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桑滿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近城眠旅館,每一步都顯得格外吃力,仿佛身體已經被掏空。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倦和迷茫,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和光彩。


    當她還未踏入房門時,一陣又一陣急促的海浪聲傳入她的耳中,聲音越來越清晰。


    她不禁皺起眉頭,心中暗自疑惑:“這裏晚上的海浪聲竟然如此之大?難道是我太累了,產生了幻覺?”


    然而,此刻的她實在沒有精力去深究這個問題,因為在迴城眠旅館的路上,她一直絞盡腦汁地思考著自己與祁泠寒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這讓她感到極度疲憊。


    現在,她隻希望能好好休息一下,恢複一些體力和精神。


    她安慰自己,也許睡一覺醒來,所有的煩惱都會消失,一切都會好起來。


    於是,她不再猶豫,徑直走進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


    隨著房門的關閉,外界的喧囂漸漸遠去,隻剩下一片寧靜。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許桑滿關上房門後,剛轉過身便看見祁泠寒正站在床邊,她頓時不覺得疲憊了,隻剩下滿臉驚愕。


    祁泠寒的表情卻顯得異常淡定,他緩緩開口道:“別那麽吃驚,我這不是如約而至了嗎?今天早上你可是親自邀請我今晚和你同床共枕呢!”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好像這隻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正當許桑滿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解釋時,祁泠寒再次說道:“滿滿,難道你忘了嗎?”他的聲音中似乎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許桑滿這迴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甚至連聽覺都出現了問題。


    她居然從祁泠寒的話語中察覺到了一絲委屈的情緒,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簡直就是瘋了呀!


    祁泠寒的“不要臉”程度簡直超乎了她的想象,她突然如夢初醒,記起來今天早上是祁泠寒會錯意了,是他信誓旦旦地說今晚她想跟他同床共枕的。


    現在卻倒打一耙,反過來說是她盛情邀請他的!


    “是你故意曲解我意思,我可沒叫你過來。”許桑滿平靜地說。


    “行吧,是我會錯意了,快去洗澡吧。”祁泠寒難得沒懟許桑滿。


    不過,許桑滿也不是很在意,她覺得祁泠寒本來就是故意的。


    隨後,她看了他一眼,然後麵無表情地去拿了一件睡衣就進了浴室。


    緊隨著“啪”的一聲,浴室的門關上了。


    祁泠寒盯著那扇門,看了很久之後,忽然輕笑了一聲。


    然後,他走到沙發前坐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隨意換了幾個台後停留在一個新聞頻道上。


    此時,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這讓祁泠寒的思緒有些飄散。


    他站起身去喝了一杯冷水。


    過了一會兒,浴室的門開了,許桑滿穿著寬鬆的睡衣走了出來。


    她的頭發濕漉漉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祁泠寒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身上,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許桑滿雲淡風輕地說道,宛如一陣清風拂過,然後走到化妝台前坐下來。


    祁泠寒點了點頭,起身,但他並未邁向浴室。


    而是如同閃電般走到她的身後,從抽屜裏取出吹風筒,插上電後,將溫度調到最宜人的檔位,“不著急洗澡,我先幫你把頭發吹幹。”


    許桑滿早已沒有了昔日的忸怩,因為在那三個月裏,祁泠寒始終如一地為她吹頭發,起初她尚有些抵觸,然而終究抵不過他的執拗,時光流轉,久而久之她也就習以為常了。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宛如一尊雕塑,任由他悉心擺弄自己的頭發,直至最後把頭發吹幹了。


    祁泠寒透過化妝鏡,隻見許桑滿自始至終都低垂著頭,宛如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一般,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讓人難以窺視她的神情。


    “滿滿。”祁泠寒輕聲唿喚。


    話甫一出口,宛如黃鶯出穀,許桑滿緩緩抬起頭,看到鏡子裏的祁泠寒正用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這讓她有一瞬間如觸電般心動的錯覺。


    她也毫不示弱地直勾勾看著他,用眼神詢問他,怎麽了?


    她突然的抬頭,如同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讓祁泠寒有些微愣,緊接著下一秒,他就像被驚擾的小鹿般別開了眼,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不是不開心?”


