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身體被拋出的一刹那,早有防備的唐羽嵐借勢鉗住一隻胳膊,拋出的力度與慣性促使,雙雙摔倒在石台階上。


    “你拉著她幹什麽?”憤怒的胖子質問道,怒瞪著摔倒在地的瘦高個,見他手拉著唐羽嵐的胳膊,竟還顯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老大,是她拉著我好不好!”


    唐羽嵐見瘦高個想掙脫鉗製,雙手扼製他的手腕一拉,順勢一個反向絞腿,雙腿間反擰著他的胳臂,腳腕交叉著鎖住了他的脖頸。


    “老、老大,現在看、看清楚了嗎?”


    瘦高個說話都有些困難,還不忘替他自己伸冤,想必被冤枉的滋味真不好受。


    看到眼前發生的這一幕,胖子匆忙大喊道:“你個大傻子,快、快反擊啊!”


    唿吸愈來愈困難的瘦高個,扭曲著被鎖定的脖頸,張大嘴巴,費力的抽出壓在身下的一條胳臂,無力的朝胖子招招手。


    “老、老大,救、救我,……救命啊!”瘦高個幹脆直接唿救。


    他痛苦哀嚎的唿救聲,終於把胖子的智商喊醒了,他想了想是該自己出手了。


    “瞎幾巴喊什麽,老大我又不是眼瞎,萬一把幾個老監喊來,看咱倆連個女流之輩都拿不下,你想迴壇內重新發酵嗎?”


    聽著胖子的一席話,唐羽嵐心裏暗暗叫苦,想必,這井下還有幾個老家夥,當前唯一的出路便是速戰速決。


    瘦高個雖然靈智一些,但身骨還顯得有些僵化,這樣的對手雖構不成大的傷害,卻有著指點迷津的隱患,細思極恐。


    唐羽嵐開始發力,瘦高個連連發出慘叫聲,“救命……老、老大,我在壇子裏等你!”


    瘦子所喊出的話,難免讓唐羽嵐費解,按他的話意來理解,即便他的身軀被殺死,命魂也不會與本體同亡。


    這深井之下的確詭異,她想到這裏之時,時不我待,反絞腿中的唐羽嵐猛地一個輾轉。


    “咯嘣、咯嘣”


    瘦子的手臂360°迴旋,關節脫臼的聲音傳出。


    “哢嚓!”


    伴隨一聲脆響,腳腕鎖住的脖頸扭轉,頸椎骨硬生生的斷裂。


    一係列的慘象發生,僅在唐羽嵐輾轉反身的瞬間,一氣嗬成。


    泛著紫灰色的利爪,貼著她的咽喉處劃過,額頭前的垂發絲絲飄落。


    躲閃過致命一擊的唐羽嵐,倒吸一口涼氣,為剛才的一瞬間感到慶幸,僅差一指足可以要了她的命。


    盯著胖子三寸之長的紫灰長甲,雖然比瘦高個的長好多,但與妍玉形如鋼耙的青紫長甲,兩者相較還是甚遠。


    無形中,讓驚魂未定的唐羽嵐,從心理上得到一絲安慰。


    顯然,她是以指甲的顏色與長度,來判斷對方的實力大小,不過,這個特征也有一定的道理,畢竟薑還是老的辣。


    保持高度警惕的唐羽嵐,憑借自身的敏捷與反應速度,盡量與其以周旋防禦為主,先對胖子的實力摸一摸底。


    經過幾次的交手發現,這個胖子也就是刺、撩、撕等招式,再加上劈頭蓋臉的拳腳亂舞,毫無節奏章法。


    見他並沒有多少能耐施展,反倒是套路練的很溜,不厭其煩的一遍遍重複,好似有無窮盡的力氣供他揮霍。


    唐羽嵐以守為攻的打法發生轉變,開始主動出擊掌控主動權,見他再次朝自己咽喉抓來,側身一閃,一個截肘、衝膝,絆腳,乘勢一個的狠狠的側摔,一氣嗬成。


    “噗”


    “咳咳、咳……哎唷!”


