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因白禾禾的攪局,徐景淮過得清心寡欲。


    婚假第二天,徐景淮一通電話,讓賀三把白禾禾帶走。


    新房裏,少了白禾禾的喧鬧,徐景淮隨心所欲。


    落地窗簾,遮住了一室華光。


    薑映蔓整個人,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


    很快樂,卻又很疲倦。


    她閉著眼睛,嗓音略低,問:“幾點了?”


    箍在腰間的手,撫了撫,“餓了嗎?”


    “餓。”


    餓得前心貼後背,可就是不想動彈。


    “想吃什麽?”


    “隨便。”


    腰間的力量消失,身邊的人起身。


    “乖,再睡會,飯好了叫你。”


    薑映蔓昏昏沉沉睡去,再醒來,室內就她一人。


    穿了拖鞋下樓,徐景淮正端了餐食從廚房出來。


    吃完飯,體力算是恢複了些。


    薑映蔓:“禾禾呢?”


    徐景淮邊收拾著碗筷,答道:“賀三帶走了。”


    “不妨礙嗎?”


    徐景淮笑道:“在家裏才是妨礙。”


    婚後第三天,徐景淮便迴到工作崗位。


    小何知道徐景淮的婚禮,但卻沒機會能到現場。


    這天一大早,小何敲門,看見徐景淮,眼裏很是詫異。


    他以為自己的上司,會多休息幾天。


    “這些伴手禮,這個是給你的,其他給大家分一分。”


    小何喜笑顏開,看著自己那一份特別的禮物。


    “謝謝嫂子了。”


    小何發現,自從結婚後,自家上司的身上,多了幾分人情味。


    徐景淮的紅左,依舊異常忙碌,新婚後的兩個月內,他一次燕都都沒有迴去。


    每周的見麵,都是薑映蔓長途跋涉到雲城。


    一番雲雨,徐景淮抱著薑映蔓去清洗。


    浴室裏,徐景淮又壓著她,恩愛萬分。


    “徐……徐景淮,”薑映蔓語不成句,“你怎麽?”


    話沒說完,又被堵了迴去。


    “我怎麽?嗯。”男人緊緊抱著她。


    這個答案,薑映蔓並沒聽到。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她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一點不想動。


    房門推開,徐景淮走了進來。


    男人穿著家居服,神情閑適。


    “午飯準備好了,要起來吃嗎?”說著,徐景淮拿過衣物,要幫忙。


    薑映蔓臉上一紅,拉住徐景淮,“我們談談。”


    這些話,她在心裏想了很久。


    “徐景淮,我不希望我每一次來,我們都是在床上交流。”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就好像他們之間,除了這些,沒有別的了。


    他貪戀她的身體,她很開心,但是,她覺得如果隻是因為生理緣故,她想要的不是這些。


    可以說她矯情,可她就是心裏不舒服。


    算起來,婚後他們就在一起隻待了三天,徐景淮便離開燕都,雖然每周會相聚,但都是薑映蔓來迴奔波。


    他們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礎,但薑映蔓還是沒有適應這種結婚後仍然每天一個人生活的狀態。


    “那你想在哪兒?客廳?書房?車裏?”


    “徐景淮,我說的不是這個!”


    薑映蔓臉都紅了。


    徐景淮走過去,將人抱住,放在自己腿上。


    “綰綰,我知道你很委屈。可我們剛新婚就分開,每周也就這麽相聚兩三天。有限時間,當然要拿來做高效率的事兒。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這麽頻繁,我保證減少次數。好不好?”


    “還是說,你不喜歡和我一起?”徐景淮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問:“以後你說幾次就幾次。超過次數,隨你懲罰。”


    對於薑映蔓提出的質疑,在下一周見麵的時候,徐景淮特意空出行程,周末沒有安排任何公務活動,帶著她外出吃飯。


    隻是,剛入座,便遇上熟人。


    慢慢的,薑映蔓也不願意出門,周末兩人就窩在住所,徐景淮做飯,薑映蔓剪輯視頻,日子倒也過得挺舒適。


    至於夫妻生活,在薑映蔓的強烈要求下,徐景淮減少了次數,但這時間,卻是一點都沒少。


    薑映蔓有抱怨,可都被徐景淮糊弄過去。


    再後來,薑映蔓也懶得說了,隨便他折騰,反正徐景淮比她大那麽多,也還能折騰幾年呢?


