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帶苦笑搖著頭,蕭月明心中泛起陣陣無奈,小二見此,朝著蕭月明小聲說道:


    “蕭公子,您今日前來,是要找蘇戎公子的嗎?”


    蕭月明緩緩點頭,隨後見那小二悄悄使了個眼色,蕭月明當即會意,不動聲色的跟在小二的身後,一同走上了扶梯。


    兩人兜兜轉轉,直至走到了三樓的最深處,這才停在了一扇普普通通的門前。


    “錦繡繁花……”


    蕭月明盯著掛在門邊的門牌,呐呐自語著。


    “不錯,這是整個韻霖客棧中,最為隱秘的房間了,昨日白天,那些富家小姐們成群結隊,堵在了客棧的門口,嚷嚷著要嫁與蘇戎公子,她們背後的家族,不少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不能強行攆走啊,這可到好,整的客棧都沒法正常運轉了,掌櫃的也是迫於無奈,隻要告訴那些小姐們,蘇戎公子已經離開了,她們這才肯散去。”


    “掌櫃的沒辦法,隻好將蘇戎公子安排到了這裏,避免人多眼雜。”


    小二滿臉的心悸之色,雙眼中甚至透露著淡淡的恐懼,他真的沒想到,那些大戶小姐們,竟也有這般不顧形象,如同潑婦的模樣。


    “蘇戎公子現在就在房中,掌櫃的命小的全權負責蘇戎公子的飲食起居,小的就等在附近,有什麽事,吩咐一聲就行。”


    蕭月明緩緩點頭,隨後伸手敲響了房門。


    蘇藍此時正盤坐在床上修習功法,見她已經卸下了所有的男子偽裝,晶瑩剔透的肌膚上,升騰起陣陣的水霧,將她的膚色襯托的更加白皙光潔,青蔥般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雙腿之上,見她紅唇微微開合,正逐步吐納著。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蘇藍的眼簾瞬間睜開,如同清泉般透徹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疑惑,隨後見她咳了咳嗓子,將聲音壓的低沉,開口道:


    “誰啊?”


    “是我,蘇兄。”


    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蘇藍一骨碌的從床上坐起,隨後趕緊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正準備去開門之時,眼神卻掃到了擺在桌上的金廂流雲簪,隻見紅色的木盒打開著,簪子正靜靜的平放在盒中。


    連忙將簪子收好,隨後藏在了被褥當中,拍打齊整後,這才緩步走到了門前。


    蘇藍推開了房門,蕭月明的笑臉當先映入眼簾,好看的眸子翻了個白眼,隨後轉身朝著屋內走去。


    “你怎麽想著來了?”


    蘇藍慢步來到茶桌旁,隨後拿起青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緩緩開口說道。


    將屋門關好,蕭月明打量著屋內精致非常的陳設,除了奢華二字,卻再也找不出什麽其他的形容詞了。


    走了一路,蕭月明也有些口渴了,端起茶水,仰頭一飲而盡,隻覺得喉嚨的幹燥,瞬間緩解了不少。


    “怎麽,難道不歡迎我麽。”


    “看來蘇兄的雅致不小啊,妻子懷子撞柱自盡,你還有這等閑心享受生活,實在悟透了生活的真諦,佩服,佩服。”


    蕭月明饒有興趣的看著蘇藍,他不知怎麽了,這些日子一見了她,便想著出口調戲,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蕭月明就格外開心。


    蘇藍的胸口不斷起伏著,見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在心中不斷暗示著自己,絕不能和這死人鬥氣,足足平複了片刻之後,蘇藍的美目瞪著蕭月明,沒好氣的開口道:


    “你到底有什麽事啊,沒有的話,就請你離開,別打擾我修習。”


    蕭月明坐在木桌旁,端著價值不菲的青瓷茶杯,語氣淡然的說道:


    “二麻子被官府的人給抓了,官府還誣陷劉林是殺人犯,要當街殺頭,說是三日後行刑。”


    蘇藍一聽,當即慌了神,見她美目頓時睜的老大,拉著蕭月明的胳膊就要往門外跑:


    “快啊,你還等著幹什麽,趕快去縣衙救人啊!”


    雲淡風輕的望著一臉焦急之色的蘇藍,蕭月明麵不改色的拍了拍蘇藍白皙的手背,平靜道:


    “唉,不要慌,事情我都已經解決好了,否則哪裏還有這等閑工夫坐在這裏品茶啊。”


    蘇藍氣惱的甩開了抓著蕭月明衣襟的手,隨後一字一頓的開口道:


    “蕭月明,你以後說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啊,光說開頭不說結果,這不是擺明了讓人心急嘛。”


    蕭月明一臉無辜,打量著手中做工精細考究的青瓷杯,喃喃自語著:


    “我這不還沒來得及講,你就上了肝火,蘇公子啊,你這樣可是不行的,身為男子,要懂的修生養性,做到蒼天崩於眼前,亦麵不改色,你可明白。”


    蕭月明隻覺得小臂傳來穿心的疼痛,連忙轉頭看去,卻是蘇藍正掐著自己的皮肉,見她咬牙切齒,打算將自己生吞活剝般。


    連忙抽迴胳膊,手掌揉搓著被掐的陣陣發痛的小臂,蕭月明不禁暗歎搖頭。


    蘇藍麵帶和善的望著蕭月明,隨後美目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笑道:


    “若你下次還這麽說話,我就立馬擰下你的頭,現在快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許說一半,留一半!”


