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廝殺聲慢慢遠去,黑夜之中,那些殘影也漸漸看不清了。


    江醉瑤仍心有餘悸的問道:“秦風呢?他怎麽辦?太玄族不會再追上來了嗎?”


    秦南弦撫了撫江醉瑤的肩,安撫道:“秦風自有辦法脫身,至於太玄族,皇城司也自有法子應對。”


    聽著這些話,江醉瑤仍有些後怕,在太玄族裏的那幾個月,她每一日都盼著能逃出去,可真正到了這一天的時候,這心裏反而七上八下的不安。


    木船從湖遊到河,再從河遊到岸,眾人下了船,江醉瑤便跟在秦南弦的身後,自始至終都沒有理會韶子卿。


    到了一處客棧歇下,江醉瑤疲得很,如抽了魂一般的累,洗洗就睡了。


    等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日的日上三竿,天氣燥熱的很,加上蟬鳴不停的叫喚,江醉瑤屬實是無法再睡了。


    起身推開窗子,看了看街上,空無一人,一絲人煙都沒有。


    這才讓她想起來,北輒的疫病鬧得人心惶惶的,江州是最後的綠洲了,城中的百姓早已聞風喪膽,已不敢隨意走動。


    肚子有些空,推開門下了樓,店小二趕緊上前迎著:“夫人,您要什麽?”


    江醉瑤沒有急著迴話,而是被客棧的門窗緊閉所吸引,正逢白日,可卻是密不透風,黑壓壓的暗。


    店小二解釋道:“夫人不必驚慌,如今外麵太亂,小心些總是好的。”


    江醉瑤點了點頭,問著:“昨夜隨我一同來的那個公子呢?人在何處?”


    店小二想了想,反問著:“跟您來的一共有兩位公子,您說的是哪一個?”


    江醉瑤迴道:“在我身邊穿著黑色長袍的那一個。”


    店小二立馬就知曉了:“哦,您說的是秦公子吧?他一早便出去了,臨走前留過話,讓小的告訴您,安心在這裏等他迴來。”


    雖不知秦南弦去了哪裏,什麽時候迴來,但外麵那麽亂,除了等之外,江醉瑤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無奈的歎了口氣,江醉瑤對店小二道:“店中可有吃食?我餓了。”


    店小二連連點頭迴道:“有的有的,夫人先迴房歇著,等廚子做好了,小的就給您端到房裏去。”


    江醉瑤迴了房,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忽然看到一個身影站在房中,毫無防備的她嚇的渾身一顫,等看了清楚,才看清那人是韶子卿。


    韶子卿此刻坐在客房的木椅上,看到自己把江醉瑤嚇了一跳,開口道:“這客棧被秦南弦包下來了,並無外人,你怕什麽?”


    江醉瑤站在門口,一雙眼睛冷漠的盯著韶子卿看,也不理他。


    不知怎的,韶子卿忽然撇出一抹冷笑,問道:“難不成,你怕我?”


    江醉瑤厭惡的白了韶子卿一眼,她是多看他一眼都煩,收迴目光直接進了屋子,根本就不搭理他。


    麵對江醉瑤的冷漠,韶子卿自然是不悅的,竟然冒出這樣的話:“我看你與那秦南弦情深義重,不如迴去我便休了你,你與他成婚吧。”


    他這是在故意羞辱她,古時的女子最注重的就是貞潔二字了。


    若是旁人,聽到這種話定是無地自容要發火的,可換做江醉瑤就不一樣了,她坐在鏡前梳著頭,漫不經心的接話道:“好啊。”


    這樣的迴答讓秦南弦有些不高興,他起身走到江醉瑤身邊,與方才的模樣驟然不同,一臉陰冷的問道:“你與他是何時好上的?”


    江醉瑤微微一怔,不知韶子卿怎麽就猜忌到這上頭了,她和秦南弦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


    轉念一想,她何必要與他解釋,若是因此能休了她,倒是稱心如意了。


    想到這裏,江醉瑤便迴了句:“何時好上的你就不必操心了。”


    當這句話說出去的那一刹那,韶子卿可謂是瞬間火冒三丈,指著江醉瑤便破口大罵道:“你個娼婦!你果然和秦南弦苟且到一起去了!”


    話很短話,但也很難聽。


    江醉瑤微微皺了皺眉,竟不以為然:“你盡管罵,我早就聽慣了,所以趕緊休了我,你我之間從此一了百了。”


    韶子卿此時氣炸了一般,一雙手大力的抓著江醉瑤的衣襟,將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提了起來,盡管自己的舊傷還未痊愈,用力之下隱隱作痛,但他卻不肯鬆手,一雙怒目好似要將江醉瑤生吞了,緊接著便是他的嘶吼:“你敢背叛我?你可知背叛我的後果?嗯?你與誰苟且不好,為什麽偏偏是秦南弦?江醉瑤,你找死!”


    江醉瑤大力的推搡著,掙脫著,可就是甩不開鉗著他的那雙手,她驚歎這個男人受了那麽重的傷怎麽這麽快就能恢複的這麽好,她更氣自己當初為何沒有一到了結了他。


    江醉瑤大聲的吼著:“放開我!小心我肚子裏的孩子,你放開我!”


    當聽到腹中胎兒的時候,韶子卿這才緩緩鬆了手,江醉瑤趕忙後退幾步離他遠遠的,整理著衣襟上的褶皺,冷道:“當初是你背叛我,我才入了大牢險些被太子夾斷手指,如今也是你背叛我,我才會落入太玄族的手裏。憑什麽隻可以你背叛我,我不可以背叛你?”


    韶子卿已不再是那日身負重傷的軟弱模樣,指著江醉瑤氣宇軒昂道:“是誰將你救出大牢的?又是誰昨日將你救出來的?你以為單單一個秦南弦就能救你?”


    這樣的理論讓江醉瑤覺得可笑:“這麽說,我還要感謝你了?嗬嗬,韶子卿,你真的太壞了,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韶子卿一想到自己不顧一切的闖入太玄族探知她的虛實,被折磨的遍體鱗傷她卻如何都不肯信她,可她卻從未見過秦南弦一麵,卻能那般信任他。


    每每想到昨日夜裏江醉瑤見到秦南弦那驚喜又開心的樣子,他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自己的腦袋上頂著一片綠就夠氣的了,偏偏那個人是秦南弦!


    韶子卿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怒,瞄了江醉瑤的小腹,冷聲問道:“你實話告訴我,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你說什麽?”,江醉瑤徹底驚了,她沒想到他會這麽問。


    韶子卿不顧一切的吼聲問道:“我問你,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我的,還是秦南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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