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夜幕籠罩著京城,丞相的死訊如同一聲驚雷,在京城引起了軒然大波。


    街頭巷尾,人們三五成群,交頭接耳,都說丞相中了邪,三天內瘋瘋傻傻,最終一命嗚唿。


    靈堂內,林清懷身著一襲素白的長衫,身姿修長而挺拔,靜靜地跪在棺前。


    他那俊朗的麵容帶著幾分儒雅之氣,劍眉星目,鼻梁挺直,薄唇緊抿,此刻卻滿是哀傷與疲憊。


    搖曳的火光在靈堂中跳動,忽明忽暗。


    “公子,幽然小姐來了。”一個小童匆匆走進來說道。


    林清懷緩緩站起身,神色依舊帶著濃濃的悲戚。


    楚幽然身著一襲素白的衣裙,裙袂飄飄,宛如一朵盛開的白蓮。


    她走進來,將頭上的鬥笠拿下來,露出那張柔美帶著幾分端莊的麵容。


    楚幽然上前抱住林清懷,語氣滿是安慰,“清懷。”


    林清懷迴抱她,聲音低沉,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幽然,父親是被人所殺。”


    楚幽然一驚,美目圓睜,“是誰?”


    風悄然吹過,吹動靈堂的帷幔,發出輕微的聲響。


    誰敢在京城殺掉林海鬆?誰能有這樣的本事?


    “權九熙。”林清懷緩慢地說出口,語氣沉重得如同壓了千斤巨石。


    楚幽然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她怎麽做到的?”


    “如果我沒有失算,是下毒。”林清懷說道。


    “有證據嗎?“


    “沒有,也沒人會相信,皇城腳下,她會那麽肆無忌憚。”


    楚幽然沉思了一瞬,“你錯了,她就是那麽肆無忌憚,你忘記了,兩個多月前,周奇。”


    “她為何會殺我父親?”林清懷微微一頓,眉頭緊蹙,滿心困惑,究竟是怎樣的仇怨,才致使對方下此毒手?


    “定然是那個暴君。”楚幽然說道,她的語氣篤定而堅決。


    林清懷將目光投向外麵的月色,如水的月光傾灑在地麵,一片銀白。會是他嗎?倘若真的是那個暴君……


    “幽然,你所說的那個完成了嗎?”


    楚幽然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月色中顯得格外溫婉柔美,“還差最後一道工序。”


    “好!好啊,幽然,幸得有你在身旁,你當真是我的福星,待我大業告成,你便是我的皇後。”


    林清懷的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期待的光芒,神情激動。


    楚幽然羞澀地依偎在他懷裏,嬌聲說道:“清懷哥。”


    林清懷望著楚幽然,眼中似滿是深情,他緩緩靠近,楚幽然微微仰頭,眼神中充滿期待與羞澀。


    兩人的唿吸逐漸交織在一起,林清懷吻上了楚幽然的唇。


    良久,他們才緩緩分開,彼此的目光中都多了幾分熾熱。


    “不過,雖說目前沒有證據,但是我們可以創造證據。”


    林清懷嘴角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意。


    皇帝向來生性多疑,即便此事是他主使,可權九熙能夠如此輕易地殺進丞相府,他不信皇帝會不心存忌憚。


    父親一定不能白死。


    夜色愈發深沉,微風輕輕拂過,卻無法吹散這密謀所帶來的陰霾。


    ……


    “小一,你說小反派到底是哪個部門逃出來的?他是鬼還是魔。“


    權九熙慵懶地躺在房頂,手中握著一杯屠雅酒,仰頭望著那滿月的天空,神色間帶著幾分迷茫。


    月光輕柔地灑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如瀑的黑發隨意地散落在瓦片上,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


    【大人,應該是鬼吧。】小一的聲音在權九熙腦海中響起,它也不太清楚小反派的具體身份,畢竟主神未曾提及啊。


    “哎,現在攻略進度多少了?”權九熙輕輕歎了一口氣,語氣中透著些許無奈。


    【大人,百分之四十。】


    “將軍為何在此獨酌?”