    天道有輪迴,蕭月明哀歎一聲,隻得屈服在蘇藍的淫威之下,將事情的緣由娓娓道來之後,蘇藍猛地一拍桌子,將昂貴的梨木桌麵拍的一聲巨響。


    “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那什麽許向熊,簡直就是該死,還有集陽縣的縣令,身為父母官,不說為百姓著想,既然還搜刮民脂民膏,提高農稅,就該讓宏郡守好好的將他懲治一番!”


    蘇藍的語氣義憤填膺,心中已經將許向熊二人碎屍萬段了,迴過神來,蘇藍氣憤的說道:


    “就該將那狗屁縣令擒住,按照你的說法,現在他估計早就跑的沒影了,白白讓這狗官逃了一命!”


    蕭月明細細品著香味醇厚的茶水,歎息道:


    “那有如何,你我都是江湖人,還是不要趟入朝廷這泥潭中為好,能減輕些集陽縣百姓的負擔,已經是我們能做的極限了。”


    蘇藍這次沒有像在客船上那樣,反對誤解蕭月明,見她緊皺的黛眉平緩了下來,附和著:


    “是啊,這世間貪官這麽多,怎麽能殺的完呢,不過雖然讓他給僥幸逃了,但許向熊作惡多端,欺壓百姓,不能放過他,也要讓他嚐嚐被別人欺辱,下監牢的滋味!”


    蕭月明沒有將自己被劉林算計的事情說出,畢竟有些不甚光彩,再說這事說與不說,皆是無妨。


    “嗯,待會兒我就寫信給宏郡守,至於如何查辦,就看他的了,不過這畢竟是我親筆所書,我對潛隕兄和鋒餘兄,亦有情分,這許向熊,能安安生生的結束性命,已經算他好運了。”


    說罷後,蕭月明隨即又想了一事:


    “對了,我教麻子兄武功了。”


    蘇藍聞言,也當即產生了些興趣:


    “哦?你教他什麽啊,麻子兄有你這位,在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蕭大俠當師傅,可是不得了呢。”


    “什麽鼎鼎大名,流墨青淵劍的名號,也就在這白月郡有人知曉,拋開西域,在整個中原,不算上偌大的皇城,都足足有二十四個郡呢,什麽鼎鼎大名,我蕭月明可萬萬擔當不起。”


    蕭月明聽得出蘇藍這是在乘機嘲諷報複自己,當即也順著話茬,自嘲了一番,蕭月明說的是事實,整個江湖,乃至整個潛龍皇朝,實在太過廣闊無垠了,想要真正的做到名震江湖,蕭月明要走的路,還有很遠很遠。


    “對了,我昨天教了二麻子凝聚內力的法門,他卻沒能成功,看來麻子兄的資質不行啊,我對這凝聚內力具體需要多久,也沒個準頭,不知道蘇兄了不了解?”


    蘇藍用手背扶著白皙的額頭,見她有些無語的說道:


    “蕭兄啊,你天天都在想些什麽,莫不是修煉太刻苦,把腦子給練壞了不成,區區一天,就想凝聚成功內力,反正我不僅沒有見過,甚至連傳聞都沒聽說過。”


    蕭月明心中咯噔一下,想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狀況,對蘇藍的見識,抱有懷疑態度:


    “畢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嘛,說不定就有人不用一天,瞬息之間就能凝聚出內力來,也說不定麽。”


    蘇藍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語氣肯定的開口道:


    “你說的那種情況,絕對不可能的,除非他是仙人轉世,能在三日之內,成功凝聚第一道內力之人,乃是頂尖資質,這類人可謂萬中無一,隻要能成長起來,皆為武林一方豪強。”


    “五日之內成功者,為上等資質,也是極為稀少了,能在十日之內凝聚內力,乃中等資質,道門六大派的內門弟子,便是這等水準,乃至武林眾多門派,收徒的主要目標。”


    二十日之內凝聚內力者,是最為普遍的下等資質,下等資質者,在整個武林的武者中,最為常見,人數是中等資質者的千百倍,因為他們資質受限,往往刻苦一生,都很難有所什麽大成就。”


    一旦過了二十日,就隻能算作毫無資質了,整個世間,其實有超過半數的人,都是毫無資質,廢人一枚,他們便基本此生和武道無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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