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掏出錄音筆,漫不經心地拿在手中把玩,她眼裏閃過精明的光芒,嘴角彎成嘲諷的弧度,滿滿,你太掉以輕心了。


    她端起咖啡瑉了一小口,交代了那人一句,“你把東西發給我,記得要備份。”


    然後就拿包起身,離開了湖跡咖啡店。


    此時,祁宅的大廳內鴉雀無聲,彌漫著一股陰森的氣息,眾人如坐針氈,連唿吸都不敢大聲。


    祁東陽在得知祁泠寒擅作主張結婚後,氣得差點心髒病複發。


    他馬不停蹄就想找到人,但奈何祁泠寒人飛安州國出差了,不在國內,也聯係不到人。


    在祁泠寒出差迴來的第一時間,他就催命似的催促祁泠寒迴祁宅。


    “泠寒,現在不是你犯糊塗的時候,跟許桑滿結婚未必是一件好事。”祁東陽用責怪的語氣對祁泠寒說。


    祁泠寒不以為然,轉了一下手腕上的素色佛珠:“爺爺,我的事,我自有打算。”


    沒有聽到滿意的答複,祁東陽臉色不太好,抬高了聲音:“你能有什麽打算,許桑滿如今的處境,你不是不知道,跟她結婚,能給你帶來什麽好處?”


    坐在一旁的祁華輝聽到祁東陽怒斥祁泠寒,嘴角抹過一絲不明的笑,順勢跟著幫腔:“是啊,泠寒,這件事,你做得欠妥。”


    祁華輝是祁泠寒的叔叔,他一直認為自己的兒子比祁泠寒更有能力、更有資格坐上祁氏家主的位置,在祁泠寒成為家主之後就一直視他為眼中釘,隻要看到有為難祁泠寒的事,他絕對不會放過。


    自然這一次也不例外。


    “我做事還輪不到叔叔來說教。”祁泠寒說,“於我而言,能與許桑滿結婚就是最好的好處。我和她結婚的事已成定局,就不勞煩各位過多操心了。”


    話音剛落,祁東陽問:“你喜歡許桑滿?”聲音裏夾帶著試探的意味。


    祁華輝臉上沒流露出什麽表情,隻是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祁泠寒。


    聽出了祁東陽語氣裏的試探,祁泠寒有點不耐煩地道,“這不是爺爺你該管的事。”


    祁泠寒其實根本不在意他們對他和許桑滿的任何猜測。


    但也不想再與這些人周旋下去,於是甩了句,“我公司還有事要忙,就不久留了。”


    之後,給眾人留下的是一抹凜然的背影。


    祁泠寒離開後,廳內的人互相看來看去,愣是沒一個人敢出聲,祁東陽注意到這些人的小動作後,隻覺得心寒,隨即以頭痛為由遣散了眾人。


    走到院子的祁泠寒碰到了剛從外迴來的祁學杭。


    在看到祁泠寒的時候,祁學杭眼睛都亮了,叫了他一聲:“堂哥。”


    看出祁泠寒要離開的趨勢,又說:“我都不知道你今天迴來了。你現在是要走了嗎?”


    祁泠寒看了一眼祁學杭,眼裏看不出有什麽異樣的情緒。


    隨後他朝祁學杭輕點了一下頭以示默認,然後繼續往前走了。


    站在原地的祁學杭,他眼裏的光暗了下去,祁泠寒又沒和他說話,他有些失落,拖著沉重的腳步往裏走去。


    看到現在才迴來的兒子,被祁泠寒氣得夠嗆的祁華輝更惱了,“你幹什麽去了,現在才迴來?”


    祁學杭不想和祁華輝報告自己今天的行蹤,冷冷說了一句“沒幹什麽”就進了房間。


    祁學杭的反常讓祁華輝感到十分不滿,同時也感到深深的無奈,因為他早就看出來祁學杭對爭奪家主這個位置不是很上心,至今他都想不明白為什麽,隻能怒其不爭。


    晚上九點鍾,站在次臥陽台賞月的許桑滿接到了她助理喬小舟的電話,“滿滿姐,明天就要開工了哇,激不激動?”


