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想的,去找顧承澤要錢,還好我不放心,讓嬌嬌跟著你,不然姓顧的一生氣,再報警,又把你抓走了。”


    吳麗一陣陣後怕,沒想到丈夫會做這麽離譜的事。


    派出所簡直是惡夢,想起來,吳麗就害怕。


    宋雪嬌眼睛紅腫,迴來就一直哭。


    “嬌嬌,不哭了。”


    吳麗心疼,給女兒遞了熱毛巾,讓她敷眼睛。


    宋雪嬌接過毛巾,敷了敷眼睛,舒服很多,怕她爹繼續犯蠢。


    宋雪嬌哭哭啼啼,“爸,你今天做的事情太危險了,我和顧承澤已經分手,他不會念一絲舊情,之前就報警,把我們帶去派出所,把他惹急了,他還會再報警的。”


    宋雪嬌說著利害關係。


    宋大海臉色也很難看。


    以為他想那麽做,交不上房租,大家就要去睡大馬路。


    “別嗶嗶了,我不是沒辦法嗎?”


    宋大海還委屈呢?


    他為了這個家去找顧承澤要錢,現在倒好,母女倆都來埋怨他。


    看到丈夫對著女兒發火,吳麗連忙上前。


    “你看你,女兒也是擔心你,錢的事,我們在想想辦法,不行再去找鄰居借借。”


    吳麗的聲音越來越低。


    宋大海冷笑,現在宋家什麽名聲,哪有人會借錢給他們。


    想到那些流言,宋大海更不爽,現在家屬院的人都說他養了個破鞋女兒。


    宋大海最要麵子,想上去和那些人撕扯,一想雙拳難敵四手,隻能硬生生忍下。


    “你生的好女兒,心眼子都用在老子身上了。”


    宋大海咬牙,他的眼神太嚇人,宋雪嬌一下都忘了哭泣,吳麗也被嚇到。


    短暫的沉默過後,吳麗反應過來。


    “你在胡說什麽?女兒也是關心你。”


    吳麗向著宋雪嬌,這幾天房東一直催房租,丈夫心情不好,也不能把氣都撒在女兒身上吧!


    “關心我,她是個自私的人,老了都不知道能不能靠上她。”


    怪不得人家都要生兒子,閨女是真靠不上。


    宋大海此刻有種深深的感觸。


    吳麗剛想說丈夫說胡話。


    宋大海咬著牙,一字一句都是對宋雪嬌的控訴,“全國的大學生都不用交學費,你的好女兒和我們是怎麽說的,說首都的大學不一樣,首都的大學好,就要交學費。”


    “為了給她湊學費,老子找了多少人借錢,每借一次錢,就要低一下頭,陪一次笑臉。”


    “媽的,我真是個大傻叉呀!”


    宋大海氣得抓起手邊的搪瓷杯丟宋雪嬌,好在裏麵的水溫度不高。


    不然宋雪嬌非得毀容。


    “啊!”


    宋雪嬌跳起來,搪瓷杯裏的水濺了宋雪嬌一臉,脖子到胸口都濕了。


    吳麗平時幫人做點簡單的手工活,掙微薄的票子補貼家用,家裏的主要收入來源,還是靠宋大海打零工。


    除了宋雪嬌和顧承澤談對象那一年多。


    那一年多,除了宋雪嬌,宋家人的開銷也都是顧承澤補貼的。


    女兒考上大學,宋大海也高興,麵對巨額的學費,兩口子晚上愁的睡不著覺。


    吳麗那段時間也跟著著急上火,現在從丈夫嘴裏聽到女兒上大學根本不用交學費。


    她卻要兩人拿出那麽一大筆錢,吳麗心裏也是有怨氣的。


    “嬌嬌,你爸爸說的是真的嗎?”


    宋雪嬌偏開頭,不和母親對視。


    這樣的反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吳麗鼓起腮幫子,在努力壓抑她的委屈和怨氣。


    “不要學費,為什麽你還和我們要那麽多錢?”


    “咱們家的條件你不是不知道,靠你爸爸打零工掙的那點錢,一家人勉強糊口,生活都緊巴巴的呀!”


    “你,你太不懂父母的甘和苦了?”


    吳麗也痛心,她女兒小時候是很懂事的,咋長大後就變成這樣了,撒這麽大的謊。


    母親的反應,宋雪嬌冷笑。


    要不是她父母沒本事,她用得著這麽算計嗎?


    在首都,有些家世好的女同學,人家父母都是雙職工,零花錢有很多,吃的也好,每天還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她呢?


    花每一分錢都要精打細算,在那些家世好的同學麵前小心翼翼。


    甚至是小心討好。


    “你以為我想嗎?”


    “要不是你們沒本事,我需要這麽拚嗎?”


    “農村人會攀比,大學裏也會攀比,城市家庭的小孩,就是受歡迎,農村考進去的學生,就是被人看不起?”


    “上了大學,總不能穿洗的發白的舊衣服吧!”


    “你們不是想過好日子,你們知道我多累嗎?”


    “到了大學,我不光每天要學習,我還要給自己物色一個條件好的對象,到時候我找個有錢老公,才能給你們更好的生活,你和爸不都想做城裏人嗎?”


    “靠你們打零工不現實,壓力都落在了我身上,我想找個本地的對象,家裏條件好,最好公婆有點權利,能幫上我工作的,我現在雖然在首都上大學,戶口暫時落到了學校,可畢業分配萬一我沒有分配在京北的單位,那我就不能留在首都。”


    宋雪嬌口才不錯。


    說自己多要錢,是為了穿衣打扮,希望在最好的年齡,物色一個有出息的對象。


    這樣才能帶著兩人過好日子。


    說到動情處,宋雪嬌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眼淚混著水珠落下,著實狼狽,吳麗看得心疼。


    連忙找來幹毛巾給女兒擦眼淚,和濕了的衣服。


    “嬌嬌,你迴房換身衣服吧!”


    女兒每一句話,都狠狠捶打在吳麗心上。


    她和丈夫就是沒見識的泥腿子,不能給女兒良好的條件。


    要不是女兒爭氣,靠著自己努力考上大學,早就嫁人了。


    又想她之前的對象是顧承澤,真要嫁給顧主任,也是不錯的歸宿。


    吳麗心情又十分複雜。


    顧主任要當了她女婿,她和丈夫也能當城裏人。


    房租女婿管,顧承澤也孝順,之前和女兒談對象,她們家吃喝拉撒基本都是顧承澤買單。


    吳麗拉著女兒迴房間換下濕衣服。


    宋大海給自己卷了一支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吞雲吐霧間,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麻煩都是女兒帶來的,要不是她出主意訛詐薑瑤的服裝店,顧承澤也不會報警,他也不會被派出所罰款,不交罰款,就不會沒錢交房租。


    她可真是個攪家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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