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溪衝是不會衝上去的,他怕自己被降落的鼎誤傷到,被壓成一灘爛泥。


    眼瞧著蕭寄秋和雲清延一臉狼狽的,全力支撐著化魂鼎。


    可那鼎還是一點一點地朝下掉。


    溫玉溪是一心將小命係在他們三人身上。


    既為朋友也不願他們因此受傷。


    怎麽辦呢?


    遇事不決,求助大佬。


    而大佬此時正在全神貫注地忙著破陣。


    他不知在看著什麽,眼神快速地左右閃爍,手指在虛空中來迴劃拉。


    溫玉溪小心翼翼湊過去,隻見虛空之中有一個類似投影儀那麽大的屏幕。


    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和符號,他一個也看不懂。


    估計仙人在推演著什麽吧,他這種普通人當然看不懂。


    溫玉溪‘啊’地一聲,打了個哈欠。


    對不住啊各位!


    隻有他一個什麽忙也幫不上。


    有道是,閑時便會胡思亂想。


    溫玉溪想東想西,忽然想到好像少了一個什麽東西?


    是什麽呢?


    !!


    那小鬼少年呢?!


    溫玉溪心中一驚,剛才大夥兒隻顧著對付陣法和魂幡裏麵的惡靈了,那少年躲到哪裏去了??


    在灰衣道士來之前,那小鬼還被仙人下了道術法不能隨意攻擊人了。


    那術法可解了沒,人又到哪裏去了?


    溫玉溪暗想,他是陳家唯一逃脫之人,被灰衣道士哄騙不得已才助紂為虐。


    他就那麽懼怕灰衣道人嗎?


    就沒有其他正氣道士救他嗎?


    說也奇怪,明明他表現的很恨那道士,為何卻不讓他們協助他殺了那道士,還他自由之身?


    溫玉溪好似感知到這其中不同尋常的意味。


    他仔細去迴憶少年的迴話。


    在少年的口中,父母被殺,他很痛心,但因無靈力,隻好求助於灰衣道人,助他擁有靈力報仇。


    但當蕭寄秋指出沒有靈根無法修煉的時候,他卻惱羞成怒了!


    他並不是不想修仙,反而非常渴望。


    溫玉溪摸了摸下巴,暗暗想道:他應該是一個極度偏執,會為了達到目的鋌而走險的人。


    這樣的人,怎麽甘願受製於人?


    忽然,溫玉溪腦中閃現出灰衣道人出現前的一幕。


    他好像勾起了嘴角,詭異地笑了。


    他似乎在笑?


    他為何要笑?


    溫玉溪擰眉思考,不斷猜想,人已然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


    他笑,是因為他在期待。


    期待......他們四人落入灰衣道人的手中。


    這樣他就可以......受益了!


    溫玉溪身體猛地一震。


    如果是這樣推想的話,他們便不一定是壓迫者和被壓迫者的關係,而是.......合作夥伴。


    溫玉溪咽了一口唾沫,自己也有些難以接受這種推論。


    可這種卻是很容易說得通的。


    既然如此。


    溫玉溪眼睛微微一眯,那就先把他抓住,找個機會讓他開口。


    在做了這番推想之後,溫玉溪終於把意識收了迴來。


    急忙去找青衣男子的身影。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一跳!


    那.....那鼎已經壓到頭頂了!


    蕭寄秋和雲清延麵色猙獰地仍將長劍高舉著,咬牙堅挺!


    溫玉溪急忙飛奔到青衣男子身旁,握住他的手臂,焦急默聲傳音道:“那少年和臭道士有貓膩,會不會是陣法破解的關鍵?”


