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隻見蘇藍雙手拿著兩個紙袋,裏麵裝著冒著白氣,熱乎乎的大肉包子,和色澤誘人的肉幹,將大肉包拿在手中,剛剛出籠的包子很燙,蘇藍拿著包子不斷拋起,隨後乘著熱包子落下的空隙,瞬間放在麵紗下狠狠的咬一口,動作行雲流水,相當嫻熟,顯然已經不知做過多少遍了。


    “嗯嗯,實在是太好吃了,比上次你給我買的大肉包,在這味道上,還要更甚一籌呢,皮薄餡大,肉汁充盈,在我的老家那邊,都沒有這些好吃的東西呢。”


    白皙的手腕上,寒炎石手鏈閃爍著點點好看的紅芒,蘇藍一邊大口大口咬著包子,一邊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


    背著一袋幹巴巴的燒餅,蕭月明看著毫不顧忌吃相的蘇藍,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揚起。


    白月郡雜市中雖然很嘈雜,物品的種類也不如萬界商會繁多珍貴,但在這價格上卻天差地別,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光光是萬界商會的入場費,就能在這裏大肆放心的采買一番了。


    摩擦著戴在手上,冰冰涼涼的寒炎石手鏈,蕭月明心中生起一種無法言名的異樣。


    “蘇戎,你到底是誰,裝成男子是為了躲避什麽仇家麽,你又來自哪裏呢……”


    蕭月明想的陣陣出神。


    “哎呀!”


    突如其來的驚唿聲,打斷了蕭月明的思緒,蕭月明下意識的首先看向身側的蘇藍,語氣忙慌道:


    “你怎麽了?!”


    隻見著蘇藍的美目流露出濃濃的不舍之色,眼神呆呆的望著地麵,蕭月明順著目光看去,卻是被咬了一口的大肉包,掉到了地上,原本蒸的白白淨淨的包子,已經粘上了地麵的灰塵。


    蘇藍目光呆滯,望著安安靜靜躺在地上的包子,伸出纖細的雙手,好似在痛恨自己手,為何如此的不爭氣。


    “可惡啊,我的包子,我才咬了一口,你就離我而去了……”


    “啪嘰~”


    蘇藍嘴裏正呢喃著,隻見一人沒有留神,一腳踩在了包子上,隨即摔了個大馬哈,疼得他叫苦連連。


    “誰啊,這麽沒道德心,還特麽當街扔包子,別讓老子抓到!”


    倒黴男子當街出了個醜,但礙於麵子,隻得大聲紅著臉,粗著脖子使勁叫囂著,其他路過的行人皆對他指指點點。


    鬧了一出笑話,這男子也覺得沒了臉,趕緊掩麵逃去了。


    包子被踩,雖然它已經不能吃了,但蘇藍依舊覺得心裏一疼,實在不落忍。


    隻好重新從紙袋中拿出一個肉包,狠狠的塞到嘴裏,用力咀嚼著,這樣才能緩解些許心中的疼痛。


    蕭月明黑紗下的麵容有些無奈之色,蘇藍在他的眼中,就好似還未褪去童真的孩童,她的一撇一笑,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都是那麽的惹人憐愛,令人心動。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畢竟蕭月明能參考的對象有限,也隻有長穆因和小茜了,兒時路邊賞女子,偷看小香沐浴洗澡,不過僅憑借著心中的一腔熱血罷了,但靜靜凝望著眼前人,蕭月明的心卻止不住的加快了,他隻想時間就在此刻定格,二人一同並肩,走過這擁擠繁華,一輩子沒有盡頭的街道……


    美食給蘇藍帶來了很大的慰籍,剛剛痛失愛包的苦悶,早就跟著牛肉幹的入口,被嚼的七零八落了,蘇藍咬著一絲一絲的牛肉,好看的睫毛宛如蒲扇般扇動著,見她微微歪著頭,有些不解的說道:


    “喂,你最近怎麽了,老是用這樣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看的我心裏直發毛,心撲通撲通的直跳。”


    知道自己失了態,蕭月明連忙收迴了目光,隨後故作平靜的看向別處,打量著周圍的行人,信口胡鄒著:


    “沒什麽,心跳的快,也有可能是修煉功法走火入魔了,也說不定。”


    可誰知蕭月明隨口一說的逃避之言,讓蘇藍如同遭遇雷擊。


    見她雙眼睜的老大,皆是不可思議之色,隨後紅唇咬著的牛肉幹,也順著白色麵紗掉到了地上。


    突然抓起蕭月明的衣袖,蘇藍早就認為自己可能已經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這下瞬間就慌了神:


    “蕭、蕭兄,我可能真的修煉功法出了問題,這幾日我胸口老是感覺有些氣悶,我是不是、是不是就要爆體而亡了啊!”


    蕭月明不得不佩服蘇藍的想象力,輕輕的彈了下蘇藍雪白的額頭,當即詢問到:


    “最近修習,是否覺得氣血不暢,內力滯留?”


    蘇藍思索了片刻,趕緊搖了搖頭。


    “那內力和境界可有倒退的跡象?”