    突如其來的反擊,讓重複套路的胖子防不勝防,結結實實的摔在石台上,岔氣般的一陣陣幹咳。


    有些發懵的胖子迅速起身,準備重新審視這個闖入者,然而,當他迴轉過那副困惑的表情時,看到的卻是一個躍起的劈腿。


    一陣卸肩般的疼痛,命魂都受到了牽扯,伴隨欲要迸發出的哀嚎,腦袋又遭受到旋肘的重擊。


    “噗”


    一口紫黑色的黏稠湧出,噎住了欲要迸發的哀嚎。


    “死……瘦子!老大來了……”躺在地上的胖子抽搐兩下,一命嗚唿。


    唐羽嵐抬頭望了望頭頂,知道胖子的命魂已飛出,隻是自己看不到而已,她朝上空揮了揮手。


    “不送!”


    她轉身看向被麻繩纏裹的屍身,正想探個究竟之時,卻發現躺在台階上的瘦子屍身,泡在屍漿中的一隻腳,已經被其侵蝕溶解。


    這讓唐羽嵐有些不解,自己是被這倆家夥抬過來的,也看到他倆從屍漿中趟過,並未發生什麽異常,這才沒一會的功夫,屍漿怎麽會溶解他們呢?


    想到瘦子慘叫之時說的話,他要在壇子裏等待胖子,心想,他們兩個的命魂都還在,若這屍身再被迴收,興許沒過多久兩人又出籠了,難道是用溶解屍身來迴收?


    再一想,溶解屍身有些多此一舉,在一池比足球場還大的屍漿裏,找出這個瘦子來可不是那麽容易。


    顯然,瘦子是想在壇子坐等,如果他的屍身融化成屍漿了,找都找不到那還等個屁,想必屍漿隻能融化未載靈魂的屍體。


    “噗通、噗通!”


    看著掀下去的兩具屍體,緩緩陷入屍漿中被溶解,唐羽嵐拍了拍手,唇角一翹:“還是我來超度你們吧!”


    她看著屍體被一點點溶解,突然想到了什麽,望向屍漿中擺放的一排排瓷壇,猶如醬醋釀造般的那些大水缸,雖然瓷壇沒有那麽大,但這種擺放模式非常相似。


    按瓷壇的高度來推算,半人之高的瓷壇僅露出壇頸,那說明這屍漿足有半米多深,為何自己扔下來的瓷壇會浮在上麵,而這些瓷壇反而井然有序的排列呢?


    唐羽嵐有些困惑,心想,若真如自己猜想的釀造基地,那她從地道裏扔下來的瓷壇,或許還是一些半成品,也正解地道內瓷壇排列的新舊順序。


    看到那些瓷壇口的封泥,上麵生出肉鬆一般的東西,唐羽嵐雖然不知是何物,但她認為那就是成品。


    “這又是一道什麽工序?”看到幾個被纏裹的屍身,唐羽嵐撿起地上的匕首,困惑不解的自語道。


    心想,數量並不多僅僅五個,效率也未免太低了,這是因缺少“材料”了,還是他們的工藝不行?


    為了探個究竟,麵帶疑惑的唐羽嵐,小心謹慎的靠近包裹的屍身,麵前的屍身雖然纏裹的很嚴實,但也散發出屍臭的味道。


    甚至,比發酵過的屍漿都難聞。


    看向第二具纏裹的屍身,依然纏裹的比較密實,散發出的屍臭味差不多,想必這兩具屍身的時間相近。


    握起匕首準備割斷麻繩之時,唐羽嵐突然間猶豫了,萬一隔斷纏裹的麻繩,掙脫出個妍玉般的人物,自己這一副小身段,也得當替補進入“足球場”。


    不過,她記得被倆家夥抬過來之時,好像看到有一具纏裹的屍身,從間隙中露出紫色的肌膚,至於確切到哪一具屍身,因為當時太過於緊張,她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麵露困惑的唐羽嵐,查看著後麵的三具屍身,均都纏裹的比較密實,難道是自己看花了眼?


