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媛緊咬著嘴唇,大氣不敢出,花妞拱著身子乍起了毛,好像隨時將弱小的身軀彈出去。


    窗簾被緩緩撩起,在窗前的月光下,臉上泛起了半麵清輝,半麵人又出現了。


    “聽好了,我並非想殺你,隻問你一個問題,那隻貓體內的盅種,是誰給它剝離出來的?”聲音低沉沙啞。


    恐懼的蕭媛緊閉雙眼,努力控製著自己鎮靜,想著吳媽告誡的話,未敢發出一絲聲音。


    半麵人警惕的向她靠近,“別逼我,否則,你連個體麵的屍身都沒了,快說,誰給它剝離出來的?”


    “嗚……”花妞對他的靠近,發出了警告。


    濃濃的煙草味,低沉沙啞的聲音,魁梧的身材,蕭媛心裏明白,他才是真正的半麵人。


    “可惜了,一個極品小妞沒了,連聖潔的屍身也毀了,這怨不得我,是你自己的選擇!”


    半麵人說話之餘,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麵倒出一粒藥丸,準備想給蕭媛服下。


    此時,一陣夜風,窗簾再次撩動,一道身影出現窗前。


    “若傷害了她,你認為自己能活著離開?”


    半麵人站定在原地,微微搖了搖頭,“真他麽的螳螂撲蟬,黃雀在後,還有隻該死的老鷹盤旋著!”


    “哼!見過拿著雞毛當令箭的,竟然還有拿著令箭當雞毛的,要麽偷藝不精,要麽廢物一個!”吳媽冷冷的聲音傳來。


    她的及時出現,讓蕭媛的窒息感,獲得一絲喘息。


    心想,吳媽不但會自己解毒,還有這般矯健的身手,即便武俠裏的女中豪傑,也不過如此了。


    “休想拿她當人質,你還沒那個能耐!”吳媽警告道。


    半麵人看了看距離,自己正處在她兩人中間,這個距離容不得他抓住人質,要麽反撲後者,要麽找機會逃逸。


    “這隻貓體內的蠱種,是你剝離出來的?”


    “那你告訴我,是不是你下的黑手?”吳媽反問道。


    半麵人沉默一會,冷笑道:“盡管我偷藝不精,你也休想用反噬對付我,當然,殺死我很簡單,一旦盅種母體有所察覺,後果你比我更清楚!”


    聽到半麵人的話,吳媽眉頭一皺,“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至少,不是你的死對頭,不過,前提是你別逼瘋我!”半麵人邊說著話,邊朝吳媽這邊走來。


    “閃開,讓我走!”


    吳媽未動,卻沒有阻攔他的離開,任憑半麵人越窗而逃。


    蕭媛不得其解,“吳媽,這……???”


    “小媛,他並不想殺你,咱們沒必要和他撕破臉,這次是他判斷失誤,認為是凡卿給花妞解得盅種,未曾想成全了我!”


    “那,那他為何要傷害花妞!”


    “為嶽林!”


    吳媽輕輕說道,陷入沉思。


    玉布縣城,一家特色餐館內,丹雲雄站起身前去結賬。


    “凡卿,嶽林是第一次來南省,吃完飯你陪嶽林走走,看看這邊的風土人情!”丹玉影說道。


    秦凡卿點點頭,側臉看向旁邊的嶽林,笑道:“帥哥!賞不賞臉?”


    嶽林撇了她一眼,麵朝收銀台那邊揚揚下巴,“那位才是帥哥!”


    “你?……”秦凡卿杏眼圓瞪,好似真的有些生氣。


    丹玉影一看這架勢,匆忙說道:“行了行了!嶽林隻是跟你開玩笑,那時七八歲的孩子懂個啥!真不經撩,我還跟嶽林誇你不小氣呢!”


    經過她的一番話,秦凡卿的麵色緩和下來,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正準備給他們添水時,“童言無忌!”。


    秦凡卿的手一顫,滾燙的茶水灑在桌子上,迸濺了嶽林手上。


    “剛才是你說的?”看著正甩手的嶽林,秦凡卿質疑道。


    嶽林點點頭,懵道:“怎麽了?”


    看到丹玉影朝自己使眼色,桌下還在踩自己的腳,好似明白了什麽。


    “玉影姨,你的建議不錯,今晚我陪他逛個夠!”秦凡卿話音一落,起身向洗手間走去。


    “小林,這事你可不能再說了,她是真生氣了!”


    聽到丹玉影這麽一說,嶽林有些不解:“小孩子說喜歡誰,要嫁給誰,不是很正常,我小時候扮家家,嫁給我鄰居大偉好幾次呢!”