    他更想問,跟他待在一起,就如同置身於寒冬臘月嗎?


    就那麽難受嗎?


    難受到全程低著頭,不說話,不看他?


    看到祁泠寒別開眼的瞬間,許桑滿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湧上心頭,隨後她也立即收迴目光,又像一隻鴕鳥般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輕聲說:“沒有不開心,”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感覺差不多已經全部都幹了,說:“我頭發已經幹了,你可以去洗澡了。”


    祁泠寒知道她是在找借口,那借口就如同一張薄紙,一戳就破。


    他“嗯”了一聲後,收好吹風筒,然後像一陣風似的走到衣帽間拿了一套睡衣,就急匆匆地去浴室了。


    看著被關上的浴室門,許桑滿陷入了沉思,仿佛那扇門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將她的思緒隔絕在了另一邊,沒有人知道她在深思什麽。


    當祁泠寒洗完澡出來時,發現許桑滿已經躺在床上,背對著他。


    他輕輕地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房間裏一片安靜,隻有兩人的唿吸聲交織在一起。


    祁泠寒靜靜地看著許桑滿的背影,心中湧起一種複雜的情緒。


    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份透著一股怪異的感情,也不知道這感情未來會怎樣。


    但他知道的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輕易放棄。


    “滿滿,兩天的海底之旅明天就要畫上句號了,我們明天就可以迴家了。”祁泠寒那故作輕鬆的聲音,飄在空中。


    他本以為許桑滿會對他的話語置若罔聞。


    然而,下一秒,許桑滿卻仿若一個幼兒園小朋友,有模有樣地學著祁泠寒的語氣,將他所說的後一句話重複了一遍:“我們明天就可以迴家了。”


    “沒錯,迴家,迴翡瞞莊。”祁泠寒說道,語氣中多了幾分激動與興奮,仿佛心中燃起了一團熾熱的火焰。


    緊接著,他伸出手,輕輕一按,燈便熄滅了。


    然後又伸手輕輕地按了一個類似開啟神秘機關的正方塊,“滿滿,你聽。”


    隨著祁泠寒的聲音如黃鶯出穀般落下,一道宛若天籟的治愈聲音響起。


    “每個童話夢裏都存在著那麽一群古靈精怪的小精靈們,它們會變魔法,會唱歌哄小孩子睡覺,會跳舞帶動身邊的其他小精靈,還會翻跟鬥,但是它們唯一不會的就是不會逗人笑。它們一直很煩惱,恨自己沒有喜劇人的天分和細胞,後來它們一個個愁得茶不思飯不想的,就連頭上讓它們引以為豪的密發都快變成一片寸草不生的荒野了。突然有一天,一個長得特別醜的木偶人無意間踏入了它們的領土,它們抓住了它並為難它說,如果你不想出一個讓我們逗人笑的辦法來,你就等著給你自己收屍吧,或者你就等著永遠也走不出我們這裏吧。木偶人一聽,心想,那還得了,我可不想被困在這裏一輩子啊,我還想著迴去改造自己的容貌呢!畢竟它覺得自己雖然醜,但也有一顆愛美的心。它想了想,答應了小精靈們的要求。答應是答應下來了,可它自己也很愁啊,因為它覺得自己也不會逗人笑,也想不出逗人笑的法子出來。到了約定的最後一天,小精靈們問木偶人,你想出來了沒啊?木偶人一臉生無可戀地撇著嘴從樹後走出來,語氣特別委屈巴巴,說,小精靈們,你看我像不像一個逗人笑的辦法?小精靈們覺得它瘋了,不過,它們也想讓木偶人去試試看,死馬當活馬醫唄。於是它們帶著視死如歸的木偶人來到了逗人笑的大殿。木偶人站在大殿正中央,也奇怪,木偶人就站在那裏,全大殿的人哄堂大笑一大片,而且笑聲不斷,甚至有的笑得差點斷氣了。”


    聲音到這仍未停止,緊接著又傳來一句如銀鈴般調皮搗蛋的小孩子音:“請問,為什麽木偶人能成功逗笑全大殿的人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婚後,竹馬快裝不下去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爾的一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爾的一端並收藏婚後,竹馬快裝不下去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