    青衣男子在虛空中正飛速劃動的纖長手指猛地一頓,他緩緩轉過頭來,眼睛閃過一絲亮意。


    溫玉溪凝視著他的雙眼,又默聲道:“別問,先捉住他。”


    青衣男子頓了一瞬,隨即念咒掐訣。


    溫玉溪一臉期待地望著他:“怎麽樣。”


    男子點了點頭,朝他沉靜一笑:“捉到了。”


    溫玉溪腦海中的傳音話音剛落。


    一個兩眼空洞的少年已被捆著落在了他麵前。


    他身上的並不是一般的繩索,而是若隱若現的光線,估計又是什麽法寶之類的東西。


    少年被捉後,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兩個,不解地問道:“兩位仙人為何要將我綁起來,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希望四位仙長能助我殺了這個臭道士,還我自由?“


    溫玉溪蹲下身子,看著他冷笑一聲:“自由?我看你挺自由的,居然勾結惡道士害我等性命,你當真是為了修仙而不擇手段啊”


    在問話的時候,溫玉溪餘光輕輕掃向陣外的灰衣道長。


    沒想到他冷冷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完全沒什麽反應?


    溫玉溪不由地懷疑,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少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空洞的眼眶裏留下了兩行血淚,伏在地上慘笑道:“原來四位仙人竟是這樣想,枉我還推心置腹,把所有的遭遇都說了,之前你們說的要助我入輪迴,難道也是誆騙我的不成?


    溫玉溪緊緊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一絲表情,少年嘴角的抽搐自然也是看到了,可這些不足以證明他的猜想。


    正在這時,那灰衣道士在陣外惡狠狠地咒罵道:“你居然聯合外人來害我,今日我便讓你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他說完,快速掐訣,朝少年一指。


    一道紅色光弧落在少年身上,將他朝陣外扯去。


    青衣男子靜靜站在原地,長劍一揮,光弧便被砍斷,少年仍停留在原地未動。


    溫玉溪這下了然了。


    灰袍道人若想殺了他,明明可以直接殺了,為何要將他朝陣外扯。


    難道少年對他來講很重要?


    就在這時。


    青衣男子忽然沉靜道:“這陣眼恐怕就是你吧。”


    他將長劍抵在少年胸口處,翻轉手腕,猛地刺了下去。


    溫玉溪:“!”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眼前這一幕。


    對青衣男子的雷厲風行和殺伐果斷有些震驚到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


    突然一個鬼魅一樣的身影直朝陣中撲了過來!


    手拿一隻明晃晃的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抵在了少年的胸口之上。


    灰衣道人在救他!


    青衣男子似乎早就料到了,就在劍尖離少年胸口毫厘位置之時,忽然翻轉劍尖,攜帶雷鈞之勢刺向了灰衣道人。


    灰衣道人瞳孔猛然驟縮,握刀的手已收勢不及,他眼中不由地劃過一絲絕望和恨意。


    “噗”一聲。


    青衣男子的長劍直接刺穿他的胸口,又隨即抽出,插入他的腹部下方,破了他的氣海。


    灰袍道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捂住肚子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


    “我的氣海,我的氣海。”


    他不停地大叫,悲聲痛哭。嘴角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整個人頹然地倒在地上。


    溫玉溪看著眼前的血腥,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輕輕問道:“他會死嗎。”


    青衣男子道:“會。”


    溫玉溪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麽。


    自那灰衣道人中了一劍,又氣海破碎之後,一直壓在他們頭頂的化魂鼎沒了靈力支撐,頃刻間化為巴掌大的鼎落在地上。


    蕭寄秋和雲清延一直支撐到最後一刻,早就沒了力氣,直接癱倒在地。


    他指著眼前的少年和灰衣道人對青衣男子道:“他們倆我們該怎麽處理?”


    少年似乎知道灰袍道人快要死了,終於感覺到一絲害怕,他瑟縮地打了個冷戰,求饒道:“求你們救救我。”


    溫玉溪眯著眼睛,冷笑一聲:“救你?你需要我們來救?真是有意思。”


    少年眼中又留下兩行血淚,斷斷續續道:“我,我聽不明白。”


    溫玉溪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這法陣沒了灰衣道人靈力地維持也已經破了。


    溫玉溪有些唏噓地看著還在地上抖動的灰袍道人。


    就在溫玉溪以為他快要掛的時候。


    忽然,他從地上猛地坐了起來,手中的大刀直直地捅向被捆在地上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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