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笑著迴應,“有兩個月了。”


    薑瑤發愣。


    高雪還以為小姑子失落,畢竟小姑子結婚要早一點,“瑤瑤,你很快也會懷孕的。”


    兒媳婦的話,薑母嘴唇輕抿,閨女和女婿還沒有過關係,哪裏生得出孩子。


    飯桌上的氣氛突然凝滯,閨女和女婿沒圓房的事情,薑母也就偷偷告訴丈夫,薑瑤哥嫂自然不知道。


    這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倒是顧承澤率先表態,“恭喜大哥大嫂,我和瑤瑤也會努力的。”


    顧承澤伸手去握薑瑤桌下的手,反應過來的薑瑤,用指甲去扣男人手心,這家夥,胡說八道什麽?


    在她家人跟前這麽說,她不要麵子的嗎?


    薑瑤隻能幹笑,薑母知道女兒的事情,連忙打圓場。


    “吃飯,吃飯。”


    本來想給女婿夾菜,想到自己是鄉下人,怕夾菜城裏女婿嫌棄,薑母按耐住了。


    吃過飯,薑瑤幫著家裏人一起收拾,她在市裏就做小吃生意,幹起活來,倒是很利落。


    薑母看著女兒幫忙幹活,欣慰又心疼。


    以前閨女沒出嫁的時候,廚房的活,啥時候幹過,現在,薑母心裏酸溜溜的。


    人都是有私心的,兒媳婦幫著幹活,她覺得兒媳婦懂事,自己女兒幹活,更多的是心疼。


    大哥和薑父陪著顧承澤說話,薑小弟吃過晚飯就和小夥伴出去玩了。


    八十年代的農村,沒有什麽娛樂設施,很多人家裏電都沒拉,家裏有電視的人更少。


    薑小弟和一群小孩到外麵玩。


    很多孩子們上樹掏鳥蛋,到河裏抓魚。


    大人們吃過晚飯,拿著小板凳到外麵侃大山。


    窩在屋裏幹啥,夏天本來就熱,屋裏更悶熱悶熱的,再說在外麵坐一會兒,迴家直接睡覺,電費不要錢的嗎?


    很多小孩在大街上撿石頭玩,玩狼吃小豬,用大石頭當狼,撿一些小石子當豬,還有一些小孩在跳皮筋。


    八零年的農村,都是土路,坑坑窪窪,大街上石頭也多,人們也沒那麽講究,上廁所,沒有衛生紙,撿幾塊石頭擦屁股。


    顧承澤把單位招臨時工的事情說了出來。


    薑父自然滿口答應。


    薑大哥也很心動,“妹夫,我能不能也和爸一起去。”


    女人洗完鍋,也進到裏屋,正好聽到薑大哥薑峰的話。


    高雪聽說自己男人要去幹活,心裏有些不舍,兩個剛結婚幾個月,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


    現在又懷了孩子,自然舍不得兩地分居。


    顧承澤剛想答應下來,大舅哥想去就去唄。


    薑瑤倒是先開了口,“大哥,嫂子剛懷孕,家裏沒個男人不方便,總不能自己去挑水。”


    當街有一口水井,全村的人都去那裏挑水,這時候還沒有水泵,都用軲轆打水。


    再說這個時候,院牆都低,一個小媳婦在家,村裏有些光棍二流子,薑瑤還真擔心。


    八零年的農村,大多都是土房子,也有為數不多的磚瓦房,那也不安全呀!


    她可不想自己好心讓娘家人掙點錢,迴頭大哥到外麵打工,家裏有啥隱患,那可真是好心辦了壞事。


    再說小兩口就應該在一起。


    老爹和老媽無所謂,都多少年夫妻了,分開兩三個月,不至於矯情的影響感情,薑父薑母這麽多年夫妻,兩人之間的感情是經曆過時間考驗的。


    薑瑤的話,薑峰也有些猶豫,媳婦剛懷孕,他當然也舍不得,他娶媳婦,花了小妹彩禮不說,還讓爸媽到外麵借了很多錢。


    作為長子,他覺得應該承擔起責任,不能把重擔都壓在父母身上。


    老父親的背已不再挺拔。


    妹夫也說了,一天給兩元錢,一個月就是六十塊,管吃管住,幹兩個月就是一百二十元錢。


    一百多塊錢能買很多東西,再說等老婆生了孩子,又多了一張嘴,總要掙錢呀!


    “我。”


    薑峰眉頭皺起。


    薑父倒是痛快地說要去。


    最後還是高雪支持丈夫一起去幹活。


    “你不用擔心我,你去吧,去市裏幹兩個月活,正好迴來趕上收秋,不耽誤事。”


    高雪看得出來,丈夫想出去掙錢。


    高雪也不想每天都穿著髒兮兮的衣服,小姑子長得不好看,身上穿得板板正正。


    在農村,她就算穿一件好衣服,也穿不幹淨,豬圈裏養了兩頭豬,每天要喂豬,高雪都覺得自己一身泔水味。


    要是丈夫掙了錢,家裏也不用養那麽多嘴。


    家裏養豬,養一年,到時候賣給豬販子,在農村,別看大多數家庭都養豬,有幾個過年舍得殺一頭自己家吃。


    薑瑤父母家養了兩頭豬,薑瑤大哥家也養了兩頭。


    薑母也知道家裏條件不好,當初兒子娶媳婦,給了兒媳婦家不少彩禮,那彩禮也是一分沒帶迴來,親家拿著閨女的彩禮給自家兒子娶媳婦了。


    要不是閨女長得不好看,還好吃懶做,高家看不上,不然兩家都要換親了。


    這樣兩家都不出彩禮。


    在農村,很多人這麽幹,家裏娶不起媳婦,要是對方家有閨女,把自家閨女許給人家兒子,那家出個閨女給做媳婦。


    “家裏的事,你別操心,你小弟能幫著挑水,晚上,我去和高雪作伴,到你們新房去睡。”


    反正小兒子也是十五歲的後生,家裏還養著狗,也不怕他害怕。


    聽到母親的話,薑峰放心不少。


    薑瑤把給哥嫂帶的衣服遞給兩人,薑峰決定要和顧承澤進城打工,小夫妻晚上自然有很多話要說。


    也要收拾一下東西,說完了兩人就迴新房子。


    薑瑤的父母家是三間土房子,東屋和西屋是土炕。


    中間的屋子,有兩個灶台,連著東西屋的土炕。


    平時薑瑤的父母睡在東屋的炕上,薑小弟要學習,讓他睡西屋的土炕,小夥子晚上迴來還要學習。


    西屋還放著幾本書,一看就是小弟的暑假作業。


    現在薑瑤迴娘家,自然把西屋讓給小夫妻,讓薑小弟和父母一起睡東屋。


    薑母心裏還惦記女兒和女婿的房事,好不容易女婿到外麵解手,逮住閨女就問。


    薑瑤的迴答,終於讓老母親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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