    “噗……”丹玉影笑出了聲。


    “小林,這事我們說無妨,但你就不能說了,角色不一樣,同一句話說出的味就變了!”


    丹雲雄結完賬,正要再次落座之時,丹玉影將秦凡卿的挎包與手機,一同塞給了嶽林。


    “嶽林,你跟她逛逛街,多說幾句好話,我跟雲雄先迴賓館,跟家人說說咱們的計劃,明早咱就按計劃行事!”丹玉影一邊說道,一邊推著雲雄往外走。


    桌上隻留下懵懵的嶽林,他坐在那裏想了想,一口喝掉杯中的啤酒,“多大點事!”


    “叮咚……”秦凡卿的手機一亮,一條短息跳出來。


    “吳媽?”嶽林自語道,抬頭朝洗手間看去,心想,吳媽這個時間來短信,不會發生什麽事了吧。


    正猶豫要不要打開短信,邊上的玻璃窗傳來敲擊聲,側臉一看,竟然是秦凡卿站在窗外,嶽林都不知她啥時出去的。


    “凡卿,剛才你的……???”


    “我先帶你去個地方再說!”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秦凡卿打斷,跟著她向前麵的湖邊走去。


    心想,難道她知道出了什麽事,擔心隔牆有耳?想到這裏之時,嶽林也警惕起來,迅速朝四周張望。


    兩人前後來到湖邊,秦凡卿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嶽林說道:“你先把包和手機放下!”


    嶽林左右看了看,並未發現可疑之人,便把包和手機放在石台階上。


    “凡卿,到底是什麽事,還搞得這麽神秘!”嶽林匆忙問道。


    “單挑!”秦凡卿的話音一落,一個劈腿落在嶽林的肩上。


    嶽林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防不勝防,打了一個趔趄,險些在台階上來個大劈叉。


    “我艸,韌帶拉傷了,搞什麽……”


    嶽林的話還未說完,胸口一悶,傳來一股疼痛,身體朝後飛了出去。


    “咳咳、咳……你瘋了?”嶽林幹咳了幾聲,有些惱怒了。


    秦凡卿收迴步子,笑道:“敢罵我?你不是挺愛撩的嗎?現在知道撩痛的滋味了?”


    嶽林撇了她一眼,心裏也明白了,她這是拿自己出剛才的氣,想到自己那點三腳貓功夫,隻憑拳腳隻能當她的沙袋。


    “我服輸,別鬧了行不行?”嶽林一邊說著話,一邊尋找甩飛的鞋子。


    秦凡卿下巴微揚,“你早服輸,還用得著吃這些苦頭,讓本姑娘心情不悅?”


    “苦頭我也吃了,你姑娘家也悅了,應該扯平了吧!”嶽林穿著鞋子說道。


    “當然!”秦凡卿滿意的笑道。


    嶽林連續吃了兩腳,盡管心裏很生氣,但那個短信還是放心不下,他擔心蕭媛出現什麽意外。


    “哎!你吳媽給你發了一條短信!”嶽林沒好氣的說道,甚至連她的名字都省去了。


    “吳媽的短信?”秦凡卿眉頭一皺,匆忙去撿台階上的手機。


    嶽林看她匆匆走過來,趕緊做出防範的架勢,急急說道:“我可沒偷看,你別冤枉人!”


    還好,秦凡卿隻是撿起手機,翻看吳媽發來的短信,隨後,她看了嶽林一眼,直接撥出了電話。


    “吳媽,怎麽會讓我打電話?”秦凡卿嘀咕道。


    電話雖然接通了,卻不見秦凡卿說話,短暫的沉靜,電話那端傳來女人的聲音。


    “吳媽?你……???”秦凡卿有些驚訝。


    坐在台階上的嶽林,仰著臉看著驚訝的秦凡卿,心想,吳媽不是個啞巴嗎?她怎麽會跟秦凡卿通電話,難道通電話的人不是吳媽?


    “吳媽,你先別說了,太突然了,讓我靜一會!”秦凡卿顯得很激動,甚至,能看清她的手機在顫動。


    片刻,她做了一個深唿吸,想必,是為了平靜激動的心情。


    “吳媽,您繼續說!”秦凡卿的語調有些哭顫。


    嶽林支起耳朵,聽不清電話裏說什麽,秦凡卿又是隻聽不語,這可把他急壞了,坐在那裏抓耳撓腮,極不淡定。


    “嗯!凡卿記住了!”


    “吳媽,我沒哭,我是高興壞了,這不是因禍得福,這是天佑吳媽!”秦凡卿哭顫著掛斷電話。


    她擦了擦眼角,轉過身,看向抓耳撓腮中的嶽林,“站起來!”


