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讓許桑滿轉移注意的祁泠寒,此時有點後悔,他沒想到許桑滿沒和以前一樣跟他鬥嘴。


    他氣不打一處來,他一點都不喜歡許桑滿這樣沉默,於是語氣冷冰冰地問她,“許桑滿,為什麽選擇沉默?”


    許桑滿聽到他聲音冷若冰霜喊自己的全名的瞬間,先前的冷靜全然消失了,身體猛地一震,委屈一下子不招自來,“祁泠寒,你又來,語氣冷漠得要命。”


    他以前很少會叫她的全名,她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過了一小會兒,她又不解地問:“你怎麽變了這麽多?”


    站在她一旁的祁泠寒,並未迴答她問出的問題。


    許桑滿見祁泠寒沒有迴答,也幹脆不說話了。


    兩人就這樣幹耗著,誰也不理誰,誰也都不發言,足足安靜了三分鍾。


    “嘟——”


    一聲手機鈴聲,打破了凝重的沉默氣氛。


    可能是手機鈴聲來的太突然,許桑滿被嚇到了,身體也跟著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一看來電人是宋夏希,也不理祁泠寒就在旁邊,直接就按了接聽鍵,一道女聲傳了出來:“滿滿,江湖救急,趕緊來西楠中學,十點半準時到喔。”


    許桑滿看了下時間,快十點了,有點頭疼,問:“希希,你要幹什麽嗎,這麽著急?”


    “去西楠中學幹嘛?”


    “那個……”,沒了音。


    隔了幾秒後,電話那頭才又傳來聲音:“我要去蹲人。”


    “行吧,我知道了,我十點半會到西楠中學。”


    “好,那我們到時候校園門口見。”


    等對方說完之後,許桑滿說了句拜拜就按斷了電話。


    站在她旁邊的祁泠寒,在她結束通話後,對她說:“坐我的車,我送你去西楠中學。”


    然後徑直走到車邊,打開車門,對坐在駕駛座上的人說,“北安,你提著袋子下車。”


    “好的,家主。”說完,鹿北安提著袋子下了車。


    看到站在車旁的許桑滿,恭敬地喊了她一聲“夫人”。


    許桑滿還不習慣“夫人”這個稱唿,但也不扭捏,輕輕點了一下頭,然後往後座走去。


    “許桑滿,坐前麵。”


    許桑滿把祁泠寒的話隔絕在天邊,假裝沒聽見,快步走到後座,伸手按車門的開關。


    可是,她連按了好幾下,車門都沒能開。


    她知道是祁泠寒幹的好事,他把後座的車門鎖死了。


    她罵了句“幼稚鬼”,然後往迴走到副駕,按了車門開關,車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


    她沒有立即上車,而是定定站在那裏,怒視著眼前的男人,像個沒吃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在賭氣,遲遲不肯上車。


    “還不上車,再拖拖,可就十點了,我記得西楠中學離這裏還是有些距離的。”


    “讓人等久了,可就不好了。”


    祁泠寒在說這兩句話時,嗓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目光落在前方。


    不用猜,他知道許桑滿此時此刻肯定在瞪自己。


    拗不過祁泠寒,許桑滿看了眼手機,確實快九點半了,收起繼續跟祁泠寒鬥的心思,上了車。


    她剛坐上副駕,祁泠寒就偏頭俯身靠了過來,拉過安全帶幫她叩好。


    在即將離開的時候,他的唇瓣輕輕觸碰了她的耳垂,她瞳孔攸地一下子猛縮。


    接著,他那又黑又長的睫毛輕輕掃過她的下巴,她仿佛被電擊中了,心跳莫名地加快了些許。


    她懷疑祁泠寒是故意的,故意讓她亂了心緒。


    她偷偷瞥了一眼祁泠寒,發現他麵無表情。


    但不得不承認,祁泠寒剛剛確實撩到她了,可惡!


    在祁泠寒和許桑滿兩人離開之後,鹿北安提著袋子走進了民政局,並對裏麵的所有人笑說:“今天,我們老板領證,他特意準備了一些東西,請大家吃。”


    然後把袋子拆開,把袋子裏裝的東西拿出來,一一分給所有人。


    袋子裏裝的,沒別的,就隻有一樣東西——喜糖,每個糖紙上都附帶著“祁泠寒”和“許桑滿”六個字。


    “滴——”


    正在踮著腳,斜著頭往校園裏看的宋夏希,被一聲突如其來的車喇叭聲驚得趕緊縮迴身子,手心還冒冷汗,像做了壞事,還被人抓了個正著,整個人都心虛到不行。


    坐在車上的許桑滿,有些不滿,“你沒事突然按喇叭幹什麽?”