    抱著這種念頭,薑映蔓也逐漸適應了,由他去吧。


    這一周周五,一早,在送白禾禾上學的路上,小家夥提出這一周要和媽媽一起去雲城。


    晚上九點半,徐景淮迴了家。


    看著從客廳跑出來的小家夥,徐景淮一把抱了起來。


    “重了,也長高了。”


    “徐爸爸,又喝酒了啊?”白禾禾捏著鼻子,一臉嫌棄。


    徐景淮故意湊到兒子跟前,衝他嗬氣。


    “媽媽,救命呀,爸爸好臭!”


    薑映蔓笑著走過來,接過兒子,“好了,爸爸辛苦工作一天了,先讓爸爸去洗個澡。”


    徐景淮洗完澡出來,薑映蔓正陪著禾禾念繪本。


    徐景淮從書房裏找了本書,也坐在了他們母子旁邊。


    禾禾瞅了眼徐景淮,問:“你看的什麽呀?”


    “要一起看嗎?”


    禾禾點點頭。


    室內,一片溫馨。


    周日下午,徐景淮開車送母子二人去機場。


    進閘前,禾禾抱著徐景淮,悄悄說:“下周我還要來看那本書。”


    “好,爸爸來接你。”


    婚後半年間,薑映蔓每周帶著禾禾去雲城探望徐景淮。


    有禾禾在身邊,徐景淮不太好一直纏著薑映蔓,兩人都是新手父母,雖然禾禾已經五歲,但和親生父母相處的情況,禾禾在適應,這對父母也在適應。


    小孩子是最真實的,誰對他好,他一定能感受到。


    為了陪孩子,徐景淮研究了很多兒童心理學、家庭教育方麵的知識,希望能夠跟禾禾構建健康的父子關係。


    在他的努力下,禾禾也逐漸接受了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父親。


    平時,薑映蔓帶著白禾禾住在一起,也有育兒嫂幫忙接送,平時的晚餐有住家阿姨,薑映蔓倒也沒有太辛苦。


    倒是徐景淮一直覺得對不起妻子,從他們結婚開始,兩人一直分居兩地。


    婚後半年,薑映蔓主編的花絲鑲嵌工藝演變史一書出版發行,新書發布會上,白無恙、莊非等一眾非遺大師到場。


    大師們對此書給予了高度評價,而在現場展示環節,薑映蔓過去的作品,在現場通過視頻進行了展示。


    美輪美奐的花絲鑲嵌工藝藝術品,令現場書友,歎為觀止。


    講學、巡展,薑映蔓忙得不亦樂乎。


    對此,徐景淮樂見其成。


    但是,連著半個月,薑映蔓都沒能來雲城,令徐景淮十分不滿。


    周五下午,當接到薑映蔓的信息,告知這周有非遺進校園的宣講活動,她不能來雲城。


    徐景淮提前處理完全部工作後,飛往燕都。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


    燕大藝術學院報告廳,人山人海。


    徐景淮一身西裝,坐在禮堂的第四排中間處。


    斯文儒雅的男人,拿著手機,一直在拍照。


    周圍都是年輕人,徐景淮便顯得特別顯眼。


    自由提問環節,有人問:“薑老師,是什麽支持你走到今天?”


    發文的人,正好坐在間隔徐景淮兩個人的位置上。


    眾人的目光都匯聚於此。


    薑映蔓看見了那個耀眼的男人。


    兩人目光對視,徐景淮舉著手機,記錄下薑映蔓的風采。


    宣講結束後,學生們很是熱情,拿著薑映蔓的書,上台索要簽名。


    徐景淮也跟著去排隊。


    輪到他時,男人攤開書頁,低聲道:“薑老師,唯有熱愛可抵歲月漫長。”


    薑映蔓笑著看他,接過書,簽下自己的名字。


    而在她的名字旁邊,還有一個名字。


    薑映蔓和徐景淮,兩人的名字並排,就如同他們婚禮那天,兩人的婚書一般。


    有院係領導認出了徐景淮,徐景淮是燕大的傑出畢業生。


    對此,徐景淮笑著說:“今天不是公務,是來陪家裏人。我是薑老師的丈夫。”