    蘇藍當即否定,語氣肯定的說道:


    “這倒沒有,最近修煉的比較刻苦,內力甚至有些提高呢。”


    蕭月明聞言,不禁失笑:


    “那就對了麽,走火入魔的征兆,你是半分都沒有,大可安心了。”


    蘇藍長噓了一口氣,撫了撫胸口,以做安慰,還未等她徹底放下心中的石頭,蕭月明接下來的一番話,卻又狠狠的揪起了她的心。


    “唉,蘇兄這情況,雖然不是走火入魔,但卻是一種更加難以醫治的絕症啊。”


    蘇藍身體猛地一僵,雙手一滑,這次甚至連手中的紙袋都落在了地上,都不自知,瞧見蘇藍這副驚愕的模樣,蕭月明輕咳一聲,故作高深的說道:


    “蘇兄也不必擔心,這絕症並非無藥可解,也算蘇兄命不該絕,福緣深厚,這病症的解法,在下不才,剛好知道。”


    區區片刻,蘇藍的心情如同在地獄和天宮來迴徘徊,波蕩起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蘇藍趕緊抓住蕭月明的胳膊,美目都蒙上了一層水霧:


    “蕭兄,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咱們可是說好要同生共死的兄弟,你不能棄我不顧啊。”


    蘇藍可不想死,她逃出華清池才僅僅數月,許多美食美景都還未享受,若讓她現在離開這繁華的世間,蘇藍豈能甘心啊。


    “同生共死?我什麽時候發過如此弱智的誓言?”


    蕭月明心中不解,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見他故作神秘:


    “這解病之法,乃是上古傳下來的藥方,珍貴的緊,這裏人多耳雜,你且靠近些,我悄悄說與你聽,萬萬不可叫旁人偷聽了去。”


    如今性命垂危,蘇藍哪裏還有心思考慮其他的事,趕緊上前一步,身體緊緊貼著蕭月明的胸膛。


    二人站在街道的邊緣,四周皆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和吆喝的小販,蕭月明緩緩俯下身去,湊到了蘇藍的耳垂邊,離的如此之進,甚至能聞見蘇藍身上好聞的清香。


    “蘇兄,你得的可是相思之症,這解藥,便是在下……”


    蕭月明俯在蘇藍的耳邊,輕聲說道。


    氣息流過耳垂,蘇藍麵紗下的臉頰,瞬間就紅到了耳朵根,心中好像有無數道電流走過,帶起一陣陣的酥麻之感,深深的將腦袋埋在胸口,蘇藍竟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此時,隻見不遠處一位穿著布衣的農家婦女,牽著一七八歲的孩童,見她連忙捂上了自家孩子的眼睛,嘴裏小聲咒罵著:


    “哎咦,兩個大男人,關天化日之下,真是惡心,這教壞了小孩子怎麽辦。”


    周圍其他路過的行人,見蕭月明和蘇藍竟做著如此親密的舉動,也都暗自指責排腹著,在中原地區,斷袖之癖,餘桃之情,在眾多人的心目中,還是帶著些許介意和排斥的,但是在西域,那裏民風彪悍,人人崇尚武道,不管是男女之情,龍陽磨鏡,都能被廣泛的接受和認同。


    被眾多人當麵指指點點,蘇藍實在羞愧難當,但幸好自己戴了白紗,遮住了容顏。


    瞧著蘇藍嬌羞的模樣,蕭月明黑紗下的嘴角揚起,眾人的議論,他向來不放在眼裏,將背上裝著燒餅的布包提在手中,朝著雜市深處走去,蕭月明忍不住哼著小曲兒,心情煞是愉悅。


    看著蕭月明的背影,蘇藍用手背摸了摸發燙的臉頰,隨後搖了搖頭,悄悄跟在了蕭月明的身後。


    二人之間的氣氛變的微妙了起來,繼續閑逛采買著,不多時,他們已經來到了雜市的最深處。


    “叮當~叮當~”


    打鐵聲傳來,這裏已經沒有了那些露天的小攤,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商鋪,每家每戶的商鋪前,都掛著各式各樣的兵器,彰顯著自家的實力。


    “看來這附近,都是些武器鋪了。”


    蕭月明打量著街道兩旁的商鋪,朝著身旁的蘇藍說到。


    蘇藍還有些沒緩過神來,臉頰微微發燙:


    “嗯,應該是的,我聽客棧的小二說,這裏鍛造的兵器,在整個朱雀城,都很出名呢。”


    “也好,麻子兄才剛剛邁入武道一途,想要練會蛟龍出遊劍法,還需不短的時日,就先給他買一柄短劍,也好用作防身。”


    蕭月明望著不遠處正站在木棚下,光著膀子揮灑汗水的鐵匠說道。


    蘇藍頷首輕點,剛剛習武的武者,內力不夠,經驗又太少,強行用刀劍對敵,招式生疏,腕力不足,反而對自己不利,亦有可能還沒殺敵,反而把自己給砍傷了,但短刀短刃便不同了,使用起來靈巧方便,易於隱藏,最適合二麻子這種初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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