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錯開身子。


    裴望也沒客氣,大搖大擺地進了門。


    他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憔悴的模樣,“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真用上苦肉計了?”


    “我用什麽計,似乎與大人無關。”沈慕兮冷著臉將一個羊皮卷軸扔給裴望,正色道,“還有一部分內容,我的人在顧時的書房沒有找到,估計在蘇府。”


    裴望看了一眼卷軸上的內容,眼底笑意愈發明顯,“這個東西,若是我呈到天家禦案,榮郡王府以及跟榮郡王府有私下往來的高門,隻怕要一擼到底了,你真的舍得?”


    “舍不舍得,似乎也跟大人無關吧。”


    沈慕兮一副不願意多溝通的樣子,朝門口方向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裴望“嘖”了一聲,抱怨道,“真絕情。”


    沈慕兮不為所動。


    天上團雲翻湧,壓得天色灰暗一片。


    很快,沈慕兮就感覺到了臉頰傳來絲絲涼意。


    她伸手輕輕觸碰臉頰。


    濕的。


    春雨說下就下。


    沈慕兮接住了幾顆還帶著涼意的雨滴,思緒一下子迴到了被慘遭虐待的雨夜。


    空氣跟雨滴都涼得讓人心悸。


    明明她已經在一個新的身體裏,可是隻要想起當初的非人淩虐,她依舊能感受到穿透魂體的痛楚。


    “一年。”她的聲音微微發顫。


    還有三天,距離她慘死那天,剛好一年。


    ...


    顧時在榮郡王府遍尋不到沈慕兮,幾經責問,才從後門小廝那裏得知沈慕兮已經離開榮郡王府的消息。


    他心頭空落落的感覺愈發濃烈,一連派出了幾十人去尋人。


    “若是可以,你讓四個方向城門的人都幫本王盯緊,若是發現夫人離開的蹤跡,及時來報。”


    “是。”


    一切交代完畢,不知道在顧時身後等了多久的王英迅速抓緊時間上前稟報。


    “王爺...”


    話到嘴邊,他似是有點難堪,最後決定湊到顧時耳邊,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告知顧時。


    顧時臉色一變,“陳十六呢?”


    王英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扶著腰刀的手緊緊攥著刀柄,“在屋外望風...”


    顧時臉都綠了,抬起步子就要往主院飛奔而去,被王英一把拉住了。


    “王爺現在打草驚蛇,到時候萬一冤枉了好人,到時候跟王妃生了齟齬就不好了。”


    顧時怒極而笑,“陳十六都在望風了,還有假?”


    王英低頭沒有說話,攔下顧時的手也沒有放下。


    這些天,顧時用王英甚至比用陳十六還要順手,他的忠心,毋庸置疑。


    顧時深唿吸了兩下,確定將心頭的怒火壓下一大半,才緩聲開口,“行了,你有什麽主意,一並說出來。”


    ...


    主院。


    紅浪翻飛。


    蘇柳溪幾乎是報複性地與蘇勇抵死纏綿。


    再一輪。


    蘇勇從大紅色的鴛鴦戲水織花錦被中鑽出。


    氣喘籲籲。


    “天爺,你個小妖精,今日竟這般放浪?”


    蘇柳溪柔弱無骨地靠上蘇勇,纖纖玉手在他肌肉壘起得線條分明的小腹上輕輕打圈。


    “既然他們都已經給我們定了罪,若是再藏著掖著,倒顯得我們跟孬種似的。”


    蘇勇抓住了她還想要往下探的手,眼底情欲早已散去,“說吧,這般大費周章地讓我進來,想要如何?”


    蘇柳溪換了個姿勢,靠在蘇勇懷中,小聲開口,“我懷疑,現在府上的這個沈慕兮是假的。”


    “哦?”蘇勇饒有興味地挑眉,眼底還帶了幾分戲謔,“你在質疑我的能力?”


    蘇柳溪不輕不重地捶了他一下,“我是說認真的,之前我親眼看著你跟你手下的人砍下了她的右手,剝去她的臉皮,一具殘缺的屍體,如何能毫發無損出現在人前?”


    聽到蘇柳溪的話,蘇勇臉上的興味慢慢被凝重取代,眼底閃過一抹暗芒。


    “所以,你打算如何?”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個被顧時叫做‘沈慕兮’的女人都得死。”


    隻要想起顧時這幾天因為那對母女對自己的冷待,蘇柳溪眼底的毒辣就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下去。


    蘇勇攫起她的下頜與她對視,笑容冷淡,“怎麽,真對顧時動真感情了?”


    明明他的語氣極為淺淡,嘴角也在掛著笑,可蘇柳溪還是沒由來地感到一股驚悚。


    “怎...怎麽可能?”


    她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如同往常一樣。


    蘇勇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確定沒有發現其他異常才放開她。


    “沒有是最好的。”


    “那你打算怎麽辦?”蘇柳溪挽著他的手,熱切地看向他。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蘇勇的眼角餘光瞥向帳頂,不懷好意地掀起錦被,“現在,你隻管好好把我伺候舒坦就好了。”


    屋頂。


    顧時與王英幾乎與瓦片融為一體。


    在聽清屋裏的動靜後,有好幾次他都忍不住差點直接掀了屋頂去抓奸,都被王英拉住了。


    “王爺,您忘了上次?”


    被王英這麽一提醒,顧時頓時反應過來。


    在這個事情沒有張揚出去之前,他的母妃,會看在蘇府的份上,保下蘇柳溪...


    尤其是蘇府出的是這種罔顧人倫的事情,以蘇柳溪在人前做出來的賢惠模樣,說出去也沒人相信...


    王英將顧時臉上神色變化收入眼底,等顧時的神色恢複往日平靜之時,才小聲開口,“屬下聽聞這個蘇公子以前資質平庸,可自從八年前與蘇小姐去了一趟柳溪村以後,迴來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顧時抬手打斷了王英的話。


    “換個地方說。”


    ...


    書房。


    王英把自己知道一切都告訴了顧時。


    “...若是屬下的假設成立,那麽,真正的蘇勇極有可能已經遇害,而現在的蘇勇那張臉,很有可能就是從真正的蘇勇臉上剝下來的。”


    顧時臉色陰沉地開口,“如此一來,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全部變得合理。”


    也就是說,與蘇柳溪有苟且的人,是別的男子,堂兄妹關係,隻是他們用來混淆旁人視線的遮羞布。


    不等他細想,又聽到王英繼續補充,“還有前些天,王爺讓屬下去護國寺細查關於王妃去求平安符的事情,屬下也多方麵打聽過,那天的人隻聽說王妃去了護國寺,但是從添香油到誦經,都隻有王妃身邊的丫鬟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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