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淮看著白懷青拉著薑映蔓上了一旁的豪車。


    司機沒得到指令,停在那裏,沒敢動。


    看著那輛車子走遠,徐景淮看著自己右手的綁帶,拿出手機,拍了一張,而後,點開wechat,發了出去。


    “走吧。”徐景淮吩咐道。


    那邊,薑映蔓跟著白懷青上了車。


    “您怎麽會來?”


    “手機打不通,你跑哪去了?”白懷青邊發動車子,邊問。


    “手機沒有電了。我和朋友去玩了。抱歉啊,事前沒跟你說。”


    “什麽時候和徐景淮成了朋友了?薑映蔓,是不是忘記我跟你交代的話了!”白懷青眉毛挑著,薑映蔓知道,他在跟自己生氣。


    “小舅舅,您別生氣。”


    薑映蔓這話一出,白懷青笑了,“小舅舅,我是你哪門子舅舅?禾禾喊你姑姑,你喊我舅舅,薑映蔓,關於親戚關係,你是不是不及格?”


    薑映蔓看著白懷青,臉上帶著笑:“爺爺和外婆是同門師兄妹,是我長輩,您又是爺爺的兒子,那您就是我的長輩。可白禾禾從小就喊我姑姑,小孩子改不過口了。反正,您別不承認。”


    “一肚子邪門歪說。”


    “您還沒說,您怎麽來了?”


    “禾禾生病了,鬧著要找你,你的電話一直不通。”


    聽見白懷青說電話不通,薑映蔓趕緊拿出手機,才發現早已沒電自動關機了。


    “禾禾怎麽樣了,是哪裏不舒服?”


    “別急,有點著涼,發燒了,已經吃過藥了,我走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


    薑映蔓懊惱不已,自己都不該跑去那麽遠,白禾禾最喜歡的就是她這個姑姑,可在他生病難受的時候,自己卻不能陪著他。


    白懷青看出了薑映蔓的難過,安慰道:“待會到了家裏,你去看看他。等他睜開眼睛看見你,會很高興的。”


    “嗯,我知道的。”


    白禾禾從小身體就不好,生病是經常的事情,幸好白無恙認識個老中醫,從小養著護著,才稍微讓白禾禾的身體好點。


    隻是,對於白禾禾為何身體不好,白懷青並沒有多說,薑映蔓也隻是從照顧禾禾的保姆那裏得知,禾禾是早產兒,從娘胎裏帶來的。


    至於,誰是白禾禾的母親,大家都不知道。


    薑映蔓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能夠如此狠心,丟下自己的孩子。


    從薑映蔓居住的公寓到白家老宅,路上過去也有一個鍾頭,薑映蔓心裏著急,一直催著白懷青開快點。


    一路飛馳過去,一下車,薑映蔓直接朝屋裏跑。


    白禾禾還在睡覺,小臉蛋有點蒼白,眼角還能看見淚水。


    薑映蔓洗了手擦幹,抬手試了試白禾禾額頭的溫度。


    清涼的觸感,薑映蔓長鬆了口氣。


    “你先去換件衣服。”白懷青走了進來,看見站在床邊的薑映蔓,說道。


    “我馬上下來。”薑映蔓用最快速度換了身幹淨衣服,又再次洗了手,才重新來到臥室。


    白懷青也換了套家居服,正低頭給白禾禾量體溫。


    “我剛剛摸過了,應該退燒了。”薑映蔓小聲說。


    她手裏拿著溫熱的毛巾,擦著白禾禾的小臉。


    孩子睡得很香甜,發出均勻的唿吸聲。


    白懷青對著光查看體溫計,看到恢複到正常的數值,擔憂的心,暫時放了下來。


    “就怕夜裏還會燒起來。”在照顧孩子這方麵,白懷青很有經驗。


    小孩子發燒,是最反複的。


    白懷青看著睡著的白禾禾,心裏全是疼惜。


    當初,不到四斤的小寶寶,一點點大,從媽媽肚子裏出生沒幾天,便住進了新生兒icu,甚至連病危通知書都下來了。


    白懷青想,也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哪裏來的信心,能夠把這一點點大的孩子,從鬼門關裏搶迴來。


    幸好,白禾禾足夠頑強,戰勝了出生後需要經曆的每個階段,並順利晉級,這一點,太不簡單。


    薑映蔓再次摸了摸白禾禾的額頭,輕聲說:“您先去休息,我陪著他。”


    她和這孩子有緣,白禾禾從小都黏她,她也喜歡禾禾。


    有的時候帶出門,若不是薑映蔓年紀小,都會誤以為這是她的孩子。


    白懷青在床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你也就陪他十分鍾,然後就去休息。”


    “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的身體。”


    薑映蔓知道白懷青是在擔心她的身體吃不消,她之前重病,恢複之後,體質大不如前。


    房間裏隻開了一盞落地燈,燈光調得很暗,白懷青坐在那裏,看著坐在床邊的薑映蔓。光籠罩在她的臉上,她低著頭,看著床上熟睡的白禾禾。


    夜色漸深,白懷青看著這幅畫麵,腦海裏都是關於四年前的那些過往。


    淩晨三點,白禾禾再次發起高燒,薑映蔓手腳麻利地喂藥,喂水,哄睡。


    她抱著白禾禾靠在床頭,輕拍著他的背,嘴裏輕聲唱著。


    “禾禾乖,禾禾乖,姑姑帶著禾禾去爬山坡,禾禾乖,禾禾乖,山坡上有個大乖乖……”


    高燒之後,一旦退燒,會覺得渾身發冷。


    白禾禾閉著眼睛,嘴裏喊著:“爸爸,爸爸……”


    白懷青將水杯放下,走了過去,彎下腰,握著兒子的手,低聲說:“禾禾不怕,爸爸在這兒……”


    “爸爸,”白禾禾眼睛沒睜開,嘟囔了一句:“姑姑呢?”


    “姑姑在這兒,姑姑抱著禾禾。”


    白禾禾朝薑映蔓懷裏拱了拱,小臉貼著她的胸口,“姑姑,我想媽媽了。”


    薑映蔓輕拍著他的手頓了頓,看了白懷青一眼,哄道:“禾禾乖,睡吧,姑姑陪著你。”


    “媽媽,禾禾想你……”白禾禾嘟囔了一句。


    白懷青看著兒子的動作,沒有做聲。


    他返迴沙發上,坐了下來,看著薑映蔓和白禾禾。


    薑映蔓將白禾禾放下,又拉過紗巾被搭在他的小肚子上,這才發現胳膊已經僵住了。


    她下了床,邊揉著胳膊,邊催促道:“明天不是還要出差,您快去休息,這裏有我看著,別擔心。”


    “小蔓,你費心了。”


    “您這話說的,我是禾禾的姑姑呀,我不心疼,誰心疼。”


    白懷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


    在離開之前,薑映蔓問:“您能告訴禾禾媽媽一聲,禾禾很想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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