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交握的手,在短暫的相貼之後,便立即分開。


    那留在手掌的溫度,徐景淮記憶猶新。


    薑映蔓看著白懷青,他的領帶有點歪。她對他說:“領帶歪了。”


    白懷青低頭,薑映蔓幫他正了正領帶。


    徐景淮站在那,目睹了這一切。


    男人深邃的眼眸中,情緒翻滾。


    曾經,他教過她係領帶,她卻總是說自己笨手笨腳,係得不好看。


    可這會,她卻在他的眼前,給其他男人係領帶。


    一股酸味,就這麽湧了上來。


    “白總,時間不早了,再不出發就趕不上飛機了。”徐景淮提醒著,打斷了正互相看著對方的兩人。


    “麻煩徐董了。”白懷青客套著。


    “不麻煩。”


    別墅外,禮賓車等待著,待大家都上了車,便朝著山下駛去。


    路上,徐景淮收到了江沉舟的wechat,內容顯示,這個叫薑映蔓的女人,是靈輝珠寶的首席設計師,而那頂在世界服飾珠寶博覽會奪得最具藝術價值一等獎的九龍九鳳冠,便會出自她的手。


    這個薑映蔓和他的綰綰,絕對是同一個人。


    為何,卻獨獨忘了她。


    徐景淮不動聲色地關閉了軟件,開口問:“瑞祥的非遺技藝博物館裏,展出了來自全國各地的非遺作品,這次白總行程太趕,如果有時間,可以去好好欣賞欣賞。”


    薑映蔓正低著頭刷手機,或許是看見了什麽好笑的內容,便拿著手機給白懷青看,她直接靠了過去,兩個人離得很近。


    視頻似乎是個小孩子在說話。


    白懷青和薑映蔓看著同一個手機,兩人都沒有注意聽徐景淮的話。


    徐景淮看著那親密湊在一起的人,咬著後槽牙,手指不耐煩地在扶手上敲了幾下,說出口的話,也帶了點不爽:“薑小姐,有沒有興趣到瑞祥旗下的星耀工作室,那裏比靈輝珠寶更適合你。”


    明晃晃地挖牆腳,白懷青自然是聽出來了。


    他的視線從手機挪開,略微坐直了身體,看著徐景淮,“徐董,在我眼皮子底下挖人,有點不地道哦!”


    “白總,藏了我的人這麽多年,那又該怎麽算?”


    薑映蔓將那段視頻點了保存,這才注意到車廂裏的氛圍有些怪異。


    “你們在吵架?”


    “沒有,隻是和白總探討一下生意經。”徐景淮對著薑映蔓,笑著迴答。


    薑映蔓看著徐景淮,心裏尋思這瑞祥的徐董,並不像網上所說的冷酷無情,他還挺喜歡笑的嘛。


    機場貴賓室,徐景淮看著白懷青一行入閘,直到看不見人影,才轉身離開。


    飛機上,薑映蔓沒什麽睡意,拿著手機在玩小遊戲。


    “說了多少次,不要一直盯著手機,對眼睛不好。”一旁,白懷青提醒道。


    “哎呀,又不過關!”看著顯示遊戲結束的界麵,薑映蔓懊悔道:“這關不過,迴去怎麽跟禾禾交代啊!”


    聞言,白懷青拿過她的手機,重新點開一局。


    沒幾分鍾,就傳來勝利的聲音。


    白懷青將手機還給薑映蔓。


    “為什麽每次我都不過關。”薑映蔓看著那顯示通關的畫麵,懊惱的問。


    白懷青打擊她:“在我們家,你玩遊戲的水平最差勁。小蔓,明知道自己不擅長,還偏偏要跟禾禾比。”


    “對,我都不該跟禾禾比這個,我應該跟他比拉絲。”


    聽著薑映蔓那孩子氣的話,白懷青笑了。


    幸好,四年前,他趕到了。


    隻是,他並不想讓薑映蔓這麽快就暴露在徐景淮麵前。


    但是,很多時候,避無可避,不如直接麵對。


    薑映蔓繼續和手機博弈,白懷青盤算著徐景淮下一步的行動,兩人互不打擾。


    航班落地的同時,徐景淮也拿到了詳細的調查報告。


    “根據報告顯示,三年前,薑映蔓成為了靈輝珠寶的首席設計師,關於她的來曆,暫時還查不到。但是,我對比了同期靈輝珠寶的設計作品,發現整體風格很大變化。”


    電話畫麵上,是靈輝珠寶設計作品的前後對比圖。明眼人一看,便能夠看出二者之間在風格上的差異。


    “目前能夠獲得的消息有限。”江沉舟接著說:“對於薑映蔓的來曆,白家似乎在隱瞞,而白若蓁在四年前也被白家送出了國。這幾年,一直禁止迴來。”


    徐景淮翻看著調研報告,內容上並沒有太多的信息。


    “白懷青告訴我,薑映蔓是靈輝珠寶的首席設計師,但是,這幾年,業界誰都沒有見過真人。包括這次的世界服飾珠寶博覽會,那頂九龍九鳳冠的頒獎禮,薑映蔓也並沒有出現。”


    徐景淮垂眸,看著調查報告上,薑映蔓的那張側臉照片,分析道:“白懷青似乎並不想暴露薑映蔓。如果我不是堅持去送他迴別墅,隻怕是根本見不到她。”


    “白懷青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現在已經是白氏集團總裁,拒絕和瑞祥合作的提議,是他主動提的。這幾年,他總是或多或少地阻攔,看上去像是,”江沉舟停頓了一下,接著說:“跟你有仇。”


    “我讓秘書訂了去燕都的機票,瑞祥這邊,你就多費心了。”這幾年,徐景淮一邊工作,一邊四處尋找薑映蔓的消息,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不會放過。


    江沉舟擔任副總經理以來,工作量很大,比徐景淮當年還拚。


    徐景淮把當前的一些重點項目進展,跟江沉舟交換了進度,談完工作,徐景淮問:“你還是不肯接受冉冉嗎?”


    江沉舟握著筆的手頓了一下,他合上記錄本,沉聲道:“冉冉值得更好的人,我不能耽誤她。”


    徐景淮看了自己的學弟一眼,提醒道:“她一直拒絕家裏的聯姻安排,在國外躲了這麽些年,這次迴來,如果你還是不能接受她,那就和她說清楚。”


    “嗯。”


    江沉舟將鋼筆收進口袋,徐景淮注意到他的動作,問:“那筆,冉冉送的吧。沉舟,在機場等一艘船,是非常痛苦的。”


    在機場等一艘船,是等不到的。


    所以,別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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