    “你都把希希嚇到了。”


    祁泠寒睨了她一眼,“這不是怕,她不知道你到了嘛。”


    許桑滿覺得自己腦子是有病,才會去問祁泠寒為什麽按喇叭。


    不想繼續跟他扯了,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在下車前對他說:“我下車之後,你就走吧。”


    “希希。”許桑滿在快要走到宋夏希身邊的時候,停下來,輕聲喚了她。


    宋夏希聽到許桑滿喊她,卻沒有看她,而是睜大眼睛,看向她的身後。


    注意到宋夏希神情不太一樣,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身後。


    發現祁泠寒就站在她的身後。


    他竟然沒有走,還下了車!


    許桑滿不知道的是,祁泠寒在她下車後,也不緊不慢跟著下了車。


    宋夏希一臉震驚,“祁泠寒,你怎麽和滿滿一起來的?”


    祁泠寒:“我送她過來。”


    祁泠寒話剛落,宋夏希看著許桑滿,神情複雜地問,“滿滿,你不是剛迴國嗎?怎麽……”


    “不是說要蹲人嗎?”宋夏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桑滿出聲打斷了。


    “哦…對,他快到了…得抓緊時間。”意識到說錯話了,宋夏希有點話不搭邊地迴答。


    宋夏希一個箭步衝上前,挽住許桑滿的胳膊,側身對祁泠寒說了句:“人就要到了,我們就先走了。”


    祁泠寒冷淡地“嗯”了一聲,就轉身往車那邊走去了。


    在祁泠寒開車走後,宋夏希蹦出一句,“滿滿,祁泠寒好冷漠啊!”


    聽到宋夏希的話,許桑滿並不想多說,因為她也覺得祁泠寒很冷漠。


    自從她迴國在老宅見到他到現在,他一直都是對她冷冷淡淡的。


    許桑滿揉了揉眉心,不打算繼續聊這個話題。


    她話鋒一轉:“你要蹲的人是你之前說的那個學長?”


    “對,好像…聽說是迴來見一個人。”宋夏希眼眸眨了眨,看了一下時間,她說:“十一點半了,他現在已經在學校裏麵了,去高三教學樓一樓見人,也不知道是去見誰。”


    “我拜托的人也還沒打聽到他去見誰。”


    不久以後,宋夏希和許桑滿已經走到校園的綠蔭道了,前麵不遠處就是高三教學樓。


    就在兩人快要臨近高三教學樓的時候。


    一個麵容英俊,淺棕色頭發且發尾微卷,深藍色瞳仁的男人眼神溫柔而又寵溺地看著站在他麵前皮膚白到發光,像極了一個瓷娃娃的女孩。


    頃刻,不知女孩說了什麽,男人笑著摸了摸女孩的頭。


    這一幕就這麽毫無征兆地跌入宋夏希和許桑滿的眼簾。


    原本還在滿懷期待,蹦蹦跳跳的宋夏希在看到這一幕後,心口猛地一滯,僵在了原地,眸中劃過一絲恍然。


    宋夏希拉著許桑滿往迴走,“滿滿,我們走吧,去夢生酒吧,我想喝酒了。”


    “我已經見到人了。”她佯裝不在意看到了什麽,掩去不該有的情緒。


    盡管宋夏希怎麽掩飾,許桑滿還是發現了。


    她的眼睛裏,不再有閃爍的星光,隻剩下無盡的黑暗與沉寂。


    她沒見過宋夏希口中的學長,不知道人長什麽樣,但見剛才的情形,也能猜出來,應該就是那個長得像混血兒的人。


    “家主,夫人在夢生酒吧。”鹿北安聲音緊張的在手機裏報告著許桑滿的行蹤。


    電話那頭,沒有出聲,鹿北安懸著的心終究是死了,想問是否繼續盯著這裏,但又不敢問。


    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時,一道低沉磁性,矜貴的嗓音傳出,“你繼續看著,我現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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