    然而,她否定了自己的質疑,眼見為實,她確認看到了間隙中的屍身。


    最終,她停在最後一具屍身前,這具屍體並未散發出屍臭味,但也已溢出難聞的酸餿味。


    這種現象她已是司空見怪,想到地道瓷壇的排列順序,自然清楚這五具屍身的排列。


    顯然,五具屍身依次排列,麵向黑色八卦織網那邊,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蹦床。


    唐羽嵐上下打量著這具屍身,也未發現密實的麻繩間隙,當她有所失望的準備離開時,好似聽到麻繩內短暫的放氣聲。


    她眉頭一擰,緊盯著屍身後撤一步,卻未發現屍身有異常的反應。


    心想,屍體在腐化期間,難免會產生腐氣膨脹,這種現象的發生實屬正常。


    然而,當她轉身之時,迅速否定了自己的推測,雖然不清楚這五具屍身有何用處,卻知道密實纏裹的麻繩,是讓屍身在一定時間內與厭氧隔絕。


    即便產生腐化的氣體,也不會排放的如此明顯,唐羽嵐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用匕首座捅了捅屍身的胸部,並未再次發生排放腐氣現象。


    顯然,這並不符合剛才排氣的現象,若屍身內部真有腐化脹氣,在受到外界的擠壓,必然會或多或少的排除。


    “放屁?”


    唐羽嵐麵色一驚,隨手調轉青刃匕首,嗬斥道:“還裝死?給我個活著的反應!”


    纏裹的屍身並未有反應,伴隨鋒利的青刃匕首尖,抵入纏繞的麻繩縫隙,顯然,這是要對胸部穿刺的節奏。


    伴隨匕首的逐漸深入,片刻,麻繩纏裹的屍身才有了反應,小腹處緩緩出現一道縫隙,並露出一截毫無血色的手指,象征性的微微勾了勾。


    抽出匕首之時,發現匕首尖刃留有血跡,麵露質疑的唐羽嵐,看到這一幅情景,不禁的後退了一步,難道他還真是個大活人。


    未分清他身份之前,自然不敢輕易放他出來,隨手將匕首移到他的麵部,在麻繩密實的縫隙間,把匕首鋒利的青刃割入,扭轉匕首掀開一絲間隙。


    傳出絲絲的氣息聲,好似是迫切的需要唿吸,這讓緊繃神經的唐羽嵐,稍稍鬆了一口氣。


    顯然,“屍身”作出急需唿吸的反應,再次證明他的確是個大活人,想到他憑靠腹部的間隙,能夠殘喘到現在,這等堅韌的意誌與活下去的毅力,讓唐羽嵐也不由的感歎。


    “你是什麽人?他們纏裹你是要做什麽?”唐羽嵐趕緊質問道。


    “聽不……清!”


    絲絲的殘喘氣息中,艱難的吐出幾個字,顯然,受麻繩纏裹的影響,他聽不清唐羽嵐說的什麽。


    難怪剛才問他沒有反應,非要匕首穿入才有所動靜,並非是他不識趣,而是他隻憑對外界的感應。


    稍稍放下戒心的唐羽嵐,在他眼部與耳平齊的部位,直接豁出一道間隙,看著已鼓脹充血的眼睛,匆忙問道:“你是什麽人?”


    布滿血絲的眼睛,緩緩眨動了幾下,借著井底昏暗的燈光,看向眼前的唐羽嵐。


    片刻,絲絲的氣息聲,混雜出一句:“我……是申勇!”


    “啥?你是兵馬俑?你咋不說自己是木乃伊呢?”


    “司……機……申勇!”


    經過再次的確認身份,唐羽嵐總算眉頭舒展,最終,她還是找到失蹤的人了,關鍵是這人還活著,心裏也坦然了很多。


    “她們連墓碑都給你刻好了,專等你迴去填坑了,你卻在這裏搞起了展覽!”唐羽嵐一邊割著麻繩,一邊沒好氣的調侃道。


    “行了!你自己解吧!”


