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裏,接著電話的關美音,麵露焦慮,聽著電話裏的聲音,嘴唇微微的顫抖著,幾次欲言又止。


    “你到底是誰?”她不想繼續聽下去,直接打斷對方的話。


    “我做不到,你們也休想,敢動我關美音的女兒,你盡可試試!”關美音的語氣冰冷,殺意從微眯的雙眼閃過。


    然而,她所發出的警告,並未讓對方心生怯意,反而傳來一陣冷笑,聲音依然侃侃而談。


    “風衣?我不清楚什麽風衣,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林吟……???”關美音的話戛然而止。


    她那張冰冷的麵孔,開始有了複雜的變化,驚詫、憂心、茫然,直至心灰意冷。


    “哐啷……”


    電話從她手裏脫落,打翻桌上的一杯清茶,呆愣在原地的關美音,踉蹌著倒退半步,癱軟在了沙發旁。


    “老頑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讓那孩子查下去了,現在你總算滿意了,引起大掌門的警覺,你自己玩火自焚,為何還要捎帶上我們,你說這是天意還是人為?你給我說……啊!”


    癱坐在地板上的關美音,歇斯底裏的咆哮著、悲痛著、頓足捶胸的哀號。


    片刻,她木訥的站起了身,踉蹌著走向自己的臥室,從櫥櫃低端抽出一個皮質的衣套,她拉開衣套上的拉鏈,取出一件折疊的白色風衣。


    質地細膩的白色風衣,正反兩麵一黑一白,想必,這是一件特製的雙麵風衣。


    關美音端看著風衣,猶豫了好一會,看向床頭櫃上的相框,這是她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重柏,是我關美音錯在先,對不住你與小媛,一步走錯,步步錯,若下輩子有緣還做夫妻,我一定做個好妻子、好母親……”關美音追悔莫及,聲淚俱下。


    片刻,她緩了緩神,從床頭上拿起手機,撥打出一個電話。


    “行書,我這邊有急事,你盡快迴國一趟!”


    “哎呀!大掌門好像要洗牌了,他們已經找上了門!”


    “嗯!越快越好!”她急急的催促道。


    掛斷電話的關美音,毫無猶豫,隨手又撥出一個號碼。


    “翰騰,你來我這裏一趟,我有東西送給你!”


    “你這孩子整天忙些什麽,現在趕緊給我過來,小命都快沒了,錢再多管什麽用?”關美音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我已通知你爸了,讓他盡快趕迴來,你現在先把東西拿過去,關鍵時刻還能保你一命!”她話音一落,隨手掛斷了電話,長長舒出一口氣。


    東郊外,香寒林診所,嶽林在藥房裏捏了一盤貓糧,將其包裹成一袋袋的中藥包,用麻繩纏了幾道係好。


    看著一包包的“中藥”,咬著筆杆想了一會,隨手開出一張門診處方箋。


    病理診斷:鋒利異物抓刺傷,傷口明顯,處四肢、軀幹、頸、麵、頭部位,造成血管神經肌肉損傷,頭部傷勢尤甚,胸壁腫脹、畸形、多處肋骨骨折,外傷導致失血,息弱,並發性休克昏迷。


    處方:龍骨75克,珍珠蚌30克,鼇甲25克,天牛黃10克,燕麥60克,其它若幹少許。


    醫囑:每日三次,一次三粒,飯後開水送服,用藥期間,戒煙、戒酒、戒驕、戒躁、戒色、戒曖昧、違背一戒,順延三小時再服用,以防引起傷口浮腫。


    嶽林看著開出的單子,自個咧著嘴嘿嘿的偷笑,想必他對處方比較滿意,當看到手上的貓糧殘渣,起身便向洗手間走去。


    推開洗手間門,一股熱騰騰的蒸汽襲來,模糊的玻璃背後,浴室的簾子並沒有拉,一道纖細的身影呈現。


    嶽林望著模糊的柔柔身段,有點的遺憾的搖搖頭,這種巧合還是晚了,人家都已經衝洗完了。


    浴室門拉開的一瞬間,嶽林急忙轉過臉去洗手,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握著香皂洗的很認真。


    “呀!嚇我一跳!”身裹浴巾的唐羽嵐,手攥著胸前的浴巾角說道。


    顯然嶽林的突然出現,雖然出乎她的意外,但她的反應並未大驚小怪,隻是稍有些尷尬而已。


    “你是在洗手,還是在洗香皂?”唐羽嵐疑惑的問道。


    “哦!一起洗洗,這貓糧太油膩了!”尷尬中的嶽林脫口而出,卻發現自己竟然禿嚕了嘴。


    “貓糧?花妞迴來了?”


    “還沒有!花妞被我寵壞了,事事特別挑剔,這不是先給它準備好嘛!”嶽林趕緊應付道,幸好唐羽嵐並未往“靈丹”上想。


    “以後,你給它戴一個小鈴鐺,這樣它去哪裏你能聽得到!”唐羽嵐一邊建議道,一邊向門外走去。


    “哎呀……!”