    雖然隔著屏幕,許桑滿也能感覺到喬小舟的激動心情。


    也許是喬小舟話語裏的活力四射感染了她,她冷豔的臉上多出了淡淡的笑意。


    喬小舟是許桑滿的得力助理,她歲數不大,才21歲,就隻比許桑滿小了兩歲,剛大學畢業,正是年輕氣盛的年齡,工作時總是一副活力滿滿的樣子。


    她是許桑滿在國外工作的助理,在許桑滿迴國後也跟著她一起迴來,選擇繼續跟在她身邊當助理。


    “嗯,小舟,明天就是迴國後工作的第一天了,今晚早點休息,晚安。”許桑滿聲線放軟了很多,語氣盡顯溫柔。


    喬小舟聲音甜甜地說,“好的,滿滿姐,你也早點睡,晚安。”


    不遠處的大海上方,風有些大,也有些急,海浪愈來愈大,海浪聲也跟著變大,一層疊著一層持續拍打在海邊緣的礁石,似乎在醞釀一場盛大的暴風雨。


    許桑滿和喬小舟通完電話之後,她徑直走到窗戶前,晦暗不明的眼眸遠遠盯著大海。


    不久後,她大概是站累了,移步到距離窗戶不遠處的小型懶人沙發邊,坐在地上。


    隨後又打開手機裏的音樂,播放了一首輕快的純音樂,點了單曲循環後,就把手機放在沙發上了。


    她伸手拉過一條小棉被蓋在身上,然後半趴在沙發上休息,隨著清脆的純音樂的跳躍,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夜深了,祁泠寒風塵仆仆趕迴翡瞞莊,在主臥沒見到許桑滿,他的心往下沉了沉,身子微微一顫,然後快速走出主臥去找人。


    在快要下二樓時,他看到次臥的門半開著,他走了過去,聽到裏麵隱約傳出音樂聲,不禁眉頭緊鎖,帶著疑惑走進去。


    一進去,一眼就看到半趴在沙發上的許桑滿了,他鬆了口氣。


    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戶傾灑了進來,剛好照在許桑滿的身上,就像為她披上了一件白色薄紗,她看著更加清冷了。


    這場景宛如一位仙氣飄飄的仙女,正悠閑躺在雲霧裏小憩。


    他放輕腳步,輕聲走過去,拿起被許桑滿放在她旁邊的手機,關掉音樂。


    然後他又撿起掉在一旁的小棉被,重新蓋在她身上。


    做完這些後,他半蹲在許桑滿旁邊,借著月光,視線落在許桑滿的睡顏上,眼神溫柔如水地看著她。


    不久後,他又輕手輕腳地走出次臥,並把門關上了。


    第二天早晨,許桑滿是被刺眼的陽光“叫醒”的,她洗漱完了之後下到一樓客廳,見到了許久沒見的祁泠寒,她沒有什麽表現出任何的驚訝情緒,隻是淡淡看著他,說了個字:“早。”


    祁泠寒也同樣迴了,“早。”


    因為祁泠寒已經半個月沒迴來了,許桑滿潛意識裏就是覺得他在故意晾著她,所以在見到他後,多少對他有些抵抗。


    她現在並不是很想和他說太多話,也不想多做逗留,假裝把手中的包往上提了提,對他說,“我上班快要遲到了,就先走了。”


    坐上車後,她更加確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她和祁泠寒就是一對塑料夫妻,各過各的。


    祁泠寒那麽久都沒迴過,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他過他的。


    那她也要過她自己的。


    她堅信自己是絕對理智的人,可是當她真的這麽打算的時候,莫名覺得心慌。


    她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頭,打開車窗讓風吹進來,試圖借這風,吹散心頭那一股讓她膈應的情緒。


    這時,許桑滿的手機屏幕亮了,一拿起手機,就看到通知欄裏顯示的一條微信[爾的一端]請求添加你為好友,她頓了一瞬,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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