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意瞪大眼睛,看著他穩穩地落在下坡樹前,悶聲不吭開始爬樹。


    雙臂用力,青筋凸起,整個人靈活極了。


    陸槐成功拿到帽子,迴到坡上走到沈書意麵前,低垂著頭把帽子遞給她就往迴走拿東西,期間沒跟她說一句。


    沈書意看他汗濕的後背,看著繼續跟在自己身後,她的心一下子熱了起來,不覺放慢了腳步跟陸槐拉近距離。


    陸槐腳步一頓,抬頭多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牽起一個弧度。


    當對上沈書意不其然迴頭的眼眸時,他抿唇低下頭繼續走。


    沈書意現在的心情很好,走路步子歡快了不少,突然她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害怕有蛇,便撿起一條木棍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沒想到她還真看到了蛇,她瞬間害怕得不知所措停下了腳步。


    突然身後出現有力的腳步聲,她知道陸槐一直跟在身後,心稍稍放鬆又不害怕了。


    陸槐默默加快腳步走到前麵開路,直到那條蛇被他趕跑,這才放緩步子讓沈書意走在前頭。


    兩人擦肩而過,他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沈書意走在前頭,聽著那有節奏的腳步聲,臉上帶上了笑。


    再走十幾分鍾,她終於瞧見了係統指引的那顆高大六米的山楂老樹,紅彤彤一片,特別喜人。


    她把後背的竹籃子取下,戴上手套,拿起剪刀準備去摘山楂。


    陸槐快一步走了上來攔在她身前,“我來。”


    沈書意主動跟他說話,“終於肯跟我說話了?”


    陸槐拿過她手中剪刀,一時緊張到不知該說些什麽,他抬起頭提醒,“時候不早了,摘了山楂下山就到傍晚了。”


    說完,他矯健地爬上了山楂樹開始剪山楂。


    陸槐幹活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摘滿了一竹籃,又把自己的背簍裝滿這才下來。


    沈書意接過他的山楂,誠摯道:“多謝了。”


    陸槐什麽都不說,背起一竹簍山楂率先下山,隻是走得不快,確定身後的人能跟得上。


    沈書意看著他寬闊的後背,從空間拿出兩個洗好的梨子快步追了上去。


    “給你,洗過的。”她咬了一口,遞了一個上去。


    陸槐看著她遞過來的梨子很驚訝,沒想到沈書意還願意搭理他。


    “拿著呀。”


    陸槐拿過梨子,看著她,“下了山我把野雞弄好,讓英子給你送去。”


    下到山腳,沈書意沒料到會碰見之前被陸槐揍了一頓的陳麻子。


    陳麻子目光陰狠,在看到陸槐高大的身影時卻不覺往後退了幾步,不說話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


    知青點,灶房裏。


    輪到沈書意做飯,她把陸槐都剁成塊清洗好的雞肉取出來,她再用清洗洗一次,瞧著肉質緊實又肥美。


    之前打迴來的板栗還沒用完,她取出幾把放入水裏煮了煮撈起來備用。


    她的廚藝還行,得益於以前演的古代種田美食劇,為了演得真實,她特地到廚藝學校培訓了三個月。


    蔥薑蒜八角辣椒下鐵鍋煸炒,香味一下子竄了起來,吸引了不少已經在吃飯的知青。


    他們一個個張望過來,不近不遠地瞧著灶台前忙活的婀娜身影。


    “沈知青做什麽菜啊,好香。”


    “有肉香。”


    “陸家那個丫頭過來了,我瞧見提了一籃子的雞肉。”


    “他家不是很窮嗎?還有肉送人?”


    “我聽說沈知青治好了陸奶奶,人是拿著雞肉過來報恩的吧。”


    “你說沈知青會不會真的跟陸槐有一腿?”


    “快閉嘴吧,你忘了程知青是怎麽被打到鼻青臉腫的?”剛從外頭摘野菜迴來的董蘭珍瞪了他們幾眼,“沒事幹就吃了趕緊下工。”


    “吃飯還堵不上你們的嘴巴。”


    灶房傳出來的肉香味越來越濃,沈書意用鍋鏟翻了翻炒香的雞肉放入水,沒過雞肉之後加入板栗蓋上鍋蓋。


    土灶的火弄小一點,讓雞肉咕嘟咕嘟地吸收甘栗的鹹香味兒。


    最後收汁起鍋,雞肉泛著油亮的光澤,散發著濃鬱的板栗肉香味。


    灶房外的人一個個都被勾起了饞蟲,可知識分子的身份不容許他們湊過去討吃的。


    王初哲也在其中,他啃著手中的饅頭,腦海裏全是他收到那封家書的內容,父親被下獄了,也就意味著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到國營飯店解解饞,也就意味著他得靠賺工分過日子。


    他看了眼灶房的方向,要是以前沈書意有什麽好的都會緊著他,香噴噴的雞肉一定會送到他麵前。


    板栗燒雞就著饅頭吃也不錯,王初哲有點後悔當初為什麽要聽信程婉琴的話誤會疏離沈書意。


    沈書意收拾好灶房,然後把一碗雞肉送到董蘭珍麵前,“禮尚往來,我今天做了點雞肉,送你嚐嚐好不好吃。”


    董蘭珍連忙推拒,“就一點不值錢的野菜你也要跟我客氣。”


    沈書意笑著道:“禮輕情意重,我很感激你為我說話、相信我,你要把我當朋友就收下。”


    董蘭珍接過雞肉,笑著嗔了她一眼。


    “行了,以後可別那麽客氣。”


    其他人可羨慕董蘭珍了,早知道他們也不那麽嘴碎,跟沈書意打好交道...


    沈書意目不斜視,把一大份板栗燒雞,還有大米飯裝入竹籃裏,用一塊布遮著就挎著竹籃出門,這份雞肉自然是給陸家送去的。


    陸槐從山上下來處理了野雞交給英子送去知青點,他就趕忙拿了幾個窩窩頭就帶著鋤頭去地裏幹活。


    等他忙完一片地迴來,來到廚房發現裏麵有滿滿一大碗的雞肉,還有大白米飯,他的心怦怦直跳。


    英子和奶奶早就吃了飯,她瞧見大哥迴來了,說了聲,“大哥,這雞肉是小意姐姐送來的,我跟奶奶已經吃了,還有一份留給你。”


    “小意姐姐真好,我明天要去多摘一點野菜送去知青點!”


    英子的話陸槐沒什麽聽進去,他低下頭默默地吃著碗裏的飯菜。


    板栗軟糯甘香,雞肉燉得滲透了板栗的滋味,肉香中帶著一股濃鬱的滋味特別下飯。


    陸槐悶聲吃著,心裏想的卻是沈知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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