    唐羽嵐尖叫一聲,一個趔趄朝後方摔了過來,嶽林迅速跨出一步,伸出雙臂想接住她,哪知竟然沒有收住腳,直接劈了個一字馬。


    “撲通……!”唐羽嵐直接摔在了他身上。


    原來,心不在焉的嶽林洗手之時,香皂水濺到了瓷磚地麵上,致使他倆相繼滑了一跤。


    還好,劈著一字馬的嶽林,還是穩穩的接住了她。


    “看夠了嗎?”


    羞怒中的唐羽嵐仰起臉,嘲諷的語氣特別濃,鄙視著呆愣愣的嶽林。


    “這不是還有遮擋嘛!”無所適從的嶽林嘀咕著,竟還指了指人家的內衣。


    他木訥中的迴應,讓羞怒中的唐羽嵐雙鬢緋紅,無地自容,急忙扯扯浴巾來遮掩。


    “那你抱夠了嗎?”


    “你壓著我,我怎麽能起來!”嶽林委屈的說道。


    “那你倒是鬆開胳臂,讓我起來啊!”


    唐羽嵐說話之餘,扳扳攬在她胸前的手臂,那股惱火真想一口咬下去。


    “哦!你倒是早說啊!我還以為你想靜靜呢!”嶽林有點小失望的說道,感覺這次收獲並不多。


    當他抽出手臂之時,無意間扯動了浴巾的邊沿,露出平坦光滑的小腹,嶽林的表情懵怔了。


    看到他呆愣愣的眼神,竟然還伸出了鹹豬手,這是要摸自己小腹的節奏,唐羽嵐皺起眉頭,不可思議的看向嶽林。


    “怎麽?你還想下手?”


    呆愣中的嶽林,好像並不介意她的鄙視,直愣愣的盯著平滑的小腹,伴隨柔軟的身軀一顫,他還真的摸了上去。


    手指撫摸的小腹上,一朵暗紅色的胎記,形如一片舒展的花葉,呈現在肚臍的下方。


    孟姨的話在他腦海裏迴蕩,“神厥穴,覆蓋胎記的人,孟姨不會給他一碗湯的……”


    這句話的含義,無非是斷了此人的輪迴之路,也是在提醒自己慎殺,或者就是不能殺。


    揉捏著胎記的嶽林,發現它並未覆蓋神厥穴,而是處在肚臍眼之下,難道這隻是一種巧合?


    感觸到他的手指往下滑,唐羽嵐沉不住氣了,開始掙紮著想站起來,未曾想,結實的手臂夾持著她死死的,這種強迫讓唐羽嵐感到羞恥,張口咬向他的胳臂。


    此時,她感覺身軀一麻,絲絲冰涼在腹部斡旋,頃刻間,全身癱軟了下來。


    她對這種冰涼很熟悉,嶽林給她治傷之時,就是這麽一種感受,但現在的這個情景,可不是給自己治傷。


    唐羽嵐心裏清楚他要做什麽,既然掙脫無望,也隻能任由他來擺布。


    “嶽林,你可要想好了,要了就是要了,後果你自己清楚!”


    唐羽嵐話音一落,嘴唇微微顫動,緩緩閉上了眼睛,任憑嶽林在小腹上揉捏,她的話意很簡單,如果要了她的身,必須娶她這個人。


    “啪!”


    “瞎想什麽呢!”


    嶽林說話之餘,舉起那隻“鹹豬手”,一巴掌拍在她的大腿上。


    唐羽嵐身軀一顫,麻木的症狀瞬間消失了,見嶽林已將浴巾給她拉平,突然的轉變讓她有些吃驚,猶豫著想了一會,心底的怒火油然而生。


    顯然,自己的警告的話起了作用,這家夥是怕娶了自己,這哪能讓她不上火。


    唐羽嵐匆匆站起身,秀目圓瞪,看著地上一字馬的嶽林,氣不打一處來,上去便踢了他一腳。


    “小樣!我就那麽讓你討厭?”


    嶽林揉了揉屁股,委屈道:“羽嵐,我都被你搞蒙圈了,抱著你是個錯,放開你還是個錯,那你說我該怎麽著你吧!”


    “撲哧……”


    看著地上懵懵的嶽林,唐羽嵐忍不住笑了出來,那股無名火也消了一大半,隨即扮出嬌媚的姿態,伸手抱著他的手臂。


    “哎!你說我有那麽討人厭嗎?”


    聽到她嬌聲嬌氣的話,嶽林露出壞壞的笑,隨手卡住她的小纖腰,竟然將她舉了起來,讓她騎在自己脖子上。


    “哎呀!差點碰到門框上,你慢點……”


    “這不是心急了嘛!”


