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池飛神色陰沉,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玉人淵煉化吸入的鬼魂,需要兩天時間。若真想救,那就把玉人淵放出來,打到她吐為止。”


    一道聲音從半空中落下,眾人望去,帶走墨知鄴的黑漆漆去而複返。


    墨知鄴正讓他攔腰摟著,神色複雜。


    師兄弟等人見到是黑漆漆,立即湊在一起防備此人。


    “黑漆漆,還我大師兄!”


    “膽敢擄走我們的大師兄,你要做什麽?”


    “就是,心思不純!你說的話,我們豈敢相信。”


    丁池飛聽著耳邊的嘰嘰喳喳,心緒全放在黑漆漆剛說的那句話上,略過眾人的懷疑和不信任,將目光看向身側的司空長聖身上。


    司空長聖明了,將玉人淵交到她麵前,“拿去吧。他說的也並非完全不可信,現在救他們要緊。”


    丁池飛抿唇,點了點頭接過打開縛靈囊,一團黑霧從囊中飄出,落在地上化成一名女子。


    “是你!”楚金餘瞪大了眼睛,滿眼不可置信。


    丁池飛也有些震驚,玉人淵的元神本體,竟然是她所化。


    眾人狐疑,忍不住問楚金餘,“二師兄認識她?”


    楚金餘神色晦暗,認識可不敢說認識,頂多是敵人。當然,也是師妹的敵人。


    “當年,師妹從青樓出來前,就是她關押的師妹,虐待師妹。當日我遇上師妹的地方,正是在她的青樓。這人,是青樓的老鴇。”楚金餘抱著大刀,摸著屁股道。


    眾人聽完,看向容娘的眼神都變了。


    丁池飛淡然,容娘卻一臉委屈,沉著腦袋不出聲。


    當年容娘讓黑漆漆所殺,黑漆漆給她留了全屍,奈何她死前心有不甘。後來屍體讓人丟在亂葬崗,她的屍體吸收了世間女子的怨念怨氣,漸漸養成了淵,便是逐漸成了眾人口中的玉人淵。


    沒想到,十年過去,容娘最後還是敗給了她。縱使再有不甘,容娘也不敢再反抗。


    過往敗給的人,殺她的人,今朝又聚在了一起對付她......容娘抱著膝蓋蜷縮在地上埋著頭,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丁池飛深吸一口氣,“想必方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是你自己吐,還是我來幫你?”


    她不清楚當年那個媽媽為何會變成這樣,但老鴇作惡多端,死了也不無辜。丁池飛對她沒有多大耐心。


    容娘聞言,胖胖的身軀一震,抬起頭驚恐盯著丁池飛。


    “吐,吐不了。”她驚慌迴答,麵色上全是慌張。她咽下的東西,怎麽可能隨便再拿出來給他們。就算是最後落得個煙消雲散,她也要拉人一起。何況那幾隻鬼魂還是仇人看重的,她自然是不願意還迴去。


    黑漆漆鬆開墨知鄴,改而拉住他手腕。墨知鄴麵色一陣紅一陣白。


    黑漆漆卻不在意,自己走在前麵,拉著他一起走到容娘麵前冷笑,目光森冷睥睨著她道:“是吐不了,還是舍不得吐?”


    容娘的心思,他還能不懂。好歹是跟過他的人,又怎麽會不了解。


    容娘一聽,咬了咬牙,心虛不已。默不作聲再次將頭埋了下去。


    丁池飛實在是懶得再廢話,抬手便要對容娘出手,怎料黑漆漆一手擋住她的動作,道:“等下。”


    丁池飛皺眉,“何意?”


    黑漆漆迴眸,靜靜盯著她看,須臾才道:“買我個人情。”容娘當年是為他所殺,人又是跟在他身邊年歲不少的老人。


    黑漆漆如果說對容娘沒有半點主仆之情,那怎麽可能。


    丁池飛不解,買,人情?


    “你和她是什麽關係?”丁池飛察覺容娘和黑漆漆的關係不簡單。若非沒有關係,何至於要賣人情。


    黑漆漆也不瞞著,此事沒有什麽可瞞的,十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


    “主仆。當年她和你們宗門人一戰,逃迴來後,是我殺了她。派人送她的屍首到城主府明意,給你們賠罪。”


    丁池飛靜默,黑漆漆現在是看在主仆的情分上,向她討個人情,留容娘體麵。


    “好,我願意賣你人情。”丁池飛爽快答應,往後退開幾步,做了個請的姿勢,讓黑漆漆上前去解決。


    黑漆漆頷首致謝,鬆開了墨知鄴轉身走到容娘麵前蹲下。主仆兩人再次見麵,容娘心緒酸澀。


    黑漆漆聲音沒了森冷,而是帶了些許情分,“看在我的麵子上,把東西還迴去。”


    容娘酸澀紅了眼,搖了搖頭。讓她把東西還迴去,那是不可能的。


    “為何閣主總是步步緊逼,容娘不甘,容娘不願隨了她的願。閣主可是真心看在主仆情分上,為容娘著想過?”若是真的為她著想過,為何總是向著外人。


    黑漆漆薄唇微動,看著她的眼睛微斂,“容娘,不屬於你的東西,不該拿。”


    容娘淚眼婆娑,微微揚起了頭,淚水從眼角滑落,心中實在不願接受這話。


    “所以,什麽東西才是屬於容娘的?容娘隻知道,自己想要的,那就該由自己去爭取。哪怕最後是頭破血流,粉身碎骨,甚至依舊是得不到一點,容娘也不後悔。”那是她付出過的,爭取過的,丟了命也無所謂。


    “沒到最後一刻,又怎知,那東西不屬於我!”容娘周身再次泛起黑氣,陣陣陰風狂野,飛沙走石。


    丁池飛閉上了眼,容娘這樣的執念要是用在正事上,會讓她欽佩不已。可如今,兩人的立場不同,丁池飛不能讚同她的做法。


    “既如此,那便戰吧!”丁池飛衣袂翻飛,寒眸陡然睜開,雙臂微抬,雙腳離地懸在半空。


    容娘也從地上站起,雙目變成兩道紅光。


    四周的風沙越來越大,眾人紛紛抬手掩麵,眼睛難以視物。


    黑漆漆護著墨知鄴往後退開,司空長聖抬手起了結界,將淵山宗的眾人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則是懸在結界之上靜候。


    他清楚,丁池飛口中的戰,指的是她和玉人淵之間的爭鬥,無需旁人替她出頭。


    容娘瞧緊丁池飛,利用身邊黑氣幻化出一條長鞭,腳下生風,如同射出的箭矢猛地朝丁池飛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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