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玨抬眼看向二皇子。≤79,.▽.o√


    二皇子在他目光之下,竟有些畏懼的倒退了一步。


    發覺自己心生軟弱之時,他又連忙站直了身子,‘色’厲內苒的看向景玨,“郡王爺同朕的美人說了什麽?怎的害的朕的美人倒地不起?如此痛苦呢?朕……”


    “你要治我的罪?你想如此就搬倒我?”景玨打斷他的話,用內力壓抑住體內勃發的毒‘性’,故作平靜的說道,“你似乎太天真了,就如同你還沒有坐上這皇位之時一般的天真。妄圖用一個‘女’人,來穩固自己的帝位?這想法就說明了你是個昏庸無用之人!”


    “你!”二皇子被人當麵罵了,臉上甚是難看,抬手指著景玨。


    景玨卻笑了笑,抬腳穩穩當當的向殿外走去,“多謝聖上款待,多謝聖上叫自己身邊的美人前來敬酒。隻是這美人未醉了旁人,倒是自己先醉倒了。”


    他腹中極為痛苦,每邁出一步,都好似走在刀刃上一般。


    但為了不叫二皇子看出他的真實情況,他走的又穩又平緩,一點急躁不敢‘露’出。


    二皇子緊緊盯著景玨的身影。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握緊的拳頭也在顫抖,“來人”兩字,就在‘唇’齒間打轉,卻有些不敢輕易喊出口。


    周靜姝已經中毒倒地了。和計劃中的一模一樣。


    她先喝了毒酒,景玨降低了防備,也飲了酒。


    他雖體質強於周靜姝,但定然也已經毒發了,就是這時候。他隻要喚了自己的親信進來,就地處決了景玨!那威脅他的流言,就再不能傷他分毫了!


    什麽金龍的光,光照了兩人!是他,隻有他才是真龍天子!景玨不過是個多餘的人!同他爭搶‘女’人。還要同他爭搶帝位?!


    帝王枕側,豈容他人酣睡?


    景玨不除,他心不安。


    就是現在“來人!”


    二皇子猛的大喝一聲,在景玨還未跨出殿‘門’之時。


    “承安郡王於殿上對朕不敬,公然調戲朕的‘女’人!簡直……簡直大逆不道,不將朕放在眼裏,給朕將他拿下!”二皇子厲聲嗬斥。


    殿外立時湧入數十名帶刀‘侍’衛,將景玨團團圍住。


    景玨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無奈苦笑。


    他和父親以為,宮中朝中一切都盡在掌握。不曾想,倒是忽略了一個小小弱‘女’子能在關鍵的時刻,起到這麽大的作用。


    區區十幾個帶刀‘侍’衛,若是平日裏,他根本不會放在眼中。


    可此時此刻,他用內力壓製毒‘性’,已經是不堪重負。


    倘若動起手來,隻怕十招之內,他就要毒發身亡了。


    聖上這算盤打得真是極妙!也怪他低估了周靜姝的瘋狂程度。


    她竟會為了害他,連自己命都一起賠進去。


    景玨抿嘴輕笑,口中泛出毒酒苦澀的味道來。


    “聖上這是‘欲’加之罪呀。”景玨輕緩說道。


    說話似乎也能牽動體內的毒‘性’,聲帶的震動,震得他‘胸’口都是疼的。


    “別廢話,將他給朕拿下!”二皇子表情狠厲,帶著賭徒一般的孤注一擲。


    他手猛地一揮,十幾個帶刀‘侍’衛立時蜂擁上前。


    景玨輕喝一聲。旋身而起,飛起一腳踢向離自己最近的‘侍’衛。


    ‘侍’衛們雖不曾同承安郡王過過招,但也知曉他自幼習武,又橫行京城,功夫不俗。


    所以聖上下令之時。他們心中還有些畏懼和猶豫。


    景玨這一腳,叫他們心中沒底。


    可出招之時,景玨就知道自己完了。


    這一腳,若是照平時的力道,他能將這‘侍’衛直接踢出殿‘門’,就算不是內傷,也得斷上兩根肋骨。


    可今日,因毒‘性’發作,他內力難以灌注在‘腿’上,出腳綿軟無力。


    那‘侍’衛隻是被‘逼’退了兩步。立時又撲上前來。


    瞧見承安郡王不過就這點兒本事,‘侍’衛們的膽子越發大了起來。


    眼看景玨落於下乘,隨時要被擒獲。


    二皇子臉上‘露’出得意笑容,似乎天光都更加燦爛明媚。


    正在此時,殿外一聲大喝。


    一個恢宏的身影飛躍入殿中。


    還未讓人看清,便隻聽他出招間赫赫生風,一陣哀嚎之後,那十幾個帶刀‘侍’衛紛紛撲倒在地,掙紮慘叫連連。


    景玨搖搖晃晃‘欲’要倒地。


    那突如其來的人,上前一把扶住他。


    景玨眯眼。“爹?你怎麽來了?”


    “我不來,難道等著你死麽?”睿王爺怒道。


    二皇子心頭一涼,腳下一軟,跌坐在席墊上。


    睿王爺冷眼看向地上的帝王,“聖上,不知我兒犯何重罪?要叫您金殿之上擒他?”