    金絲眼鏡考究西裝的矜貴男人,心甘情願地,站在薑映蔓身後,笑著看著她。


    這是薑映蔓,不是誰的妻子,誰的母親,她隻是她,一個獨立女性,為了花絲鑲嵌非遺技藝傳承而努力貢獻力量的人。


    而徐景淮,是薑映蔓的丈夫,這個頭銜,令他格外滿意。


    與有榮焉。


    這種異地的生活,一直持續到禾禾念小學前才結束。


    徐景淮履新,一家人終於在燕都團聚。


    然而,一家三口,最忙的,反而變成了薑映蔓。


    頻繁出差、出訪,徐景淮代替薑映蔓去參加禾禾的各種校級活動、家委會活動、家長會。


    成熟儒雅的的英俊男人,在一眾媽媽間,格外突出。


    有人認出了徐景淮,便是近期履新的某部部長。


    經常在電視上見到的人物。


    為此,禾禾迴來抱怨過一次,隻要爸爸出現在學校,校長都會來班級過問。


    那之後,便換了媽媽,但媽媽的名氣甚至比爸爸還要大。


    小學生禾禾,有了煩惱。


    再之後,參加禾禾家長會的人,變成了賀三。


    婚後第三年,在繁重的工作重壓下,薑映蔓暈倒在工作室。


    送醫後發現,她懷孕了。


    得到消息的徐景淮,正在迴國的飛機上。


    一落地,便立馬到了醫院。


    “綰綰,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頭還暈不暈?如果太難受,我們可以不要孩子的。”手忙腳亂的徐景淮,隻關心自己的妻子。


    對這個姍姍來遲的孩子,薑映蔓是格外期盼的。


    畢竟,她曾經失去過兩個孩子。


    她總是覺得,她的孩子,還會迴來的。


    可是,對於要孩子這件事,徐景淮和她持有完全不同的態度。


    他總是說,我們就隻要禾禾這一個就足夠了,我們把全部的愛,都給禾禾。


    為了孩子的事情,他們還有過激烈爭執。


    檢查結果顯示,薑映蔓懷了雙胞胎。


    拿著b超報告單,徐景淮背著人,哭了一場。


    他怎麽可能不愛自己的孩子。


    他一直認為,都是自己不夠好,才害得那兩個孩子沒能出生。


    為何不想再要,一方麵是不希望薑映蔓受罪,另一方麵,是希望能夠給禾禾百分之百的愛。


    對於弟弟妹妹的到來,禾禾卻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薑映蔓懷孕後,徐景淮刻意減少工作量,陪著她,出現在每一次產檢。


    他格外小心,比薑映蔓這個孕婦還要注意。


    整個孕期,薑映蔓都沒怎麽孕吐,倒是徐景淮,變得對氣味敏感,聞不得葷腥,吃不了肉類。


    薑映蔓就像吹了氣的氣球一樣,肚子越來越大,而徐景淮,越來越瘦。


    醫生說,有的時候,準爸爸因為過度擔心,會出現孕婦孕吐的一些症狀。


    這晚,徐景淮給薑映蔓按著腿。


    白天薑映蔓去參加了一個藝術沙龍,可能站得有點久,晚上迴來,發現腿和腳都腫了。


    徐景淮的手法很專業,薑映蔓沒多久,就睡著了。


    看著熟睡的妻子,徐景淮關了燈。


    書房,禾禾正在寫作業。


    徐景淮在需要家長簽字的地方簽上字,又叮囑兒子早點休息。


    離開書房的時候,他看見了架子上放的那本日記本。


    徐景淮翻開,那是車禍後,徐景淮在工作室裏找到的,最後一點關於薑映蔓的印記。


    從某種意義上說,徐景淮對於薑映蔓的心動,是不自知的。


    他在自己完全還沒察覺之際,便對薑映蔓動了心。


    但是,他僅僅以為,那時的徐景淮,是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瑞祥的發展,才會和薑映蔓這個小丫頭發生聯係。


    徐景淮承認,起初,是他勾著薑映蔓,後麵卻發現自己欲罷不能。


    那本丟棄在工作室裏的日記本,記錄了薑映蔓的全部心動。


    徐景淮一頁頁翻看,仿佛看到了年輕女孩,對初戀的眷戀、心動、傷心和分離。


    重逢後,徐景淮製造了無數個契機,把日記中的內容,一一變為現實,重現了以往的所有。


    他試圖喚起薑映蔓的再次心動。


    卻發現,那個女孩,早已經忘掉了關於他們之間的全部。


    這一次,那個掌控情緒和節奏的人,互換了位置。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白憶橙的話,令徐景淮驚醒。


    沒人會永遠等著另一個人。


    珍惜眼前人。


    徐景淮想明白了,要重新得到薑映蔓的信任和愛。


    謝謝你,願意再讓我成為一個爸爸。


    我愛你,薑映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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