    聽到她負氣般的語氣,申勇那張被勒變形的臉,盡管麵露感激之情,卻像是在跟她翻白眼、扮鬼臉。


    旁邊,坐在台階上的唐羽嵐,看著他一圈圈的解著麻繩,身體的肌肉被勒的青一道,紫一道,形如一根大麻花。


    “停!那段不要解了,鬆鬆穿著吧!”


    唐羽嵐說話之餘,隨手將青刃匕首拋了過去,讓他把腿腳解放出來。


    “謝謝你!美女貴姓?”


    申勇盡管語氣很真誠,但依然翻著大紅眼,撅著薄厚不一的嘴唇,呲牙咧嘴的問道。


    “唐羽嵐!”


    “噢!唐小姐,我叫申勇,認識一下!”申勇說話間向她伸出了手。


    “還是以後再說吧!跟個部落首領似的,吹胡子瞪眼的咋認識?”唐羽嵐說話之餘,從他另一隻手取迴匕首。


    呲牙咧嘴翻紅眼的申勇,尷尬的搓了搓手,顯然,他也清楚自己的一副狼狽相。


    “升降纜車的電閘在哪裏?”唐羽嵐轉身問道。


    “啟動電閘在入井口,這裏隻有照明用的電閘,難道你不是從井口進來的?”申勇疑惑道。


    聽他這麽一說,唐羽嵐大失所望,竟然未想到遙控升降,無奈的歎息道:“你對這裏了解多少?”


    聽到唐羽嵐的問話,申勇這才一拍腦門,想到該跟她說說這裏的情形。


    “唐小姐,這是一處用命魂做原料的培育場,看到那些肉鬆狀的東西了嗎?那既不屬植物,也不屬動物,應該是一種多菌類的神秘複合體,處在肉鬆狀態才是它的胚芽,成形的有點像傳說的太歲!”


    “你是如何來此地的?”唐羽嵐話鋒一轉,好似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申勇看向井口下懸浮的瓷壇,又看看她披頭散發的樣子,翻了翻薄厚不均的大嘴唇,笑道:“想必,唐小姐也遭雷劈了吧!看這萌狀還不止劈了一次!”


    “說重點!”唐羽嵐白了他一眼,攏了攏淩亂的長發。


    “哦!我直接被雷給轟下來了!”申勇倒是直接說出了重點,可憐兮兮的攤攤手,滿臉無奈的說道。


    唐羽嵐眉頭皺起,重新上下打量著申勇,質疑道:“你全身紫不溜秋的,不是被麻繩勒的?”


    “是被麻繩勒的,不過,在之前我是焦黑色的!”申勇咧咧嘴解釋道。


    “那五雷符有這麽大威力?”


    畢竟,唐羽嵐被雷劈過兩次,難免對他這副雷人的慘相心存質疑。


    “威力大不大,取決於你對它的破壞力!”


    “對它的破壞力?”唐羽嵐困惑道。


    見她對此並不了解,隻能點點頭苦笑道:“我幾乎就掀開封泥了,差點引爆五雷轟頂,即便啟動了四雷,也差點讓我灰飛煙滅,幸虧我包裏有避雷篆,替我擋了擋破鑼聲,不然,我真與美女無緣了!”


    “後來呢?”唐羽嵐追問道。


    申勇尷尬的笑了笑,待大嘴唇複位才說道:“後來,後來就被他們俘獲了嘛!”


    “然後就被展覽在那裏了?”


    “哪會這麽簡單,在那邊蹦了半天床,直到蹦出兩魂來,才被他們給纏裹起來!”申勇說話間指指那張八卦網。


    “蹦床?”


    聽到他這麽一說,唐羽嵐轉身看向那張八卦織網,麵露驚色,倒吸一口涼氣。


    “你、你現在隻有命魂?”


    申勇呲牙咧嘴的一笑:“這不是名師出高徒嘛!身有……”


    “砰!”


    “哎唷……!”


    齜牙咧嘴的申勇飛了出去,手持匕首的唐羽嵐,正準備再次出擊之時,井上傳來絞動纜繩的吱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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