    “出、出了什麽事?”嶽林呆愣愣的站起身,心裏不解,剛才她還激動萬分,怎麽翻臉就不認人了呢?


    秦凡卿張開雙臂,就像孩子般朝嶽林跑來,抱著他大哭起來。


    嶽林木納在原地,第二次聽到女孩子的嚎哭。


    心想,誰說女孩子都是掩嘴而笑,悲傷而泣,她們不但一樣哭出直聲來,同時,還要咬人或者打人。


    “嶽林,吳媽會說話了,她不是啞巴了,會說話了……”秦凡卿一邊哭,一邊半握著拳,捶打著嶽林的胸膛。


    秦凡卿發自肺腑的哭聲,讓原本氣壞的嶽林,動了惻隱之心。


    “凡卿,別哭了,好人有好報,我也為吳媽感到高興!”嶽林輕拍她的背安慰道。


    秦凡卿依在他懷裏,頻頻點頭,“嗯!吳媽真的是好人,她的善心感動了天!”


    “對,是天意!”嶽林說道。


    “天意!”秦凡卿囈語般的重複道,仰起頭看向嶽林的臉。


    “嗯~~???”


    嶽林雙眼一瞪,話還未說出口,溫熱的氣息迎來,柔軟的唇帶著濕熱,吻住了他的嘴。


    這也是他第二次唇吻,雖然第一次唇吻,是蕭媛救他時的人工唿吸。


    清晨,丹玉影一覺醒來,她看向旁邊的床位,表情一怔,被褥原封未動。


    “不會吧!現在的年輕人真難琢磨,要麽躊躇不前,要麽速度空前!”丹玉影自語道。


    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姑姑,嶽林昨晚一夜未歸,你知道他去哪裏嗎?”丹雲雄在門外喊道。


    “嗨!別提了,凡卿這丫頭也沒迴來!”丹玉影迴應道。


    “那就確定了,嶽林這小夥子折花手段,毫不手軟,肯定是被拿下了!”丹雲雄門外歎息道。


    丹玉影嘀咕道:“早折晚折,早晚得折,早折了心裏也就踏實了!”


    湖邊,涼亭之下。


    嶽林背靠石柱,低垂著頭坐在石台上,懷裏躺著熟睡的秦凡卿,兩人還沉浸在夢鄉。


    一滴垂涎,沿著嶽林的嘴角,滴在秦凡卿的麵頰上,她側側臉,埋在嶽林的懷裏。


    手機突然響了,鈴聲驚醒了熟睡的兩個人,短暫的朦朧之後,兩個人才緩過神來。


    秦凡卿匆忙起身,擦著臉上的垂涎站了起來,隨手接聽了電話:“影姨,我們哪裏也沒去,就在賓館前麵的湖邊!”


    “影姨!你說什麽呢!知道了,我們這就迴去!”秦凡卿掛斷電話,麵色早已緋紅。


    旁邊站著的嶽林,擦著嘴角的垂涎,尷尬的說道:“凡、凡卿,酒窩那裏還有!”嶽林指了指自己的腮。


    秦凡卿羞紅的臉,滿是無奈,嗔責道:“給我擦掉!”


    嶽林撇撇嘴,很自覺的拉了拉袖口。


    秦凡卿的臉往後一仰,有些哭笑不得,“我包裏有紙巾的!”


    “哦!”嶽林應道,投湖的心都有。


    車上,丹玉影聽到秦凡卿的講述,感到驚喜之餘,同時也產生太多的困惑。


    “你們說給貓下盅的人,會是誰呢?”丹雲雄一邊開車,一邊困惑道。


    其餘的人均是搖搖頭,這個半麵人的身份,的確匪夷所思。


    “二十多年了,你吳媽都在苦苦尋找,如同大海撈針,如今,這類稀有的蠱種,竟然從天而降,解了她的蠱毒,真是天意啊!”丹玉影感歎道。


    “玉影姨,像這類稀有蠱種,有何特別的?”嶽林疑惑道。


    “特別之處?隻能說天意而成,是大自然的造化!”


    丹玉影說出的話,讓嶽林甚是驚訝,“這半麵人竟然這麽厲害?”


    “那也未必,或許,也是歪打正著,他埋下的蠱種,湊巧遇到小貓身上的異體,鬼使神差的出現奇跡!”秦凡卿猜測道。


    “何以見得?”嶽林質疑道。


    “吳媽描述的半麵人,無論從體型特征,還是聲音特征,跟我遇到的那個賊,基本可確認是一個人,就憑他?我不信!”


    嶽林看向秦凡卿,點點頭,“你說的我信!”


    秦凡卿白了他一眼,“認真點,對了,吳媽還提醒咱們,防備一個欣姓家族!”


    嶽林沉默,啥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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