    “咯咯……!”


    唐羽嵐開心的歡笑著,騎在嶽林脖子上猶如騎大馬,兩人在院子嬉笑著打鬧。


    “你快說實話,剛才不想娶我,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都快後悔死了,隻能下輩子嘍!”


    “嶽林你個口是心非的家夥……”


    唐羽嵐撿起一根竹枝,追著嶽林滿院子跑,兜著圈子了圈打鬧著,猶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你那裏的胎記,出生就有嗎?”嶽林突然問道。


    “我媽說是我小時候生病,喝藥留下的色素沉澱,這個還影響嫁人?”


    “嘿嘿!我倒覺得挺好看的!”嶽林壞笑著說道。


    唐羽嵐看著他壞壞的笑,白了他一眼,“你剛才雖然失誤,不過,一字馬劈得挺帥的!”


    “帥管什麽用,她們也那樣說過,還不是一樣全帥飛了,把我自己給帥呆了!”嶽林歎息一聲,向涼亭那邊走去。


    “這有什麽可傷心的,我把自己給你留著,等你實在討不著媳婦,就委屈你娶了我吧!”唐羽嵐說話間跟了過去。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可不能不認賬!”嶽林嘿嘿笑道。


    唐羽嵐嬉笑著拍拍他的肩,一本正經的說道:“要不你先占著?”


    “你留著才有誠意,先占著不是君子幹的事!”嶽林輕淡的說道。


    “好!蕭蕭肅肅,爽朗清舉,我喜歡!”唐羽嵐嬉笑道,看著望向夕陽的嶽林,嬉笑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嶽林,她們也這樣坐過你的肩嗎?”


    見她一副認真的樣子,嶽林嘴角一翹,站起身微眯著雙眼,望著夕陽的餘暉,好像在會想著什麽。


    “肩上坐過三個女孩子,但願這輩子不要再多了,心有餘而力不啊!”


    淡淡的語氣,分量卻很重、很重……


    陵園中的墓室裏,研玉已收拾好全部家當,一本殘缺的老書,一塊硯台,一支毛筆,幾根墨塊,其中,一塊金色的墨石格外顯眼,這便是她所有的家當。


    她打量著兩間墓穴,雙目中噙著淚水,歎息一聲,打開一個黑包將物品裝了進去,靜靜的坐在石凳上,等待夜幕的降臨。


    遠處,與之相望的青山上,嶽重木的墳墓旁,有一小塊平整好的新土,蕭媛帶著花妞與覃青,麵朝著墓碑三鞠躬。


    “爺爺,我們把花妞的媽媽,葬在爺爺的身邊,讓它在這裏陪伴著您,從此爺爺就不會孤獨了,今天是大年初一,這是我代嶽林孝敬您的,您全收過去吧!以後,我會經常來看您!”


    蕭媛說話之餘,拿出一條香煙拆開,將一瓶茅台酒倒在地上,點燃了鋪開的燒紙,燃起的火苗柔柔的焚燒著貢品,猶如慢慢品著一壺老酒,津津有味。


    “喵、喵嗚……”


    花妞突然向後退了兩步,輕輕的叫了幾聲,片刻,它探著腦袋緩緩向墓碑走去,用毛茸茸的臉蹭著墓碑,顯得格外親切。


    沒一會,它在原地跳來跳去,東抓西撓的不知做什麽。


    “它好像在學藝吔!”覃青疑惑的說道。


    蕭媛看著來迴跳躍的花妞,臉上露出多日不見的笑意,說道:“肯定是貓媽媽在教它捕鼠!”


    不知不覺,夜幕已籠罩大地,兩人一貓向山下走去。


    山腳下,一輛黑色吉普車停靠在路邊,寧翰騰朝幾個黑衣人打了個手勢,扔掉手中的煙頭,急匆匆的駕車離去。


    幾個黑衣人散了開來,其中一人掏出了符紙,另外兩個人抬著一個黑瓷壇,與其他幾個人潛伏在山溝裏。


    “蕭媛,春暖花開的時候,咱們第一批藥品便可上市了!”覃青估測著說道。


    “如果凡卿知道這個消息,她肯定會激動的哭,帶咱們瘋個通宵達旦!”蕭媛眼圈泛紅,顫顫的低聲說道。


    “唉!蕭媛,越是處在這個時候,你不能萎靡不振,更要振作起來,凡卿她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她的命都押在這裏了,隻要花之語經營得好,她的命永遠不會消逝!”


    聽到覃青的一番感歎,蕭媛表情一怔,隨後點點頭肯定道:“覃青,你說的還真有道理,隻要花之語不倒,凡卿的命永遠不會消逝!”


    兩人經過一番交談,心情也不在那麽沉悶,快步向山腳下走去。


    然而,危險正在向她們一步步逼近。


    山腳下的夜幕中,早已布控了一張捕靈大網,欲置於她們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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