    說話間,景玨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睿王一看,立時心頭大‘亂’。


    縱然平日裏他和這個兒子不甚和睦,父子兩人當著外人屬下的麵。說吵就能吵起來。


    可這畢竟是他親生的骨‘肉’,且是唯一的骨‘肉’啊!


    虎毒尚不食子,更何況人乎?


    睿王立時將景玨橫抱懷中,顧不得質問二皇子,腳下生風一般。向殿外飛奔而去。


    他一麵飛身上馬,一麵吩咐身邊人,“速去請寧姑娘到睿王府來,要快!快!”


    兩個快子,嚇得隨從恨不得自己背著馬跑,猛‘抽’了一下馬背,馬嘶一聲如離弦之箭一般躥了出去。


    “這時候還講究什麽禮數,王爺帶著郡王爺去寧姑娘府上吧!”一旁立時有隨從說道。


    睿王爺猶豫不過片刻,就狠打馬背,追著那隨從往寧府而去。


    是顧不得禮節了。救他這唯一兒子的‘性’命才是最要緊的!


    隻見一溜煙塵騰起,煙塵落下,早已不見了那策馬狂奔的人。


    寧‘春’草正在蘇姨娘的協助下,試著她大紅明媚的嫁衣。


    這紅‘豔’‘豔’的顏‘色’,越發襯得她膚如凝脂。口若朱丹。


    “還是正紅‘色’好看!”蘇姨娘垂眸輕歎道。


    寧‘春’草想起她當初作為媵妾,陪嫁李家之時,隻能穿一身桃紅‘色’的嫁衣。蘇姨娘為了安慰她,還說桃紅‘色’很趁她膚‘色’,溫婉不妖‘豔’。


    彼時讓她心酸之事,如今時過境遷,竟一點點漣漪也不能在她心中‘激’起了,她渾不在意道:“乃是姨娘挑的款式好,這布料好,做工更好,這上頭綴的珍珠寶石,熠熠生輝的,怎能不美呢?”


    蘇姨娘連忙收起自己落入過去的情緒,點點頭道:“我的‘女’兒生的美,自然穿什麽都是最美的!瞧瞧可還有哪裏不合身。趕緊叫繡娘改了。”


    寧‘春’草正搖頭,忽聽房‘門’被人撞開。


    母‘女’兩人都是一驚,轉身向外看去。


    一個小丫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聖‘女’,郡王爺中毒了!”


    寧‘春’草聞言。臉上一白,“人在哪兒?”


    “報信的人先來了,睿王帶著人馬上就到!”小丫鬟跑的太急,說話間,聲音都岔了氣。


    蘇姨娘嚇了一跳,“快快,快請大夫來?這睿王也是糊塗,人中了毒,不往睿王府去,去請了宮裏的太醫,怎的往這兒跑?這兒不是離著太醫院更遠麽?”


    她話音未落,便瞧見寧‘春’草抓著自己的黃銅鈴鐺,閃身出了‘門’。


    寧‘春’草趕到前廳之時,睿王爺恰好趕到。


    他抱著自己的兒子,未等馬兒站穩,便踩著馬鐙,飛身下馬,“寧姑娘,寧姑娘,快,快……”


    “來,將人放在軟榻上!你們都出去!”寧‘春’草雖麵上雖不見血‘色’,但神態還算鎮定。


    她指揮著讓景玨躺在了軟榻上,見睿王爺焦急的等在一旁,不肯出去。便立時沉了臉。


    “睿王爺,你想耽擱景玨到幾時?”


    睿王麵上一緊,緊抿著嘴,一言不發的轉身出‘門’。


    寧‘春’草低頭貼在景玨的‘胸’膛上,聽了聽他的心跳。


    他心跳很快,且節奏有些‘亂’。


    這撲通撲通的聲響,叫寧‘春’草有些心慌。


    她從袖中‘摸’出隨身帶著的匕首,拉過景玨的手,咬牙在他的食指上劃出個長長的口子來。


    立時血流如注,她大紅的嫁衣。更添一抹妖‘豔’的顏‘色’。


    厚厚的地毯上,也綻開一朵朵‘豔’紅的血‘花’。


    寧‘春’草握著鈴鐺,閉目深吸了一口氣,以平穩自己的心。


    帶著對最是親近之人的牽掛,擔憂,眷戀,她是沒有辦法引動自然之力的。


    她必須叫自己平靜,去感受,去相信。


    相信她能夠醫治,能夠救醒。


    鈴鐺聲起,‘吟’唱也從她口中發出。


    她眼眸緊閉,不去看躺在軟榻之上,眼眶嘴‘唇’都變的發烏發黑的景玨。


    什麽都不去想,隻去感受自然的力量,讓自然的力道隨著自己的聲音,進入到他的體內,去滌‘蕩’,去清洗那汙濁邪惡的東西……


    “睿王爺,裏頭,怎樣了?”有隨從見連睿王爺都被趕了出來,守在‘門’口。便有些擔憂的看著緊閉的房‘門’問道。


    睿王爺緩緩搖了搖頭,“噓,別出聲,守好了‘門’。去將王府裏的守衛調過來一部分,將幕僚們召集此處。”


    隨從聽聞這安排,略有些詫異,但並不質疑,立時就去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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