    一道磁性的嗓音在權九熙身後響起,腳步聲緩緩逼近。


    權九熙看都沒看就知道是小反派,畢竟半夜能跑來帥府的除了他也沒別人。


    “陛下深夜不睡覺,來這裏做甚?”


    權九熙眉頭微挑,看向已經坐落在身邊的帝蒼冥。


    帝蒼冥沒有迴答,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


    月光映照著他的臉龐,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輪廓。


    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挑,眼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紅暈,猶如桃花綻放,妖冶而魅惑。


    濃密的睫毛如同羽扇,在他的眼瞼下投出一片陰影。


    挺直的鼻梁下,那薄唇微微上揚,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好酒。”


    “這可是最烈的酒,你身體能行嗎?”


    “將軍似乎,總覺得朕身體不行?”


    權九熙一抬頭,就猝不及防撞進了一雙墨色的眼眸中,


    “陛下,臣是為了你好!”權九熙語重心長的說道。


    帝蒼冥凝視著權九熙,少女肆意灑脫,那麽生動鮮活,他承認了此刻自己的陰暗心思,想把她這束月光握在手中。


    或許是第一次見,或許是無數次來帥府見到她的身影,便是心安處。


    他承認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好人,想要什麽就要得到,權利,天下。


    他不需要女人,不需要後宮,也不相信愛情。


    但是此刻的心動在提醒自己,除了眼前的少女,其他皆為幻影。


    但她是九天翱翔的雄鷹,這個皇宮的深淵,埋葬他一人足矣。


    “喂,你發什麽呆?”


    權九熙拍了拍帝蒼冥的肩膀,語氣疑惑。


    帝蒼冥迴神看著突然湊近的臉,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微微握緊的拳頭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


    “我們大夏戰神剛迴京,殺了一個朝廷重臣和一個皇室宗親啊?”


    他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顯然他在極力克製著某種強烈的情感。


    “怎麽?你要定我的罪?”權九熙眼神一冷,直直地盯著帝蒼冥。


    帝蒼冥眼眸深深的刻畫少女的每一寸,眼底藏著偏執一閃而過,隨即淺淺一笑,“怎麽會,畢竟權將軍可是……替天行道。”


    權九熙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確實如此。


    帝蒼冥望著天空輕聲說道,”京城的月色比之邊疆如何?”


    “當然比不上,”權九熙望著那輪明月。


    但是比現代好多了,沒有霧霾無汙染。


    “老師曾跟我說過,邊疆的月色是血紅的,是嗎?”


    權九熙也沒在乎她沒有說朕,“有機會你可以去看看,邊疆的夜晚很美。”


    隻不過那時都在打仗,誰有心思看風景,也隻有她。


    閑的要死。


    “可能沒機會了。”帝蒼冥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活不了幾年,哪怕身體已好。


    帝蒼冥說完,飛身躍到院中,衣袂飄飄,宛如仙人下凡。


    他身姿挺拔,舉手投足間盡顯意氣風發,“權將軍,借劍一用。”


    權九熙不明所以,還是將佩劍扔了過去。


    帝蒼冥緊握手中的劍,月色如水,映照著他俊美卻又妖冶的麵龐。


    他手腕一抖,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劍花閃爍之間,仿佛能聽見風聲唿嘯。


    身姿矯健,動作淩厲,每一個招式都充滿了力量,讓人感覺到強烈的戰鬥氣息。


    飛揚的發絲,淩厲的眼神,無不彰顯著他的自信與霸氣。


    權九熙微愣,是北歌劍舞。


    那是權家軍戰場前的鼓舞士氣專用,曾讓無數戰士熱血沸騰,如今在這寧靜的院中重現,卻別有一番滋味。


    看小反派這個樣子,不去打仗真是可惜了,可惜被她滅了。


    不然倒是能讓他去帶帶權家軍,她坐幾天皇位體驗體驗。


    畢竟皇帝吃的是真不錯。


    權九熙這麽想著,卻不知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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