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泠寒斜睨了一眼手機,薄唇輕啟,漫不經心地道:“滿滿,你這是吃醋了?”


    他沒有迴答,選擇了答非所問。


    話音一落地,許桑滿不禁地愣了一下。


    吃醋??


    從哪裏,哪一句話看出來她吃醋了?


    她將手機收迴來,斟酌了一會兒,一本正經地說,“我是這麽覺得的……既然我們結婚了,就要遵守婚姻準則,即使我們的婚姻是一場戲都好,都要遵守。”


    “遵守什麽樣的婚姻準則?”


    “怎麽遵守?”


    祁泠寒接連拋出兩個問題。


    許桑滿以為他沒有認真聆聽自己之前所說的話,於是她一臉嚴肅、一字一句地,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適當與異性保持距離。還有就是,你應該要恪守男德,而我也應該要恪守作為妻子的責任,這樣才能維護好我們之間的關係。”


    祁泠寒敏銳地捕捉到“關係”二字,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凝視著她,問道:“我們是什麽關係。”


    許桑滿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主要是重點也不是這個,不過她也迴答了:“結婚的關係。”


    “那是什麽關係?”祁泠寒狡黠地笑著,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再次追問了一遍,仿佛不得到滿意的答案就絕不善罷甘休。


    許桑滿答道:“夫妻關係。”


    祁泠寒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許桑滿,似乎在尋找她話語背後隱藏的真正情感。


    他輕聲重複著她的話,語調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逗:“夫妻關係,是嗎?”


    許桑滿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她知道祁泠寒喜歡在言語間設下陷阱,但她並不打算退縮。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保持鎮定:“沒錯,既然我們對外宣稱是夫妻,那麽就應該有相應的責任感和界限感。”


    祁泠寒微微點頭,他的目光突然變得認真起來:“我同意你的觀點,滿滿。但你是否想過,真正的夫妻關係並不僅僅是遵守規則那麽簡單?”


    許桑滿微微一愣,她沒想到祁泠寒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她沉思片刻,然後緩緩說道:“或許你說得對,夫妻之間應該有更深的理解和信任。但我覺得,規則是基礎,是讓我們能夠安心相處的前提。”


    祁泠寒輕輕一笑,似乎對她的迴答感到滿意:“那麽,我們從今天開始,就一起探索這個基礎。看看我們能建立起什麽樣的夫妻關係。”


    突然,他話筆一轉,“不過,我認為理解和信任更重要,”說到一半,他微微抬頭,那深邃的目光猶如一把利劍,直直地刺進許桑滿的眼睛裏:“你說對吧?”


    許桑滿的心跳瞬間如脫韁的野馬般加速,她清楚地意識到祁泠寒的話中仿佛隱藏著一座深不見底的迷宮。


    她的手心緊緊攥著,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對,理解和信任也很重要,不過我們的關係好像還沒到需要這一步的時候。”


    “滿滿,你是真的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你是真的聽不出我的話裏有話嗎 ?”


    “還是你根本就不想知道?”


    “其實我很好奇,你怎麽總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呢?”


    祁泠寒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許桑滿的心上輕輕敲打。


    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壓迫感,但同時,她也感到了一絲挑戰。


    她知道祁泠寒在試圖突破她的防線,試圖讓她麵對一些她可能一直在迴避的問題。


    “我……”許桑滿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努力地尋找著合適的詞匯,“我沒完全理解你話裏的意思,但我隻是不想讓事情變得複雜。”


    祁泠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似乎在權衡著什麽,然後他輕聲說:“滿滿,生活本就充滿了複雜性,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你總是這樣,把自己封閉起來,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但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你。”


    許桑滿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煩躁不安,她沒想到祁泠寒會如此直白地指出她的防禦機製。


    她低下頭。


    她沉默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迴應祁泠寒的話,因為他說的沒錯。她確實在國外度過了六年,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


    祁泠寒自顧自地說著,“雖然你出國了六年才迴來,但畢竟我們都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馬了,我太了解你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無奈。


    “滿滿,你以前都是很依賴和信任我的,現在的你卻好像一點都不想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甚至不想跟我有任何瓜葛,巴不得跟我沒關係。”祁泠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痛苦,他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我們隻是六年沒見,而並不是真的是兩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祁泠寒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他試圖說服自己相信他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麽陌生。


    許桑滿終於有反應了,她緩緩抬起頭來,直視著祁泠寒的眼睛,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們現在應該是陌生人了。因為六年已經足夠一個人變很多了。我變了,你也變了。我變得不像你眼中以前的那個我了,而你也變得不像我眼中以前的那個你了,我們都一樣冷漠冷淡,都變成彼此不熟悉的人了。”


    祁泠寒愣住了,他沒想到許桑滿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還有些什麽,可現在看來,似乎一切都變了。


    他默默地看著許桑滿,心中充滿了失落和無奈。


    “你是這麽認為的嗎?難道在你眼中,我一直以來所付出的努力都是徒勞無功、毫無意義的嗎?在你沒有出國留學之前,還是說當我們結婚之後,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覺得那僅僅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甚至將其視作一場根本不值得相信的鬧劇嗎?”他的聲音透著望不到盡頭的失望。


    許桑滿:“……”


    “許桑滿,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答案。”祁泠寒不甘心,執意想要得到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是否定的,他希望許桑滿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真實存在的,他們曾經經曆過的那些美好時光並不是虛假的。


    然而許桑滿卻沉默不語,她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他,因為她自己也不確定對他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樣的。


    祁泠寒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他知道如果得不到一個明確的答案,他們之間的關係將會變得越來越疏遠,於是他再次追問:“許桑滿,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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