著了,也不知是不是累了還是怎樣,竟然是跪坐著。


    江醉瑤轉頭一看,秦南弦坐在身邊,吃著幹糧。


    江醉瑤忙問道:“你睡了嗎?”


    秦南弦點了點頭:“睡了,但沒你睡的那麽香。”


    江醉瑤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這一路車馬勞頓的,我真的是沒挺住。玉赫就一直呆在那裏嗎?”


    秦南弦又點了點頭:“嗯,過去說話也不理人。”


    這都一夜了,總不能就這樣耗在這裏。


    江醉瑤起了身,走到玉赫身邊,拿出幹糧問道:“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玉赫也不說話,就那樣跪坐在地上,兩眼發直的看著地麵。


    江醉瑤蹲下身子,勸慰道:“不管怎樣,先吃點東西,熬了一夜了,不吃東西怎麽行呢。”


    玉赫還是不說話,江醉瑤便將幹糧塞到他手裏,說道:“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卻知道你想起了什麽傷心的往事,你小時候一定受過很多苦吧?”


    一句問話,終於讓無聲了一夜的玉赫有了反應。


    他拿起幹糧吃了一口,咽下去的時候,沉浸在悲傷之中太久,才發覺自己真的餓了,隨後大口大口的咬著,塞得嘴巴滿滿的,然後用力的咀嚼著。


    江醉瑤趕緊打開水帶,本想讓他喝點水潤潤口,誰知這再一抬眼,玉赫竟痛哭流涕起來。


    玉赫整個人哭的渾身發顫,淚水凝成水珠止不住的順著臉頰往下淌,哭的那叫一個悲傷又痛苦。


    無聲的顫抖過後,終於忍不住的哭出了聲。


    “嗚嗚……嗚嗚……”


    看著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江醉瑤一時懵了,拿著水帶道:“你先把東西咽下去再哭,這樣容易噎著。”


    誰知,玉赫朝天大吼一聲,那是充滿怨氣和憤恨的怒吼,當即嚇得江醉瑤渾身一顫。


    嘴裏塞滿了沒咽下去的幹糧,兩邊嘴巴鼓鼓的,大吼的時候直往外噴幹糧渣兒。


    這讓江醉瑤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一頓安慰:“你先別哭,有什麽怨恨的咱們吃完了東西再說,我知道你心裏一定很苦,你可以說給我聽,發泄一下你的苦悶,你就這樣一直哭,我都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玉赫卻一點反應都不給江醉瑤,大吼過後便是一陣怒恨,將手裏的幹糧狠狠扔了出去,大喊著:“我要報仇!他們全都得死!都得死!”


    秦南弦這時跑過來,問著:“這是怎麽了?”


    江醉瑤一臉無奈的搖著頭,迴道:“我就是讓他吃了口東西,他就崩潰了,又哭又喊的,怎麽勸也不行。”


    秦南弦也跟著蹲下來,看著玉赫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嘴巴還塞得滿滿的,樣子雖然滑稽,但卻讓人笑不出來。


    秦南弦接過江醉瑤手裏的水帶,遞給玉赫道:“先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吧,你這樣子真的很難看。”


    江醉瑤立馬附和道:“就是,你得好好活著,活著才能報仇,你哭的這樣傷心,你的敵人看到了一定很快活。”


    江醉瑤說完這些話,隻感覺這話讓她說的很無厘頭,真是為了勸玉赫不哭,也不管說的話符不符合邏輯。


    可就是這樣無厘頭的話,居然讓玉赫動容了,他接過了秦南弦手裏的水帶,喝了口水,艱難的將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


    江醉瑤鬆了口氣,問著:“你到底怎麽了?可以告訴我嗎?”


    玉赫也不開口,江醉瑤也不強人所難,又道:“你若不想說便不說,但你也這樣委屈自己,熬著一夜了,身體哪裏受得住呢?”


    玉赫抬手將水帶的蓋子蓋上,指著那幾個木屋道了句:“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我離開這裏的時候,才六歲。”


    江醉瑤看了看那幾件破爛不堪的木屋,問著:“你為什麽會住在這種地方?”


    玉赫淡淡的迴了句:“因為我的父親被獲罪流放。”


    秦南弦又問道:“你父親是誰?”


    玉赫抿了抿唇,聲音很小的迴道:“我父親是慶國宰相。”


    !!


    什麽?玉赫竟不是榮朝人?是慶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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