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白禾禾幼兒園老師電話的時候,薑映蔓剛和苗苗一起從甲方公司出來。


    聽見電話裏說,白禾禾暈倒,薑映蔓立即朝醫院趕。


    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白懷青此刻人在國外,根本趕不迴來。


    她剛要給徐景淮打電話,卻又想起對方在封閉培訓,根本接不到電話。


    趕到總院,白禾禾正在急救。


    薑映蔓知道白禾禾的病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醫生。此刻,她最擔心的,就是病情複發。


    時間過得格外漫長,薑映蔓守在急救室門口,一步都不敢離開。


    白懷青丟下一切工作,直接朝迴趕。


    兩個小時後,白禾禾被推出來,而診斷結果顯示,他的病情,複發了。


    這個結論,是薑映蔓最不想看到的。


    根本就來不及哭,薑映蔓立即和醫生商量後續的治療方案。


    而上次的骨髓捐贈者,便是關鍵。


    薑映蔓撥通了小何的電話,告訴小何,無論如何,都要聯係上徐景淮,讓她給自己迴個電話。


    苗苗辦妥了住院手續,看著坐在急救室前,臉色蒼白的薑映蔓。


    “蔓蔓,暖暖胃。”她知道她的毛病,隻要一緊張或者激動,胃就容易痙攣。


    “謝謝。”薑映蔓喝了一口熱飲,平複了下心情。


    醫生的話,曆曆在耳。


    “你們要有心理準備,畢竟兩次發病,間隔太短了,加上患兒的年齡,有可能會撐不住。”


    “苗苗,禾禾才剛過完四歲,五歲的生日都還沒到,怎麽會又這樣了。”說著說著,薑映蔓的淚流了下來。


    苗苗攬著她的肩,“想哭就靠著我,大聲哭。等待會禾禾醒了,就不要哭了。小朋友最敏感,一切交給醫生。別怕,有我陪著你。”


    徐景淮的電話,在半個鍾頭後打了過來。


    “綰綰,不要慌,一切有我。”


    掛了電話,徐景淮立即給徐晉南打去電話,叮囑對方一定要立即去醫院。


    而他,第一時間,提出請假,並最快辦妥了相關手續。


    徐晉南到了醫院,見到了薑映蔓。


    看著那張和徐景淮一模一樣的臉,薑映蔓的心,略微平複了些。


    眼前的男人,是白禾禾的救命人。


    確切的診斷結果,需要等到第二天確認。


    病房,白禾禾醒了,似乎還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醫院。


    “姑姑,我怎麽了?”


    “禾禾,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薑映蔓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來慌亂,她笑著問。


    白禾禾搖搖頭,“我餓了,想吃飯。”


    “好,姑姑這就去準備吃的。”


    這時,徐晉南走了過來,笑著看著白禾禾。


    “伯伯,你怎麽沒戴眼鏡呀?”


    很顯然,白禾禾把他當成了徐景淮。喊他一聲伯伯,倒也沒有喊錯。


    “禾禾,你好。”


    之前,他們並沒有正式見過,而今後,他們會是一家人。


    晚上八點,徐景淮終於迴到了燕都。


    推開病房門時,薑映蔓正在給白禾禾洗臉。


    “禾禾,晚上姑姑陪著你,不要害怕。”


    “我不怕啊。姑姑,為什麽那個徐伯伯,跟伯伯長得一樣呢?”


    “因為他們是雙胞胎兄弟。”薑映蔓給白禾禾擦了臉,又洗了手。


    “擦香香。”白禾禾張開雙手,讓薑映蔓給他塗護膚霜。


    小手在臉上塗抹,小臉蛋頓時變得香噴噴。


    “禾禾可真香。”


    白禾禾笑眯眯地看著薑映蔓,那雙和薑映蔓相似的杏眸裏,盛滿了開心。


    “姑姑,你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薑映蔓湊過去,“什麽?”


    白禾禾直接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姑姑,禾禾最喜歡的就是你。”


    “一樣,姑姑也最喜歡禾禾。”


    白禾禾坐在病床上,對著門,先看見了走進來的徐景淮。


    “伯伯!”小家夥笑著喊了一句。


    薑映蔓迴頭,眼眶一酸,眼淚都要出來。


    但是,她忍住了。


    徐景淮走進來,先是握住了薑映蔓的手,而後,才看著白禾禾,問:“禾禾,伯伯來了。”


    “伯伯,抱抱。”也許是生病了,白禾禾變得很嬌氣,這會見了徐景淮,直接讓對方抱。


    “等會抱,伯伯先去洗個手。”


    洗手間,徐景淮認真清洗雙手,而薑映蔓也跟進來。


    借著水流聲,徐景淮低聲說:“綰綰,不怕,我來了。”


    “徐景淮……”隻是喊了他的名字,她的淚,已經流了下來。


    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出口。


    隻是,房間裏還有孩子,她並不能哭得太大聲。


    徐景淮擦幹手,轉身,用力抱住了薑映蔓。


    “乖,不哭,有我在,不怕。”


    懷裏抱著的,是他的愛人,外麵等著的,是他的孩子。


    他們比誰都需要他。


    徐景淮走出洗手間,薑映蔓還在裏麵整理情緒。


    “禾禾,”他抱起白禾禾,“讓伯伯看看,是胖了還是瘦了呀?”


    白禾禾跟徐景淮說了沒多大會,眼睛開始打架,哈欠一個接著一個,不一會,就睡著了。


    徐景淮將孩子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房間的大燈關上,隻留了一盞小燈。


    徐景淮拉著薑映蔓坐了下來。


    “是不是很害怕?”


    “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真的不想禾禾再受一次罪。”


    “不會的。一切交給我。”


    醫生辦公室,徐景淮向對方詳細詢問白禾禾的病情,對於治療方案,醫生給出解釋。


    “如果再次進行骨髓移植,孩子的身體,能承受嗎?”


    “目前的指標檢查,還沒有惡化到那一步。先進行保守治療。看情況,如果效果不好,再更換方案。”


    徐景淮沉默片刻,接著問:“選擇近親屬的骨髓,是不是沒有同胞臍帶血的效果好?”


    “從科學理論上來講,臍帶血的配型度,肯定要比近親屬要好。”醫生停頓了下,接著說:“如果有臍帶血,倒是可以提前備著。”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徐景淮直接迴了病房。


    明天才能拿到最準確的檢測結果,如果真的需要再次移植,徐景淮想,關於白禾禾的身世,他應該如實告訴薑映蔓。


    禾禾,對不起,都是爸爸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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